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區區致命傷而已 >第二十五章,檻聯
    鄭彥卿將《論語》文不點墨、字不斷章地通篇背完後,就發現坐在上首的父親與便宜老丈人臉上的異樣了,這時纔回過味兒來知道自己一不留神竟犯了糊塗。

    連忙補救道:“告知老泰山,小婿雖說在公塾裏只是隨先生讀了半篇《論語》,但前些時日小婿身染病患,不能再親赴公塾完成課業。但想起父親時常教誨學海無涯唯勤爲徑,先哲學問小婿不敢有半點怠慢,便在養病這些日子裏將《論語十則》給囫圇地墨背了下來。今日恰逢老泰山考校小婿課業,餘便試着背誦一番,哪曾想真得背了出來,但也不是存心相瞞。”

    柳父聞言,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賢婿身患病重仍不敢怠慢課業,以苦爲樂、潛心向學

    ,這般明悟實乃我輩讀書人之楷模。賢婿今日能有此成績全憑你平日裏的辛勤研讀,老夫與汝父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無端怪罪與你呢!”

    “柳兄此言對極,我兒能如此懂事不忘爲父教誨,醉心向學又能如此佳績,正如你岳丈所言爲父頗有榮焉,我兒莫要自責,日後仍需以此爲戒,好好讀書!”鄭老爺眉開眼笑地說道。

    “謝父親、老泰山教誨,雁卿自當以此爲戒潛心向學不敢怠慢!”鄭彥卿忙向二人作揖行禮鄭重說道。

    柳父點了點頭,“嗯!賢婿此言大善,日後讀書時亦當牢記今日所言,不敢廢獨!”接着話鋒一轉說道:“只是賢婿,你能在稚子之齡就通背下來先哲《論語》一書,雖說已經非常難得,與同齡稚子之中當得上良才之稱,但卻離那美玉之贊仍有間離。老夫今日拿大,仍想再考校你一番,不知汝可願意!”

    鄭彥卿聞言,心中苦澀面上卻不改,略略盤算一番,只得再硬着頭皮應下來,“既然老泰山恩教,小婿自當樂意,只是不知泰山欲考校小婿那些學問,是頌書還是煉墨?只怕小婿學識不殆,讓泰山失望了,小婿敢情泰山大人手下留情則個!”

    “呵呵,賢婿放心,老夫省的。剛剛你默誦那《論語》後,老夫就知你能在無人監督之下默誦全篇,與誦書一途上定有優與常人的本事,如此也不再考校你誦書了!至於文墨麼,賢婿大病初癒,料想氣力仍是沒有回覆妥當,老夫也不好強人所難。既如此,你我翁婿二人便切磋下檻聯吧!”

    鄭彥卿一聽這才放心下來,想起前世讀過的檻聯集錦,他還真不怵這個,“老泰山若有心思,小婿自當奉陪!只是,若是對的不妥之處還請泰山大人擔待一二!”

    “嗯!”柳父點了點頭應承下來,“那老夫就先出個簡單的試試賢婿的深淺吧,且聽:思無非故土,請對!”

    鄭老爺面色微改聽到親家翁的這一聯,像是想到了什麼,只是那是人家翁婿二人之間的考量,若是自己此時開口攪了局,可就不美了!於是便繼續低頭品着手中的那杯茶水,也不插話。

    鄭彥卿略略一品,“好嘛!這老傢伙是想家了!”面上也不好怠慢,假裝思索一會纔對到:“念必有情懷!”

    柳父眼神一亮,又仔細打量了下眼前的女婿,心中更是滿意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想出下聯,還頗和自己的心意,“嗯,不錯!賢婿此聯對的頗美!那老夫再出一聯:風吹梅嶺香音斷,請對!”

    泰山大人您還有完沒完!鄭彥卿無語的安安扶額,“雪愣孤山鶴影悲!”

    柳父聞言,有些悲傷地點了點頭繼續出到,“殘陽碧壑松枝老。”

    “紫霧青堤柳葉紅!”

    “石燕隨風飛欲去。”

    “商羊沐雨即還歸!”

    “…….系舟難爲孟春柳”

    “揮楫易損殘雪花….!”

    鄭老爺原本只是樂呵呵地看着這翁婿二人在這場考量,本以爲不用多久鄭彥卿就要敗下陣來討饒了!卻沒想到這二人你來我往地誰也奈何不了誰,一時間到讓他飽了耳福。看着柳父一個又一個的妙聯層出不窮,鄭老爺對親家翁頗是服氣,“這江南的秀才果然不是蓋的,文采確實風流的緊!”可他還沒感慨多久,親家翁的妙聯就被自己口中的劣子給對上了,那可不是胡亂對的,人家可是實打實地給續上了,聽起來像是比親家翁出的上聯還要精妙!“莫非我兒真得是開了慧智不成?要不以前怎麼不知道他還有這一手!”

    “呵呵,賢婿果然天才!老夫已是加大了難度,尋常童生之才都難對上,卻還是難不倒你啊!看來真像那人說的一般,賢婿天授其才,非同常人啊!”

    鄭彥卿愣了愣,不知道自己老丈人口中的那人到底是誰,“柳家人逃難而來也沒聽說過在汝陰縣有什麼朋友,難道是他家那個汝陰縣的遠房親戚?也不對啊!那戶人家不過是平常的市井小販罷了,沒事關心這個幹嘛!莫非是!”他心底盤算了一會仍不敢確定,“泰山大人盛讚了,小婿點墨之才當不起這般讚譽。小婿不過恰好醉愛檻聯,平時多讀了些這方面的書刊,恰好上面與老泰山出的題目多有吻合,僥倖對上罷了!只是小婿敢問老泰山口中的那人、倒是何人啊?竟如此關心小婿這個鄉村稚子,小婿真想多多親近一番吶!”

    “噢,賢婿說的那人?”柳父面帶猶豫略略想了下才說道:“確實是老夫前些時日遇到的一個奇人!此人能未卜先知、斷吉禍福,而且文采倒也算的上極好的!只是他僅僅與老夫相交數語就匆匆而去,不曾留下姓名,老夫甚是遺憾啊!”

    “哦?原來如此!卻不知那人長相如何,老泰山可否告知與小婿,待他日遇上了也好上去結交一番泰山口中的這個奇人呀!”

    柳父有些慌神,不過只是一瞬便回覆了鎮定,“要說那人長相倒也尋常,他鬚髮皆白,面容慈祥,談吐風雅,像是個經年的讀書人罷了!”

    “噢,這樣啊!若是如老泰山這般一說倒也難找了,在汝陰縣鬚髮皆白的讀書人雖然不多,但這般慈祥的老人卻是很多。唉!這般奇人不得一見,真是憾事啊!”正豔琴有些好氣的看着便宜老丈人戲謔地說道。

    “咳咳,賢婿莫要如此,若是你二人有緣定會相見的!”

    “那小婿就先謝過老泰山的吉言了!”鄭彥卿白了柳父一眼,接着又說道“只是剛纔老泰山曾言那人文采極好,卻不知您老是從何斷處?”

    “呃,這個麼!”柳父心中盤算了一下,纔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說道,“倒不是老夫看出來的,只是那人與老夫相談時,也曾給老夫出了一聯,只是慚愧吾竟沒有對出下聯,他曾讓吾代爲轉告給賢婿,相求下聯罷了!”

    鄭彥卿假裝喫驚,“竟有此事?卻不知那人的上聯如何,敢情老泰山速速道來,也讓與一觀奇人文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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