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魂玉?”

    “你不知道嗎?‘碧城斷魂,錮三魂,索而食之,以養自身……落玉斷魂合者,可將使其被扣者魂飛魄散。’落玉斷魂本事同源,你既知落玉,不知斷魂?”雖是質疑的句子,語氣卻淡然平靜的毫無波瀾,輕柔至極。

    “那女孩……”

    “是初源公子所傾慕之人,但自當年玄淵鉅變後,二人皆不知所蹤了……”泠雨欣低頭盯着火光,“許是避世偕老,許是、許是死無全屍也說不定……”

    “初源死了。”汐然突然道。

    “我不知道。只是這五百年來再未有過她的消息我……”泠雨欣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汐然打斷:“我在陳述事實,沒有詢問。”

    泠雨欣微微一愣:“可你怎麼確定?萬一呢?萬一他活的好好的……”

    汐然丟出一塊石頭,卻用柔和的白色月光託着石頭,緩緩下落到雨欣面前。只見雪白的玉石上有兩個血凝的暗字:初源……

    “斷生石……初源……”泠雨欣伸手就要拿,卻被那人迅速收回,眨眼間收進空間法器,不見蹤影。

    “又是你殺的!?”泠雨欣露出茫然且錯愕的表情。

    “只是與我有關。”汐然輕輕睜開眼睛,銀白的月光盡收瞳孔,流轉一分狠戾,一分森冷。

    “其實我家之事,你也可這麼回答,畢竟真正屠我大家的是那些幽柙,只是與你有關。”

    二人皆是沉默良久。

    “嗯。”良久之後,汐然應道。

    “你爲什麼不殺了我?還要帶我來這裏?”泠雨欣的眸子漸漸有了焦距,彷彿她纔剛從愣神中緩過來似的,“我可不想聽到你還想拿玄則法這樣的答案。即使我不說,你也應該有不少辦法知道,根本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慕容哲闌曾拜我做大哥。”汐然重新闔上眼簾。

    “我們……應該見過?”泠雨欣試探着問。

    “你忘了而已。”聲音中染了分無奈。

    “我一直臉盲,你習慣就好。”泠雨欣抿了抿脣,“你認識我的時候知不知道……”

    “知道。”汐然直接打斷她的話。

    “你知道我想問什麼?”泠雨欣不滿的蹙眉。

    “泠雨欣是你的家世之名,你本是江湖人稱令芷,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有一個鄭雨欣的名字。”汐然回答的分毫不差,卻更令泠雨欣疑惑。

    “沒印象?”汐然睜眼垂眸看她,語調再次冰冷。

    “沒印象。”泠雨欣誠實地搖頭。

    “那休息吧。”汐然再次闔上眼簾。

    泠雨欣瞥了她一眼,雙腿盤坐,開始打坐療傷。

    ……

    夜半,篝火已熄,正在打坐的某人卻忽的停止運功站起來。

    “斷生石……初源……”泠雨欣伸手就要拿,卻被那人迅速收回,眨眼間收進空間法器,不見蹤影。

    “又是你殺的!?”泠雨欣露出茫然且錯愕的表情。

    “只是與我有關。”汐然輕輕睜開眼睛,銀白的月光盡收瞳孔,流轉一分狠戾,一分森冷。

    “其實我家之事,你也可這麼回答,畢竟真正屠我大家的是那些幽柙,只是與你有關。”

    二人皆是沉默良久。

    “嗯。”良久之後,汐然應道。

    “你爲什麼不殺了我?還要帶我來這裏?”泠雨欣的眸子漸漸有了焦距,彷彿她纔剛從愣神中緩過來似的,“我可不想聽到你還想拿玄則法這樣的答案。即使我不說,你也應該有不少辦法知道,根本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

    “慕容哲闌曾拜我做大哥。”汐然重新闔上眼簾。

    “我們……應該見過?”泠雨欣試探着問。

    “你忘了而已。”聲音中染了分無奈。

    “我一直臉盲,你習慣就好。”泠雨欣抿了抿脣,“你認識我的時候知不知道……”

    “知道。”汐然直接打斷她的話。

    “你知道我想問什麼?”泠雨欣不滿的蹙眉。

    “泠雨欣是你的家世之名,你本是江湖人稱令芷,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還有一個鄭雨欣的名字。”汐然回答的分毫不差,卻更令泠雨欣疑惑。

    “沒印象?”汐然睜眼垂眸看她,語調再次冰冷。

    “沒印象。”泠雨欣誠實地搖頭。

    “那休息吧。”汐然再次闔上眼簾。

    泠雨欣瞥了她一眼,雙腿盤坐,開始打坐療傷。

    ……

    夜半,篝火已熄,正在打坐的某人卻忽的停止運功站起來。

    她擡頭望向樹上,不見那人;轉頭四顧,卻見那襲黑影此刻正蹲在溪邊,浸入水中的手腕光華流轉。依舊是月光輕灑,依舊是霜白麪頰。

    泠雨欣愣愣地盯着她的側影看了許久,眸中千變萬化:震驚、狐疑、批判、哀婉……她只忽覺那人身影孤傲清冷,狠戾下脆弱的可嘆可憐。

    “怎麼了?”不鹹不淡的聲音傳入耳蝸。

    “沒、沒事……”泠雨欣向着溪邊方向重新坐下,再看了一眼那人身形未動的孤傲,心底默默唸了句:應該不是她……

    再運功打坐,屏蔽外界嘈雜。

    汐然目不轉睛地盯着水中的手,月光籠罩之下,浸入水中的傷口扔在一點一點地腐蝕、潰爛,直到手腕蛻了一層又一層皮,她纔像是剛剛感到疼痛一般迅速將手抽離。月色銀輝泛起在手腕上,血淋淋的肉一點一點地恢復成結疤模樣。

    “白冥……”眸中翻涌出心底的怨恨。

    ……

    新土翻蓋,汐然擡手,一塊巨石頃刻間被光刃削成扁平的長方體,穩當的插入土中:“請便。”

    泠雨欣擡手,手指在半空中一筆一劃地寫下的字,通通被刻印到了石碑上。

    “諾品靈兮”

    汐然靜靜地看着她的動作,只四個大字加祭日,果然夠簡潔陰了,也夠大氣坦然。

    供奉擺好,白花清香,有微風過,寒鴉慘叫。

    泠雨欣恭整嚴肅地跪下,汐然稍一猶豫,解下黑色長袍,在泠雨欣身旁一同叩拜。而泠雨欣也只是瞥她一眼,眸色凝滯片刻,也未多說什麼,只是一下又一下地叩拜着,只有心底,一次又一次的退縮與懺悔:

    “晚輩無能,孩兒不孝,無法爲族復仇了……”

    十叩過後,汐然拽起她就走。

    “你放開我!你幹嘛!?放開!!你要帶我去哪?”泠雨欣手臂用力,想要扭她的手腕,卻在想到那條猙獰的傷疤之後,又不忍心下手,於是憤然瞪着汐然,大聲喊道。“星祺月!!”

    汐然的腳步一下子頓住,甚至整個身子都變得僵硬。

    泠雨欣甩開她的手:“看來我猜對了。”

    汐然眸中再度染上狠戾與不耐:“你想去哪!?你能去哪!?不想死就給我閉嘴!!你以爲你現在還是令芝!?手無縛雞之力,弱如螻蟻!”

    “怎麼?您老打算養我這個螻蟻?”泠雨欣輕輕嗤笑出聲,“帶我走?你怎麼不瞬移了?就您老這神一樣的力量還掙不破斷魂山的禁空?哦,我忘了,當初星祺月爲救初源,將自己的一魂祭獻了那玉……”

    話未說完,她已是吐血不成語。

    “呵……忘己……初心……噗——”泠雨欣吐乾淨手中的血,堅定的眸子瞪着她,像是戰場上誓死不屈的英雄,“天道不饒!被己初道,魂飛魄散!”

    汐然揚起血光的手又生生止住。

    泠雨欣咬牙瞪着她,脣角卻扯出一抹弧度:“看來星祺月還沒死。”

    汐然眸底暗潮翻涌:“她死了。”

    話落,冰涼的一掌將泠雨欣劈暈。

    ……

    再醒來時,四周古樸典雅的建築只令她覺得極不真實,彷彿幾天的精力都是一場噩夢。可體能與力量的退弱令她清晰的意識到:一切都是真的。

    “醒了?”低啞清涼的男聲傳入她的耳蝸。

    她身子猛的一怔:溫柔而清冷的薄荷音,倒是像極了初源的聲音。

    轉頭看向一旁的圓桌,一個戴着半張赤金面具的男生溫和的笑着,一身緊身黑衣披黑袍,倒是與汐然的服飾相差不大,他輕輕道:“抱歉,不能摘下面具與你交談,請諒解。”

    “沒、沒關係。”也許是受了汐然粗暴命令對待的影響,她竟一時無法適應眼前這人的禮貌,於是不好意思地笑笑,“這是哪裏啊?”

    “閣爾陌品子斯亞寒諾部落,我叫冥瑞修,是這家的公子。”冥瑞修耐心地解釋着,又問道,“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鄭雨欣——那個,我是怎麼過來的?”泠雨欣腦子一怔,這家族根本就沒聽說過啊……

    “汐然將你帶過來的,說你受傷昏迷,應許好生照料。”冥瑞修關切的問道,“所以,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

    “我……好些了。”泠雨欣——哦不,現在應該是鄭雨欣,鄭雨欣抿了抿脣,“汐然在哪?”

    “她自是有要事抽不開身。你有什麼事只管告訴我便好。”冥瑞修伸出修長的手指自然斟茶,而後手輕輕一擡,茶水飛送到鄭雨欣面前,“餓不餓?想喫什麼?或者需要什麼藥物嗎?”

    “不用了,謝謝。”鄭雨欣雙手接過茶碗,捧着小口喝了起來。

    “無需客氣,也無需拘束。”冥瑞修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的大致經歷我已瞭解了,方纔詢問只是汐然沒有告訴我你的姓名。那麼,可否考慮一下留在我們宗族?不要多慮,只是多一重身份,其他的你原有的並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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