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妖嬈 >第七十二章 不懂就問
    好一通折騰,一直到一個時辰後,端坐在梨花梳妝鏡前的水夭夭,終於被告知已經好了。

    水夭夭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脖子,也懶得去看那鏡子裏的自己了,只站起身來,活動活動了筋骨。

    “夭夭,你可是梳妝好了?—”一道清靈悅耳的女聲,緊接着門口處現出一個綽約的身形來——恰到好處的橙紅顏色長襲紗裙緯地,外搭玫紅錦緞雪羽肩,同色的橙紅色緞帶圍在腰間,更襯得纖腰不足盈盈一握,如墨的三千髮絲,輕挽紅玉珊瑚簪,雅緻的玉顏上畫着清淡的梅花妝,殊璃清麗卻又不失嫵媚雍容,尤其一雙清靈的星光水眸,更是平添一抹俏麗,正是緩緩進來的華雅。

    “已經好了。”向着娉婷而至的華雅,水夭夭輕輕頷了頷首,開口回了一句。

    華雅站定,上下掃視了一眼水夭夭,嘴角帶着甜笑,溫聲開口:“既然好了,時辰也差不多了,那我們就出門吧。”

    水夭夭正欲點頭,門外卻是倏地來了個婢女的傳話聲:“夭夭小姐,夜相已經在府門前候着,說是接您一道去宮裏參加壽宴。”

    蹙了蹙眉,水夭夭擺了擺手,準備回拒,華雅卻是上前一步,親暱地挽着她的右手,又對着外面候着的婢女回了一句:“下去吧,就說隨後便到。”

    “是,小姐—”那婢女應了一聲,又利落地退下去回話去了。

    水夭夭抽回手來,假裝自然地整了整身上的衣裙,不動聲色地拉開了些與華雅的距離。

    “夭夭,父親有事不去壽宴,就你我二人一同赴宴—”華雅捏着一方小巧的錦帕,妝容精緻的俏臉上帶着笑容,盈盈開口,“正好有順路的馬車來,姐姐嘴快便替你回了,夭夭不會不喜吧?”

    水夭夭淡淡一笑,既不疏遠也不親暱,只虛應了一聲:“雅姐姐說笑了。”

    事實上,就算她不喜,你話都回了,她不喜又有個毛線用處?

    所以啊,少一些套話,會更美好。

    “那這就走吧,別誤了時辰。”華雅輕抿嘴角,嫋嫋婷婷地一轉身,又側臉看了水夭夭一眼,嬌俏開口,示意水夭夭一同出門。

    水夭夭點了點頭,見着華雅已經上前,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踱着步子。

    及至遠安王府正門口,果然已經停了一架馬車,應該就是夜昱所乘的馬車,車旁正立着一個隨從,面色肅然,墨色衣袍,腰繫一條文武雙股鴉青絛,垂着一塊腰牌,上面刻着淡淡的金色“夜”字。

    見到水夭夭跟華雅過來,那隨從雙手抱拳,垂首行禮:“見過華小姐,見過夭夭小姐。”

    華雅甜甜一笑,知道夜昱應該就在馬車中,盈盈站立,隔着車簾嬌聲開口:“昱哥哥,雅兒也一道想搭個順風車,還望昱哥哥行個方便。”

    淡綠色的車簾被一隻白皙修長的大手掀了起來,緊接着便響起夜昱那溫潤的聲線:“左右也是順道,多個佳人自然也是無妨。”

    “那雅兒便先謝過昱哥哥了。”華雅道了句謝,這才提着裙襬,優雅地上了馬車。

    水夭夭站定,本來是想讓青瑾單獨去尋一輛馬車來,但夜昱似知道她的想法一般,探出張冠玉般的面容來,嘴角微勾,看着水夭夭溫潤一笑:“夭夭,本相特意出府早了半個時辰,來接你一道入宮,總不能不給本相這個面子吧?”

    水夭夭蹙了蹙眉,夜昱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若是拒絕,倒顯得是她不知進退了。

    罷了罷了,左右要進宮,坐哪架馬車都是坐。

    也沒再耽擱,水夭夭腳步一動,上了馬車。

    那隨從見着都已上了馬車,這才坐到馬車沿上,開始穩穩當當地駕起了馬車,華雅的貼身婢女跟青瑾則是都跟在馬車後邊。

    馬車內裏,佈置的也算奢華——兩排對立的座榻,鋪着上好的細絨棉緞,正中則是置着四腳楠木小案几,上面擺着一頂香爐,正散出些絲絲縷縷淡淡的紫檀薰香來。

    水夭夭跟華雅坐於一側,夜昱則是單獨坐於另一側,偌大的車間,也並不會顯得擁擠。

    “昱哥哥,不知你準備了什麼壽禮?—”華雅清了清喉,清靈似水的眼眸一彎,率先打破了車間的沉寂。

    夜昱端坐着,今日穿的是一件墨綠色的緞子衣袍,繡着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羊脂玉玉冠束髮,細緻如美瓷的肌膚,更像是崑崙山裏潔白的雪蓮花,整個人都是由內而外的高雅溫潤。

    聽見華雅的問話,夜昱擡起眸來,淡淡一笑,溫聲開口:“這壽禮自然得到了壽宴之上,方可揭曉。”

    華雅抿嘴一笑,捏着手裏的一方錦帕,又似帶着不滿的嬌嗔:“昱哥哥怎地像藏寶貝似的,連名字都不肯說出來聽聽。”

    水夭夭則是一臉淡然的坐好,既不接話也不插話,彷彿二人的聊天與她沒有絲毫的關係。

    握着手裏那把做工精細的檀木摺扇,夜昱輕笑一聲,又狀似無意地掃了一眼靜靜坐立的水夭夭,一展手裏的摺扇卻是對着水夭夭開口:“夭夭,怎麼都不見你說話?”

    水夭夭擡起眸來,見着夜昱握着那把摺扇,端的是出塵高雅,正了正神色滿臉都是認真的好奇,終於開口:“夜相,夭夭有個疑問。”

    夜昱挑了挑眉,兀自輕輕扇着手裏的摺扇,回了淡雅的一笑:“說出來,讓本相爲你解答便是。”

    很好,夠上道。

    水夭夭彎了彎嘴角,學着華雅的樣子甜甜一笑,又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晃了晃,隨即指着夜昱手裏正扇着的摺扇,忽地朗聲開口:“夭夭想知道,這都已經涼快下來的天了,夜相卻還用着摺扇,莫不是爲了裝逼耍帥還是爲了襯托您老清冷出塵的高貴氣質?”

    夜昱微微怔愣,似是沒想到水夭夭的疑問會是這個,一時間,原本扇着摺扇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撲哧—”

    “噗—”兩道齊齊的笑聲,一道是車簾外正駕着馬車的隨從,一道則是同樣在車裏坐着的華雅。

    水夭夭勾脣一笑,滿意地見着夜昱一臉的溫潤如玉破功,心裏就是一陣大爽——明明都表現出來不想開口了,非得扯上她,那她問個心裏的疑問自然也是應該的。

    不恥下問,不懂就問,此乃好品性。

    “此乃本相的習慣,久而久之便成自然了。”夜昱清咳了咳,神色又恢復了過來,手裏握着的摺扇卻是不動聲色地隱於袖間。

    “哦。”水夭夭敷衍地應了一聲,捋了捋身上的衣裙,從夜昱的身上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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