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妖嬈 >第三十五章 無傷大雅
    水夭夭站定,微微勾了下嘴角,順着接了話,湛藍色的眸子裏一片譏諷:“是啊,倒是很遺憾呢。”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兄弟們了!”黑衣人們回過神來,面色陰狠,手裏執着的刀劍指着水夭夭,厲聲開口。

    話音落下,那黑衣人們運起身形,手裏的刀劍皆是寒光凜凜,滿臉殺意直直而來。

    水夭夭握着劍,看着齊齊衝過來的黑衣人們,不避反上,身影一閃,直直迎了上去。

    黑衣人的數量雖優於水夭夭,不過,水夭夭突擊訓練了些時日,這會子,心裏又是憋了殺意,整個人似發狂的小獸一般,手上的動作極爲發狠,對上黑衣人們,明顯地更勝一籌。

    不過兩盞茶的功夫,水夭夭收了手,撐着劍,狠狠地喘着粗氣,周邊,已經倒下了一大片的黑衣人。

    水夭夭的衣裙上,滿是血跡斑斑,除了之前綺裏雨的,其餘的,便多是那些黑衣人身上的。

    鼻間皆是濃郁的血腥味,噁心的血腥味,水夭夭看着滿地的狼藉,將胃裏泛上來的翻騰,又生生地給壓了下去。

    厲川然比楚烠先到,怔愣地站在一旁,似是被水夭夭的樣子給嚇到,不知在原地站了多久也沒上前。

    楚烠迤迤然到的時候,水夭夭撐着劍,立於滿地的血腥之中,正垂下頭不發一言。

    如玉的手指撐着油紙傘,楚烠緩步及至水夭夭跟前,眼角處的紫色胭脂妖媚依舊,凝視着水夭夭黑黑的發頂,緋紅色的脣瓣華麗妖冶:“如何,這會子心裏可是好受了些?”

    水夭夭擡起頭來,眼裏帶着隱約猩紅,還似泛着淚光,哽哽咽咽的開口:“督上,夭夭心裏難受。”

    難受的,不是殺了人,而是,沒有殺了真正的幕後主使。

    還是有些淅淅瀝瀝的小雨,楚烠撐着那把精緻的油紙傘,卻是隻擋在自己頭上,偏過頭去,一隻手撫着水夭夭有些凌亂的墨發,映襯得手指更爲纖白。

    緋紅的脣瓣勾出個淡淡的弧度來,楚烠眼角一挑,妖華之至的動作:“那本督,便幫你一把。”

    話音落下,一身藏青色服飾的青羯憑空出現,兩隻手裏,各提着一個半死不活似是昏迷過去的人影。

    水夭夭猛地瞪大眼,終於看清青羯右手裏拎着的人,正是一身華服的重陽侯靳南,至於左手邊,則是之前叮囑事宜的那個黑衣人。

    此情此景,水夭夭自然能明白,今日之事,是拜何人所賜了。

    青羯一揚手,那兩個拎着的人影,似是扔垃圾一般重重地丟到了地上。

    “嘭”地一聲,那兩個人影被這一摔,登時就清醒了過來。

    靳南擡起頭來,見着眼前的一臉冷意的青羯,又擡眼一掃,瞥見不遠處優雅立着的楚烠,頎長高大的身軀,卻是抖得如篩糠一般。

    “九,九千歲—”靳南雙手抱拳,有些哆哆嗦嗦地開口,也顧不得身上的痠痛,忍住心裏的懼意開口行禮。

    楚烠神色淡然,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懶得給,伸出手,接過青羯遞過來的弓箭。

    妖美的臉龐上猶如覆了一層天地之間的妖氣,楚烠輕輕一笑,看向身側的水夭夭:“貓兒,來場好戲,權當報答本督主。”

    看着面前的弓箭,水夭夭倏地一笑,眉眼彎彎,接過弓箭,頷首:“好。”

    擡起步子,水夭夭執着弓箭,緩緩向着地上的靳南走去。

    “九,九千歲,是在下錯了,不該以下犯上,還請您大人有大量—”靳南也不是個傻的,見着水夭夭自然能反應過來當下的情景,白着一張俊臉急急開口。

    楚烠淡淡一撩衣袖,轉動着手裏的油紙傘,優雅如畫,吐出的字卻是不帶絲毫感情:“於本督無干。”

    靳南怔愣在地,轉瞬間又反應過來,對着緩步走來的水夭夭,低下聲音開口:“夭夭小姐,是本侯犯傻做了錯事,還請您高擡貴手饒過這次—”

    水夭夭忽地停下腳步,站定,拿出一支箭羽,慢慢地搭上了弓,噙着一抹笑意,似是極爲漫不經心地開口:“小侯爺,和夭夭玩個遊戲可好?”

    “不—”靳南下意識就要搖頭,明眼人都知道,水夭夭所說的遊戲,肯定不是什麼好心思。

    剛剛吐出一個字來,水夭夭擡手,破空之聲傳來,一道利箭,滿是凌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着靳南旁邊的那道黑衣人而去。

    這一支箭,水夭夭是用了十分的力道的,直接毫不留情地穿透了那黑衣人的頭顱。

    “哧—”

    伴隨着清晰的一聲,紅色摻雜着白色的漿液,一下子就濺了靳南一身。

    靳南身爲重陽侯,縱使心思狡詐,手段歹毒,卻是從未見過,這般活生生的人如此近距離地在自己身旁被射殺,他似乎能夠聽見,那支利箭直直穿破顱骨,再帶着血肉腦髓穿透而出的聲音。

    更爲驚悚的,是那黑衣人在倒下的那一刻,痙攣性地扯住了靳南的手臂,身子一歪,向着靳南身上栽倒。

    靳南被這麼一撲,猝不及防倒在了地上,有驚恐,有噁心,瞬間就佔據了靳南的大腦,瞬間就手腳並用,忍不住叫出聲來:“啊啊—”

    一邊叫着,一邊掙扎,踢踹,費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把撲住他的那道黑影給踹開去。

    那黑衣人,似是帶着滿臉的不敢置信,或許,他也沒有想到,自己一直忠心耿耿效力的人,會這樣地無情地對待他,兩眼瞪着靳南,動了動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只是發出了一個並不清晰的音節,而後倒在地上,抽搐了幾秒便再沒了聲息。

    水夭夭拿着弓箭,保持着搭箭的姿勢,睨了一眼癱在地上徑直張着嘴喘着粗氣的靳南,勾起個淡淡的弧度來,輕聲問道:“怎麼樣,親近的人死在眼前,這種滋味小侯爺覺得如何?”

    不待靳南答話,水夭夭微微頓了頓,又挑了挑眉,帶着笑意開口:“不過,或許對於小侯爺這樣的禽獸心腸而言,死這麼個把子的人,想來也是無傷大雅的。”

    靳南穩住心神,擡起頭來,惡狠狠地盯着水夭夭:“禽獸心腸,你也是個蛇蠍心腸,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假惺惺地做戲!”

    水夭夭不怒反笑,彎起脣角,頗有些玩味的意味:“小侯爺說得對,是啊,禽獸心腸對上蛇蠍心腸,不妨試試,看看到底是禽獸吞了蛇蠍,還是蛇蠍毒死了禽獸!”

    “正有此意!”不待水夭夭話音落地,靳南忽然一躍而起,從袖間落下一把泛着盈盈藍光的匕首,向着水夭夭狠狠刺去,動作極快,似是做着最後的困獸之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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