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臉色平淡,不見一絲波瀾:“蘇某並非陳家之人。”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可陳建濤卻是聽出了疏離的味道,他臉色頓時變了變,苦笑道:“蘇先生,瞧您說的,你別說只是小住了幾天,就是將這裏送給您,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蘇塵微微搖了搖頭,轉身道:“走吧!”

    陳芷雪道:“大伯,我先走了。”

    陳建濤見蘇塵去意已決,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點了點頭,親自送蘇塵幾人離去後,才陰沉着臉色,問清了陳靈曦現在的位置,尋了過去。

    諾大的會客室已經是空空蕩蕩,陳靈曦獨坐在椅子上,黛眉輕輕皺着,門外的崔澤還在跪着,臉上蒼白,哪怕是蘇塵不在這裏,也沒敢起來。

    陳靈曦心裏終於是起了不安,那個蘇塵竟然是葛神醫的老師,這是她怎麼都想不到,甚至是讓人驚駭的事情。

    “你既然有這種身份,那爲什麼不早說出來?又爲什麼會這般寂寂無名?”陳靈曦臉色難看,要是蘇塵早就將身份亮出來,之前她又怎麼會那樣不留情面,甚至能算的上是羞辱一樣說出那些話。

    這下好了,不光是和蘇塵有了間隙,連原本最不想得罪的葛神醫也都給得罪狠了——當聽說了蘇塵竟是被陳靈曦說成是喫白食的惡客後,直接就氣炸了,嘴裏直罵着陳國先是忘恩負義的老東西。

    “你和我爺爺、和我陳家,到底是什麼關係?”陳靈曦心中煩悶,拿着手機看了一遍又一遍,她給陳芷雪發去了詢問的信息,但並沒有收到回覆。

    “靈犀,在裏面嗎?”門外陳建濤的聲音傳了進來。

    陳靈曦默默起身,走過去將門打開,陳建濤面無表情走了進來,對跪在外面的崔澤視而不見。

    他坐到椅子上,臉上也看不出喜怒,語氣平靜道:“怎麼回事。”

    陳靈曦壓下心中的忐忑,小聲將之前的事情大致敘述了一遍,最後皺眉道:“我不知道他和葛神醫有着那樣的關係。”

    會客室內,再次陷入了沉寂。

    良久,陳建濤的聲音才響起:“哪怕蘇塵真是一個窮學生,但他也還是芷雪的朋友,光憑這一點,之前那番話就能夠說嗎?”

    “我當時也是被氣急了。”陳靈曦聲音中透着一絲懊惱,若是蘇塵當時能夠識相點,她也不至於說那些話。

    陳建濤站了起來,右手握了握,最後嘆了口氣道:“蘇塵和葛神醫的關係,我聽你爺爺提及過一次,但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一來,以他現在的身份,他不屑於宣揚出來;二來,葛神醫雖稱自己是蘇塵的學生,可實際上,蘇塵還並沒有真正答應做他的老師;蘇塵此人,深不可測;就是我陳家,都要小心翼翼應對;靈曦,你這次可是犯下了大錯。”

    陳靈曦聽了這番話,美眸不禁瞪圓,脫口而出道:“蘇塵還沒有答應?他到底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能當葛神醫的老師?”

    陳建濤淡聲道:“前些日子,你爺爺的病突然痊癒了,外面所傳都是葛神醫妙手回春,但實際上,醫好你爺爺的,根本不是他。”

    “不是葛神醫?難道是蘇塵?可他只是一個高中生而已!”陳靈曦頓時失聲。

    陳建濤看了自己女兒一眼,心裏再次嘆了口氣,臉上帶着失望道:“人不可貌相,我說過你多少次,看人光看表面,遲早要喫大虧!”

    陳靈曦臉色難看,已經有很多年,陳建濤都不曾對她表露出失望了。

    陳建濤朝門外看了一眼,“外面跪着的,就是那個崔澤?”

    “沒錯。”陳靈曦眉頭皺着道:“我剛纔勸過他,蘇塵都已經離開了,他卻還不肯起來,之前還覺得崔澤是個人才,但現在覺得,未免有些死心眼。”

    “死心眼?”陳建濤又是嘆了口氣,自己這女兒,在這件事情上的看法和處理上,簡直是讓他失望透頂。

    他揹着手看向窗外,目光深邃道:“你爺爺曾說過,蘇塵的醫術,比葛神醫都還要高明上許多;這樣的人,我陳家能去得罪嗎?他的重量,就是一百個崔澤都比不了!你想利用崔澤來壓蘇塵,這手段簡直是愚蠢!”

    “甚至真要論起來,崔澤要喊蘇塵爲師祖,他敢冒犯蘇塵,與欺師滅祖又有什麼不同?不管這在哪一行裏,這都是最大的不敬!若是放在以前,哪能是跪一跪這麼簡單?現在也不過是小罰罷了,你且看着,等他見了葛神醫之後,還會有大懲在等着呢!”

    “欺師滅祖,忘恩負義,可是會遭到所有人唾棄,他若是敢在蘇塵走後就起來,以後整個華國的醫學界都不會再有他的立足之地,現在還覺得他是死心眼嗎?”

    陳靈曦爲之無言,崔澤現在是不能不跪,甚至於沒有蘇塵發話,他連起都不能起來,否則一旦被扣上了欺師滅祖的帽子,還是發生在葛神醫身上,以後恐怕只能隱姓埋名了。

    她後悔外加懊惱道:“可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也怪他!有這種本事,誰不是早早顯露出來,直接飛黃騰達,他倒好,藏得死死的!”

    “你啊!”陳建濤目光沉了沉,聲音嚴厲道:“本以爲讓你在副總的位置上多加鍛鍊,心胸和眼界會寬廣上許多,現在看來還是有些操之過急,做了錯事,不光不想着去反省彌補,反而還是在推卸着責任,回頭自己去辭了職務,從頭做起!”

    陳靈曦眼眶微紅,看到陳建濤竟是罕見的發了火氣,也不敢頂撞,只是低頭道:“我知道了。”

    陳建濤是真的生氣了,直到現在,這丫頭都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犯的錯誤,這次是遇到了蘇塵,也幸好是遇到了蘇塵,若是換做其他和蘇塵等同分量的人物,現在又哪會這樣了事?

    他哼了一聲:“醫術也只是蘇塵所展露出來的冰山一角罷了;若他真的只是醫術出衆,我堂堂陳家,雖也會去交好他,但還不至於小心翼翼,還記前幾天發生的那件震動了整個山南的大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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