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緩緩問道：“什麼意思？”
陳四常也不賣關子：“左楓一死，以前的婚約自然作廢，現在又不是從前，呵；而第二天，就有蕭家與劉家聯姻了的消息傳了出來，聯姻的對象，則是鳳柔，和蕭家這一輩兒的蕭老七。”
“你懷疑，左楓的死，和蕭家有關？”蘇塵聲音平靜，不帶一絲波瀾。
陳四常搖頭道：“只是猜測，畢竟左楓，也算是胡將軍的學生，就算蕭家真的做了，也絕對不會認”
蘇塵淡淡道：“爲了劉鳳柔？”
陳四常沉默，一直到再次停車後，才道：“如果，裏面真的又蕭家的影子在，那應該也少不了劉家，這兩家合謀的話，那左楓也死的不冤！”
車子停在了一處老舊的雙層房屋前，房屋牆壁上爬滿了翠綠的爬山虎。
陳四常站在房子外，對蘇塵道：“這兒，就是芷雪長大的地方。”
“芷雪的家。”蘇塵擡頭看了眼，跟在他身後，邁步走了進去。
陳四常帶着蘇塵進了一樓，推開一間側門，裏面佈置了一個小型靈堂，靈位上，寫着“愛妻劉思兒”五個大字。
陳四常面泛溫柔：“這是芷雪媽媽的靈位，今天，也是帶你來見見她。”
蘇塵沒說什麼，點燃一炷香，放在了香爐裏。
“有你護着芷雪，她一定很欣慰。”陳四常感懷道。
蘇塵頭也不回道：“誰讓她受委屈，我就讓誰後悔活在這個世上，無論是誰！”
陳四常聽着他意有所指的話，又是苦笑了一聲，解釋道：“其實，鳳柔是被劉老爺子給騙了，讓她認爲，芷雪嫁過去，纔是真正的好，這纔不遺餘力的去執行那老爺子的吩咐。”
“這不是理由。”蘇塵看着靈位，淡淡道。
陳四常接着道：“說起來，左楓的死，也和這個有點關係，鳳柔和我說，左楓死的前一天，告訴了她蕭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族，她原本將信將疑，跑去問了劉老爺子，但是被罵了回去，可第二天，左楓就在一次執行任務裏，遭遇了不測……”
“這也倒讓鳳柔相信了他之前所說的話。”
陳四常見蘇塵依舊無動於衷，只得再次道：“她對曾經來青州的那兩次感到很後悔，便去跟劉老爺子商量，她可以嫁給蕭老七，但不得再來爲難芷雪，劉老爺子也當場答應了這件事。”
蘇塵微怔，淡漠道：“真是夠多事的，沒有她，難道芷雪還非嫁不可了？”
陳四常苦笑搖頭道：“這件事，我知道的時候已經發生了，蕭家也放出了話去，要風風光光舉辦這次婚禮，時間就訂在，正月二十三那天。”
蘇塵問道：“您這跟我說這麼多劉鳳柔的好話，只是想不讓我殺她，還是另有別的事情？”
陳四常深嘆口氣，蘇塵話語裏依舊滿是淡漠，可謂是一分仁慈都欠奉。
蘇塵不怎麼想再聽他說劉鳳柔的事情，而是問道：“之前您說蕭家邪門，這是怎麼一回事？”
陳四常面露凝重：“一直以來，蕭家都很邪門，這家人幾乎沒有女孩兒，而凡是嫁到蕭家的，幾乎沒有例外，都沒落個好下場；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不過這些事情，可能與蕭家實力相差無幾的幾個大家族知道，例如胡老將軍，還有四部部長，他們的家族，與蕭家來往也多，但從未有過聯姻之事，光是這點，就足夠怪異了。”
蘇塵微微點頭，眼睛眯起。
聽上去，這蕭家還真是有點邪門。
又聽陳四常聲音沉重道：“蕭家中，和我年齡相差無幾的蕭老五，蕭老六，蕭老七；皆是已經娶過好幾次親！而且，這蕭老七是出了名的好色與暴虐！鳳柔她，是萬萬不能嫁給他的！”
蘇塵淡淡道：“你是想讓我救她？之前那番話，我頂多不找她麻煩。”
陳四常無奈笑了笑，同時心裏更加清楚，之前蘇塵是真的對劉鳳柔下了殺心。
他走到供桌前，打開最裏面一個小抽屜，裏面放了一個小匣子。
匣子裏，則是一封薄薄的，泛着些黃色的信紙。
陳四常摩挲着信紙，輕聲道：“這是芷雪媽媽留給我的，也算是她的遺願。”
蘇塵沒有接，平靜看着他。
陳四常道：“芷雪的媽媽，曾設想過可能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便想着讓我救一救她；這也是我昨天連夜去京的原因……”
“唉，可惜，人家根本鳥都不鳥我！”陳四常攤了攤手，臉上帶着一絲落寞。
他在青州被人叫四爺，但在京城蕭家眼裏，根本連屁都不是一個。
他沒有辦法之下，終於是決定，回來找蘇塵。
陳四常面帶一絲祈求：“當我和芷雪媽媽一起求你，救鳳柔一次。”
蘇塵平靜道：“你想讓我怎麼救她？”
倘若是劉鳳柔，就算她跪在地上，他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陳四常眼中殺意一閃，低聲道：“蕭家的人跋扈慣了，哪怕是在京裏，除了寥寥幾家外，其他人根本不放在眼裏；而我那老丈人也是糊塗！現在爲今之計，便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宰了那蕭家老七！”
蘇塵淡漠道：“初二到京，我會宰了他。”
“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如左楓的死一般。”陳四常強調道。
蘇塵沒再說話，負手看着靈位，宰了蕭老七，倒也順帶幫着左楓報個仇；倘若再有其他不長眼的，正好也一塊兒宰了。
對於左楓的死，蘇塵心中並無太多波瀾，他早已見慣了生死，也早已看淡，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幹這一行，自然也要有死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