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一揮手，蔣緣立刻臉色一冷，手掌一揮，子彈從槍筒裏，噴吐而出，火舌崩裂，慘叫的聲音，不斷的從倉庫裏發出。
陳飛一步一步，走向了惜花，從地上，用力的抱起了惜花，自己跪坐在地上，一隻手握着她的咽喉。
“少爺，……別哭。”
惜花伸手，笑了，很努力的在笑，看着陳飛。
她的眼神裏，全是愛意。
“我，知足了……呃，呃……”血液不斷的汩汩涌出，陳飛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捂不住，陳飛雙目猩紅，淚如泉涌，肩膀在不住的顫抖。
“你別說了，你別說了。”
“不。。我就要說。。”
惜花斷斷續續，一字一句。露出一張天真無邪的笑容，笑靨無暇，“少爺，也許你知道了，但是，我還是想親口和你說一次，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
“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這麼傻。”
惜花用她那冰涼的手，死死的握住了陳飛。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陳飛氣促，後背的鮮血，正汩汩的往下流，但陳飛自己，卻絲毫渾然不覺。
“少爺，我最後後悔的事，就是變成別人的樣子。”
惜花一字一句，努力的伸出一隻手，摸着陳飛的臉頰，顫顫巍巍，指尖上，卻全是血液，自己卻癡癡的笑了，“少爺，你記住，我也有名字的。”
“周幼娘。”
“你要記住這個名字，記住這個女孩的名字。”
“幼娘，我記着呢。”
四周的槍火聲，漸漸平息了，到最後，連一絲呻吟的呻吟都沒有了，無數人，站在陳飛的背後，鴉雀無聲，就這麼看着陳飛，懷裏懷抱着惜花。
蔣緣一聲不吭，站在陳飛的背後。
“我如果死了，你不要憐惜，不要後悔。”周幼娘一字一句，語氣卻越來越弱，可就算到了臨終的最後一刻，周幼娘還是在笑，她在努力的笑。
因爲她記得，陳飛最喜歡看她笑了。
周幼娘伸出手，爲陳飛擦乾了臉頰上的淚痕，認真的道，“少爺，……你萬般都好，就是太會辜負女孩了。”
“你不沾花惹草，這是極好的，但是你也不能辜負了別人呀。”
陳飛嘴角微微哆嗦，哽咽無聲，很想說，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幼娘，你別說了，走，我帶你去醫院。”
“不，來不及了，我偏要說。”周幼娘突然放大了一些瞳孔，一隻手用力的拉着陳飛的袖子，“少爺，你就不能讓我任性一次，你就不能依我一次嗎？”
陳飛顫抖着身子，再一次緩緩的坐下。
“除了我，不還有蔣緣姐姐嗎，你不是也不敢正視她的感情嗎，少爺，你不能再重蹈覆轍了呀。”
陳飛肩膀微微一顫，至於背後的蔣緣，臉色微微一動，但還是一句話也不說。
“這是，我臨終前，給的最後一個請求。”
“不要，不要再辜負別人了。”
“答、答應我……”
“我，答應你。。……”陳飛泣不成聲。
“還，還不夠嘛。”周幼娘小聲，但滿臉血污的臉上，卻笑的越來越開心了，“我還要你親口說一句，我喜歡你，說，說嘛。”
說完，周幼娘蒼白和發冷的身子，向着陳飛的懷裏，再努力的鑽了一鑽，“少爺，我好冷。”
“……我，我喜歡你。”湊在周幼孃的耳邊，陳飛顫音，幾乎擡不起頭來。
周幼娘極爲的開心。
“少爺，別哭了，記着……，在泗水邊，我的家鄉，有一個女孩叫周清，她是我的妹妹。”
“少爺，幫我保護好她，她會像我一樣，守護着你的。”
“幼娘就是周清，周清就會是幼孃的……”
“好，我都答應你。”
陳飛用力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臉頰上的淚，呆了許久，又安靜了許久，整個倉庫裏，再沒有一丁點的聲音了。
“嘭”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倉庫的大門，突然被一個跌跌蹌蹌的人影闖了進來，是冷月。
一口氣，冷月跑到陳飛身邊，就看見少爺渾身是血，跪在地上。
而師妹躺在少爺懷裏，血流滿地，安靜無聲。
冷月渾身一顫，天搖地轉。加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