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霜偷偷瞄了眼陳四常陰沉的臉,就知道這兩人聊的肯定不愉快。
蘇塵揹着手,緩緩回了座位,絲毫不在意衆多大佬審視的目光。
“有點兒意思。”李姓憊懶青年嘴角勾起,目光中帶着絲絲玩味。
在整個山南,敢讓四爺不快的人,可都沒有幾個。
這小子在這麼多大佬目光的注視下,臉上一點異色也沒有,還敢惹四爺不快,到底是心裏真的有無視的底氣,還是不知死活?
陳四常淡淡問道:“什麼事?”
侯天惡狠狠盯着趙勾子,低聲回答:“趙勾子想要跟您打個賭。”
“跟我賭?”陳四常朝旁邊瞥了一眼,趙勾子臉色微變,拱了拱手不在意道:“四爺,我也只是幫吳爺傳話而已,要是您不同意的話,呵呵,就當我趙某人沒說過。”
侯天猛一拍桌子,怒喝道:“趙勾子,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麼跟四爺說話!”
趙勾子哼了一聲道:“我只是幫吳爺帶話罷了!而且這事輪不到你侯天插手!”
陳四常指尖扣了扣桌子,淡淡道:“吳川要跟我打什麼賭?”
趙勾子擡手,指着侯天道:“吳爺說了,就賭兩家在青州的地下產業,外加侯天的一條命!”
侯天勃然大怒,站起身殺氣騰騰:“趙勾子,你找死!”他侯天在山南也是數得上名號的人物,如今被趙勾子指着鼻子要他的命,怎麼能忍得住?
趙勾子只是一臉冷笑道:“找死?侯天,四爺楚爺還都在呢,輪不到你來放肆!”
侯天死死盯着趙勾子,若說賭產業他還信,可爲什麼偏偏要加上他一條命?這明顯是趙勾子在以權謀私!他冷笑一聲道:“憑什麼只賭我的命?真要賭,也要加上你趙勾子的命!”
趙勾子豁然站了起來,滿臉得意狠厲道:“這可是你說的,就再加我一條命!四爺,您意下如何?”
“被算計了!”侯天滿臉驚怒,轉身道:“四爺,這趙勾子耍詐,您可不能答應他!”
陳四常淡淡道:“賭約我接了。”
侯天面色大變,接着一言不吭坐地了下來,低頭晦暗的眼神中又帶着怨毒,陳四常竟是連想都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還真是隻把他當成狗了!
也虧他這麼多年都對陳四常忠心耿耿,真是媚眼都拋給了瞎子!
“好!四爺爽快!”另一旁趙勾子大喝一聲,滿是讚歎了一句,接着又向四周拱了拱手道:“楚爺!汪先生!鄭董!還有這位李兄弟!請各位做這個見證!”
手上一直轉着鐵蛋的楚爺,動作驀的一停,睜開眼慢慢道:“江湖道義,不講情面,要是哪方事後敢反悔,將會是道上所有的敵人,想必四爺和趙勾子也不會因爲一件小事就壞了規矩。”
反正又不是賭陳四常的命,就是當這個見證人也沒什麼,要是趙勾子真敢不知死活要讓陳四常賭命的話,別說讓他們當見證人了,估計還會出手將趙勾子給弄死。
賭約立下後,陳四常淡淡道:“吳川真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了?周老?”
坐在他身後的一個白髮黑眉的老者眯了眯眼睛,笑呵呵道:“四爺放心,若是吳六指在這裏,老夫自不敢出頭逞能;但區區一個勁力圓滿的吳川,老夫還不放在眼裏!”
陳四常微微點了點頭,周老跟了他將近二十年,爲他立下汗馬功勞,實力極爲強橫,這也是他那麼痛快答應下來的倚仗,既然吳川想要送錢,那就成全他。
他側頭看了眼蘇塵,淡淡道:“周老出身自古武世家,已經二十年十幾年未嘗一敗,當年不論多不可一世的對手,都被周老一一碾壓,他的厲害,等會兒就能讓你見識到。”
“這裏每一個坐着的人,身價至少都是數十億,可見了我,都得叫上一聲四爺。”
“當然,這些離你太遠,就往近了說,就拿剛纔那個賭約來說,青州地下那些見不得人的產業,一年的純利都有幾億,給你多少年,你才能賺到這麼多錢?”
“有些話,我以爲當年就和你說清楚了,可現在你又出現在了芷雪身邊,那這次就好好看着。”
最後,陳四常道:“其實,也不用我過多插手,你們的交集也就限於這幾個月了,以後你們兩人分處在兩個世界,等你們真正意識到了差距,一些小心思,自然就會沒有了。”
旁邊坐着的雲逸眉頭微不可覺的皺了皺,“陳四叔這是對蘇塵不滿意嗎?不可能吧!”蘇塵醫術高,實力高,對陳老爺子和雲家都有着大恩,這樣的人,和陳芷雪也算般配啊……
蘇塵把玩着霜雪,緩緩道:“坐在這裏的人,我彈指可殺;整個陳家,能讓我在意的也只有芷雪一人而已;至於這點權勢、財富,更是不值得一提。”
大廳內,此時只有陳四常和蘇塵在說話,蘇塵這番話說出口後,所有大佬,連同陳四常在內,皆是臉色一怒,目光森然地看向了蘇塵。
只有雲逸兄妹,還有一旁的侯天,感覺到一股寒氣從心底涌了上來。
楚爺怒哼一聲,滿是不善的看着蘇塵道:“四爺從哪裏找來了這麼一個不知死活的小子?”要不是看在這小子和陳四常有點關係,光憑這句話,就夠他將蘇塵給丟進江裏去餵魚了!
趙勾子打量着蘇塵,眼中帶着兇芒,咧嘴冷笑道:“蘇塵?很好!”
姓李的青年臉上帶着笑,但眼睛裏隱約可以看到有寒芒在閃動,蘇塵這目中無人的態度,有些惹惱了他。
周老冷冷一哼,板着臉,眼中滿是不喜。
汪先生面帶不屑,這種小子他多看一眼都懶得看。
陳四常也一臉的不喜,環顧周圍後,沉聲道:“夠了!開始這次的正事吧!”
諸多大佬再次冷冷瞥了一眼蘇塵,只是正事重要,暫時也就放下了蘇塵計較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