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柳如煙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默默看了眼坐在旁邊老老實實喝着咖啡的周老先生，沒敢開口將對方真正的身份說出來。
她換了個說話，委婉道：“周大師的確來了。”
安薔薇聞言一怔，驚訝道：“那個森少董真的請到了周大師？”
柳如煙點了點頭。
“那你是怎麼贏得？哦，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安薔薇脫口道，但旋即就意識到不對，直接開口道歉。
柳如煙苦笑搖頭，嘆息道：“我懂你的意思，事實上，之前我在看到周大師的時候，心裏也覺得自己完蛋了，可後面的事情，我也沒有想到……”
她看了一眼蘇塵，心裏對他滿是感激。
安薔薇更震驚了，她輕捂小口道：“你的意思是，你們贏了周大師？”
“嗯！”柳如煙狠狠點了點頭。
旁邊的周大師深深嘆了口氣，一臉苦色，他活了七八十年，還是第一次有了這麼深的悔恨，踏踏實實閉關多好，偏要搞什麼極靜思動，這下好了，一頭栽進深坑裏面了。
“天、天吶！這是真的嗎？”安薔薇有些說不出話來，那可是周大師！她看向蘇塵，又看向周大師。
蘇塵淡淡點頭道：“嗯，贏了。”
“真的贏了下來！”周大師嘆氣道。
當着自己的面，被問是不是被人贏了，這種心情頗爲複雜。
“太不可思議了！”安薔薇吶吶一句，旋即有些懊惱道：“我也應該去看的！”
柳如煙勉強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
安薔薇搖了搖頭，神思有些不屬，似乎有心事在身。
蘇塵靜靜喝完咖啡，付過賬後，提起了點心，帶着周大師和柳如煙飄然離去。
安薔薇也只是強打着精神和蘇塵幾人揮了揮手，一個人坐在座位上沉思着什麼，臉上猶豫不定。
而蘇塵幾人出了門之後，柳如煙正冥思苦想着和蘇塵再呆一會兒的藉口，一輛車忽然停在了路邊。
車門打開，一個年齡似乎和她相差無幾的女孩兒走了下來，女孩兒的面容，讓柳如煙隱隱感到幾分眼熟。
“蘇先生！”女孩兒一路小碎步走了過來，對蘇塵微微一屈膝。
蘇塵微微挑眉：“你怎麼來了？”
女孩兒趕忙回道：“額，那個巴先生受傷比較嚴重，又正好侯先生好像是有了什麼麻煩，脫不開身，所以我就自告奮勇過來了。”
旁邊的柳如煙恍然，怪不得覺得熟悉，那天她和侯天去見蘇塵時，這女孩兒分明就坐在陳家小公主身旁，現在看來，竟然也是蘇先生的人。
蘇塵微挑的眉頭鬆開，點了點頭道：“也罷，來了也正好！”
“好誒！”雲霜見蘇塵似乎沒有追問她功課的想法，頓時歡呼了一聲，屁顛兒屁顛兒打開了車門。
蘇塵帶着周大師坐入了車內。
“開車！”一聲令下，雲霜直接踩下了油門，沒有絲毫遲疑的朝前衝去。
原地只剩下臉色茫然的柳如煙，她忽然覺得，今晚的風好像有些冷清。
蘇塵回了一趟醫院，將點心放到了果果牀前，看着她熟睡的容顏，蘇塵輕聲道：“等哥回來治好你。”
蘇塵離開之後，車上週大師依舊老實坐着，沒有半分舉動，他面容更加苦澀，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一動，丹田之內就彷彿有刀子割裂一般疼痛。
而云霜雖然喜歡偷懶，但她隨身帶着霜雪，身上自然而然透着一股劍意，這兩重之下，周大師哪敢輕舉妄動。
“蘇先生，我們去哪？”雖然是深夜，但云霜仍舊滿臉精神，雖然她還未真正踏入修行路，但在望天呆的久了，體格自然要比普通人強上不少。
蘇塵看了眼周大師，淡淡問道：“你所修煉黑風的靈氣，從哪裏得來的？要是敢說謊的話，後果你明白的。”
“果然是衝着這個來的！”周大師心中一顫，苦澀道：“東南行省，跑虎嶺內。”
蘇塵微微點頭。
駕駛位的雲霜手指在導航上一通狂按，接着小小歡呼一聲：“查到嘍！”
“嗡！”汽車引擎發出了咆哮，直接朝着目的地駛去。
蘇塵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目光，魔都之行，現在告一段落，再來便是他高考之後，收集完藥草了。
他在魔都的這幾天裏，之前見過一面的孫天越沒有再露過面，蘇塵倒也不在意，事實上，他真的不在意，他閉目感應，遙遠之處，有一縷神念，正與他保持着聯繫。
深夜，一襲白色睡衣裙的安薔薇坐在沙發上，修長的雙腿交錯，臉上沒有一絲睡意。
耳旁的電話裏，傳來了一句略顯低沉的話語。
安薔薇聽完之後，聲音平靜道：“明天幫我約方青霖。”
“好的，大小姐。”
安薔薇隨手放下電話，在稍顯昏暗的燈光下，額頭下帶着一片陰霾。
……
行駛了一夜的汽車，在天亮，終於是來到了東南行省的邊界，但天公不作美，雨水淅淅瀝瀝，天上烏雲又濃密了幾分，看樣子，後面似乎有一場更大的雷雨。
駕駛位上的雲霜也小口打了個哈欠，開了一夜的車，疲憊雖不多，但十分的無聊，讓她也有些喫不消，又加上遇到了這麼大的雨天，速度不得一降再降，心裏難免浮躁了一些。
後座的周大師，口中絮絮叨叨，正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如數說出：“東南行省雨多山多，水網稠密，跑虎嶺又在其中腹地，咱們要是走山路的話，恐怕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能摸到地方，要是走水路的話，倒是能節省一些時間……”
其實之前他沒想要過要這麼痛快老實的交代，但在三個小時前，看到幾個想要劫車的蟊賊被蘇塵一口火化成飛灰之後，心裏就熄了一點歪心思。
蘇塵忽然睜開了眼眸，周大師瞬間閉口。
“開車、帶路，走最近的路線。”蘇塵淡淡道。
周大師張了張嘴，心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們帶到其他地方嗎？但心裏也只是這麼想了想，和雲霜交換了位置。
雲霜也有些夠嗆，坐在後座上，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汽車再次發動，蘇塵也重新閉上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