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鐵了心要走的人,就如同一個傷透的女人,很難再回頭。
所以李鑫只得被迫接受了張總撤資的事實。
他一邊尋求着新的投資人選,一邊思考着如何解決問題。
錢是硬傷,無論你怎麼操作、怎麼思考,沒有就是沒有。
缺乏了資金來源的四極單車,就如同被套上了繮繩的野馬,一股說不出來的難受。
現在擺在李鑫面前的選項很簡單,要麼從哪搞點錢來,要麼放棄已經鋪開的攤子。
前者並不容易,後者也同樣如此。
不同的是,前者是現實中的不容易,後者是心理上的。
你讓李鑫放棄現有的成果,然後把已經做出來的成績拱手相送?
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可。
張總的撤資雖然沒有大規模的宣傳,但那些投資機構總能獲得關於這方面的消息。
這就讓他們陷入了必要的猶豫。
資本是貪婪的,但同時也是膽小的。
在搞清楚張總撤資的原因之前,他們不會輕易入場。
李鑫最近很迷茫,心情賊差,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
他曾把四極單車認定爲人生中的第二春,現在看來,這個春,也未免太不持久了一些。
手下的員工在問,計劃要不要進行下去,第三方的供貨廠家則在拍打着桌子,說我的錢呢。
“錢呢,錢從哪裏來!”
李鑫大口喘着粗氣,雙目通紅,眼睛裏充滿着血絲。
他已經想盡了辦法,然而想在短時間內籌到最後的錢,談何容易。
“難道我又要輸給葉楓?”
輸給同一個人兩次?
他李鑫雖然不小氣,但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我絕不會輸!”
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選擇自己出資,來補上這個空缺。
可當時創立公司的時候,他就出錢最多——他又不是葉楓,沒那麼多吸金機器讓他揮霍。
“李總。”
就在這時,祕書的軟聲軟語傳來。
“相總來了。”
李鑫擡起頭,稍稍收斂了一番。
“讓他進來吧。”
“李總。”
相傑大笑着走來,看到李鑫的樣子時嚇了一跳。
“你怎麼這麼憔悴。”
“讓你見笑了。”
李鑫強打起精神,勉強的笑了笑,“不瞞你說,這不正在爲了資金的事發愁。”
“這個張總也真是,這個時候撤資!”
相傑輕啐了一口,語氣中帶着怨氣,“簡直是落井下石!”
沒有糾結相傑用詞上的錯誤,李鑫幾乎是立刻就點了點頭。
相傑的怨氣,給了他很大的共鳴。
要說怨氣最大的,現在肯定是他李鑫了。
這一下子,李鑫看相傑的眼光就變的不一樣了。
“相總,百忙之中,有什麼事?”
說話柔和了些,李鑫緩緩說道。
他並沒有覺得相傑是來送錢的。
這幾天他已經進行過無數次的嘗試,自己的這些合作伙伴如果有錢,早就被榨出來了。
相傑聞言,有些糾結,更有些掙扎,彷彿在做什麼抉擇。
李鑫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裏,在心裏稍稍有些疑惑。
“李總。”
相傑深吸一口氣,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問道,“你覺得,共享單車,不,四極單車的前景怎麼樣。”
一提到這,李鑫就來興趣了。
這可是他人生的第二春啊,第二春比老婆更重要,沒有人比李鑫更懂得,它能被調教成什麼樣。
也沒人比李鑫更懂得,它有怎樣的潛力。
當即,李鑫就滔滔不絕的講解起來。
一說起四極單車的前景,他的口才能力直接被拉滿。
彷彿心中的那些不快,都被拋在了腦後。
可當他講解完畢,那些困難,最終還要面對。
“綜上所述,所以。”
李鑫無比惆悵的說道,“如果能度過這個難關,我敢保證,四極單車最少能成爲百……數十億的企業!”
老實說,李鑫保守了。
如果真的做到他說的那種地步——單車數量佈滿全國,那幾百億,都有點少了。
不過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別那麼飄,沒敢誇下這個海口。
“我能幫你!”
就在這時,相傑突然說出了讓李鑫眼前一亮的話。
“相總,你說什麼?”
李鑫立即站了起來,呼吸急促,語調都升高了幾個臺階。
“我早就看出來了,李總是個幹大事的人,現在只需要一個契機。
契機到了,立刻就能起飛!”
相傑認真的說道。
這句話李鑫很受用。
他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現在不是享受吹捧的時候,李鑫焦急的問道,“相總,你剛纔說能幫我,怎麼幫?”
“幫你,也是幫我自己吧。”
相傑緩緩點頭,說道,“畢竟我也是公司的創始人。
李總,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和其他幾個創始人不同。
我喜歡賭,而且也擅長賭。
所以認定的事情,我會不惜代價,全力投入。”
李鑫下意識的點點頭。
他知道這個相傑的發家歷史。
當初一個爛尾樓,誰都不願意接盤,可當初還是一個包工頭的相傑看了最近幾年的市政規劃,以及一點內部消息,決定果斷出手。
爲此投入了全部身家,然而,還真讓他賭對了。
沒過多久,區小學搬遷,正好在爛尾樓附近,爛尾樓一下子變成了學區房,讓相傑賺的盆滿鉢滿。
而有了這次成功的經歷後,相傑其他的幾次出手,在李鑫看來,也充滿了賭的成分。
所以對於相傑的話,他沒有任何疑問。
“這次,我同樣要賭。
另外兩個人,他們都老了,而我,還年輕!”
相傑放聲大笑,“這次,我就要賭一個,躋身頂尖富豪圈的機會!”
相傑拍拍手,然後就站着不動,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李鑫滿懷期待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