一撩衣袖,楚烠運起內力,直直從窗口處掠了出去,轉瞬間便沒了人影。
只留下身後恭恭敬敬整齊劃一的一聲“恭送督上!——”
另一邊,水夭夭下了樓,循着記憶到了之前的雅間,一推門走了進去。
“你這去的夠久—”厲川然搖着摺扇,見着水夭夭終於回來,咋咋呼呼。
水夭夭也沒理他,徑直走到了桌前,一大杯滿滿的熱茶下肚,這才覺得緩過勁來。
“誒,你這臉色這麼差,可是遇到了什麼事兒?”隨即覺着水夭夭的臉色有些不對,厲川然皺了皺好看的眉頭,開口問道。
越澤也擡起眸,淡淡地睨了水夭夭一眼。
水夭夭坐了下來,面色已經恢復了些,輕輕擺了擺手,低低地回了一句:“沒什麼——”
見着水夭夭一臉不想多說的樣子,厲川然也沒追問,安靜地閉了嘴。
“我趴着歇會兒,若是有石墜子的拍賣,叫我一聲—”水夭夭曲起手臂,將腦袋枕了上去,悶聲悶氣地開口。
“行,你趴着吧—”厲川然頷了頷首,應了一聲。
不約而同地都放輕了手裏的動作,厲川然跟越澤端坐着,隨時注意着拍賣物件的動靜。
只是,等到今日的拍賣最後一件物件也定了板,水夭夭的石墜子,也沒有出現。
“唉—”
水夭夭長長地嘆了一口老氣,支起了小腦袋,也沒覺着有多失望,只是有些浮躁。
這勞什子的石墜子,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啊——
她現在,有些想念水國,想念父上跟母上大人了。
“先回去吧,慢慢接着找便是—”見着水夭夭的神色有些暗淡,厲川然清了清喉,站起身來。
水夭夭點了點頭,也站起身來,跟着厲川然二人,走了出去。
溜回了錦繡閣,天色也有些不早了,水夭夭有些懨懨的,誰也不想搭理,趴在牀上埋着小腦袋。
是夜,水夭夭睡的極不安穩。
光潔飽滿的額頭間,都沁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偌大的水宮內,水夭夭一個人,光着腳,走了很久很久,父上,母上,守衛,侍婢統統都沒見着。
緊接着,面前一花,水宮中的水,竟然成了一片赤紅。
“父上!—”水夭夭驚叫一聲,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一抹額頭,一手的冷汗。
守夜的木汐聽見房裏的動靜,急急在門外出聲:“四小姐,您怎麼了?—”
“無礙,就是做了個噩夢—”水夭夭啞着嗓子,穩了穩心神,這纔回道。
平白做了個噩夢,水夭夭這心裏,老是有些忐忑不安。
好不容易撐到天亮,水夭夭只說有事需要出趟門,也沒人敢攔着,由着她去了。
那夢,總覺得有些不祥的徵兆,水夭夭出了府門,直接向着帝都出城的方向而去。
水夭夭的神力也不知怎麼的,無緣無故地就失了效,沒辦法一瞬間回到水國。
足足不眠不休地跑了個五天五夜,這纔到了水國邊沿,一頭扎進去,向着水宮而去。
此時,水宮內裏的大殿上,高座上的水皇跟水皇后,皆是一臉怒意地看着下首——面色極爲陰沉,素白寬大的衣袍,右手大拇指上一枚碩大的紅色寶石扳指,正是水國大祭司古昔。
“大祭司,這是何意?!—”水皇按捺着怒氣,周身皆是上位者的威壓,不怒而威。
古昔擡起頭來,握着法杖的右手,扳指輕輕摩挲着,帶出些許聲響,不急不緩地開口:“水皇,都到了這個時候,難道還不知本祭司的意圖?——”
“放肆!—”
水皇怒喝一聲,帶着雷霆之怒,一道水柱直直對着古昔疾射而去。
然,那水柱,在古昔身前半丈處停住,再也不能往前移動一分。
“譁—”古昔輕喃一聲,那水柱,直直化開消散不見。
古昔面色又沉了一分,似是耐心耗盡,帶着頗有些不善的意味開口道:“水皇,本祭司勸你,還是乖乖交出那水國之皇的象徵物,也省的少受些折磨—”
“哼!—”
水皇冷哼一聲,面上一片鄙夷,不甘示弱地回了過去:“不過一個小小祭司,也敢覬覦水皇之物!—”
“那就別怪本祭司,不客氣了—”厲聲開口,古昔法杖一揮,口中唸唸有詞,剎那間,一道水霧忽的涌出,不似普通水霧那般澄澈清亮,反而透着絲絲暗黑,團團包圍着高座上的水皇跟水皇后二人。
水皇面上一寒,掌袖一揮,一道水刃斜斜劃了過去,只是,碰上那道水霧,紋絲不動。
下一瞬,水刃竟直直反轉回來,帶着勢不可擋,對着水皇,掠了過來。
“咳—”水皇吐出口淡藍色的血液,捂着心口,帶着一臉的不敢置信,怒聲開口:“古昔,你竟敢修煉禁術!—”
“算你還沒有老糊塗,有些眼力!—”古昔邪邪一笑,周身皆是黑暗氣息,與身上素白寬大的衣袍,形成莫名的詭異。
水皇的功力,但以古昔,絕對不是對手,只是如今,古昔冒着天雷之劫的風險,修了這數萬年前就被封的禁術,其威力,自然不可小覷。
“最後說一句,交出本祭司要的東西來!—”滿是狠厲,古昔直截了當的開口。
“休想!—”水皇支撐着身子,心下劃過一絲慶幸,好在夭兒不在,不然,肯定難逃一劫。
“那本祭司就滅了你再奪了這水皇之位!”
老東西,嘴還挺硬,古昔緊了緊法杖,帶着一擊即滅的氣勢,運起一團黑霧,揮了出去。
水夭夭趕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幕。
“不!—”
驚喝一聲,水夭夭瞪着眼,手指向下一劃,頓時水皇的跟前,現出一道水屏障,堪堪阻了下來。
微微踉蹌了一下,水夭夭站定,穩住身形,嘴角邊,也溢出一絲淡藍色。
好厲害!
心下微愣,水夭夭以手背擦去嘴角處的血液,身形一躍,到了水皇的身前。
“水公主,來的可真是巧,”見着水夭夭,古昔眯了眯眼,狠聲開口,“倒省了本祭司的功夫,直接盡數滅了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