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個奇蹟。
代表着人類先民的堅韌與不屈。
二十多米高,厚重如城牆一樣的黑色巨牆,矗立在希爾斯布萊德丘陵和阿拉希高地之間,延綿數百公里,僅有一處城門可供通過。
這座千年之牆在過去是歷史的見證。
但在如今這個戰爭歲月裏,卻重新履行起了它守護人類文明腹地的重任。
也是它的存在,纔將登陸北疆的獸人部落分割成東西兩個戰場,給人類聯軍統帥贏得了更多的調兵遣將的時間。
而現在布萊克和瑪瑞斯,要去的敦霍爾德城堡,和他們出發時的丹加洛克城堡,剛好就在索拉丁之牆南北兩端。
就像是這堵巨牆延伸出的兩隻拳頭,一左一右拱衛着索拉丁之牆周遭的區域。
獸人們不是蠢貨。
他們意識到了這堵牆的存在對他們造成的麻煩,自半個月前獸人登陸丘陵到現在,他們一直在分出兵力,騷擾並試圖奪牆。
矮人城堡的攻防戰,只是這些戰鬥中最激烈的區域。
並不是全部的戰場。
“走!快走!突圍陣型!”
在索拉丁之牆北端,敦霍爾德城堡西南方的河流邊,一隊人類士兵正在焦急的轉移。
人人都騎着馬,少有穿盔甲的士兵,這樣能保證戰馬奔馳的速度,不比獸人的狼騎兵慢,但他們運氣不是很好。
在沿着這條從奧特蘭克山脈流下,進入無盡之海的河流撤退時,遭遇到了獸人的圍堵。
只有一支獸人狼騎兵。
人數在二十左右,人類斥候的數量在三十騎,如果佔據有利地形,倒也不是不能拼一把,可惜,爲首的年輕軍士太過愛惜下屬的生命。
或者換一種說法。
他不是那麼勇敢。
在意識到自己被獸人發現之後,這位軍士立刻下達了突圍的指令,他們反應很快,從河邊的紮營地起身就騎上快馬,往東北部的城堡轉移。
但獸人們的速度更快。
在意識到這支人類要跑時,狼騎兵們立刻展開了突擊陣型,咆哮的,一人高的黑色戰狼,載着它們兇狠騎士,從林中嚎叫着撲出。
這些精銳獸人穿着血紅色的皮甲,背後綁着氏族戰旗,手持鋒利的戰矛,或者造型誇張的斬首大刀,嘴裏學着戰狼的咆哮,就如同驅趕獵物的圍獵一樣。
他們從四面八方衝過來。
僅有二十多人,卻弄出了近百人的陣仗,讓急於撤退的人類斥候們更加慌亂,他們在那位年輕的軍士慌不擇路的帶領下,一頭從河岸扎進了樹林裏。
但這正中獸人狼騎兵們的下懷。
人類的戰馬比他們的戰狼耐力長久。
但在障礙物頗多的林中,根本不如戰狼靈活,人類被趕進了林子,失去了速度優勢,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了。
“散開!往城堡突圍!請求援軍!”
在撤退過程中,年輕的軍士又犯了個第二個錯誤。
他要求自己的下屬散開,各自突圍,大概是想着分散身後追兵的數量。
雙方力量差距太大了,一旦被追上,就只能面對一個悽慘等死的下場。
兩個錯誤的命令,在幾分鐘之後就迎來了惡果,年輕的軍士自己被兩個狼騎兵一前一後圍堵住,在他耳中,只能聽到四周森林中傳來的此起彼伏的慘叫。
這都不能稱之爲戰鬥了。
這就是一場屠殺。
“呵呵,人類...弱!”
騎在兇狠戰狼上的雷王氏族狼騎兵隊長,滿臉惡意的伸出手,對眼前那滿臉冷汗的軍士比劃了一個弱氣的手勢。
他胯下的畜生戰狼更是張牙舞爪的嘶吼,逼得軍士的戰馬不斷後退。
但後面也有個獸人狼騎摸上來。
已經抓起戰矛,做出了投擲的動作。
眼前這個人類菜鳥,被隊長吸引了注意力,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的殺機,只要投出戰矛,他就死定了!
“呵呵”
那獸人眼中已經暴起了殘忍的笑。
他喜歡這種輕鬆的戰鬥,獵殺這些落單的人類斥候,可比正面對抗人類重騎兵的衝鋒容易多了。
那些在戰場上成排進行牆式衝鋒的高地騎士們,在大範圍大規模的作戰中,簡直是所有狼騎兵的噩夢。
而人類,也就是靠着這一手絕活和大兵團步兵戰術配合,纔在阿拉希高地頂住了血環獸人的攻殺。
“聖光在上啊,我要完了。”
年輕的軍士已經絕望,但他生死之間總算生出點勇氣,唰的一聲抽出了腰間的戰劍,拉起馬繮,就要往前衝鋒。
打算死的像個勇士一樣,最少不爲自己的家族抹黑。
“嗖”
這個反應似乎讓暗中觀察者挺滿意,隨着一聲微弱的嘶鳴在軍士身後響起,欲投出戰矛偷襲的獸人,便驚愕的捂着脖子,從戰狼身上倒了下去。
粘稠的鮮血從他指間流出,根本堵不住。
那獸人粗大的脖子被利器整個砍開,就像是個惡劣的笑臉。
而在戰狼的座鞍上,則多了一個穿黑色皮甲的消瘦傢伙,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傢伙左手拳頭的地方,是一個猙獰的黑色刃拳。
還在不斷的往下滴着血。
“獸人殺手!”
軍士驚喜的尖叫了一聲。
這幾天他在丘陵執行偵查任務,便聽說這附近,有個如幽靈一樣的復仇者在獸人遍地的戰場上游蕩。
他會毫不留情的取走每一個遇到他的獸人的腦袋。
再悍勇的狼騎兵遇到他時,也只有死路一條。
這個小道消息,最初是從丹加洛克的矮人那裏傳出來的,藉着八天前,矮人們反擊嚼骨獸人的那場大勝,這個傳說也被在丘陵地區大肆傳播。
在這個獸人進犯北疆,戰局危急的時刻,各支軍隊都需要塑造出一些英雄事蹟,來鼓舞士氣,再沒有什麼比一個孤膽復仇英雄更能提振人心了。
“吼!”
相比軍士的驚喜,獸人狼騎兵隊長在看到那個手持刃拳的人類刺客時,便憤怒的吼叫一聲,操縱着胯下戰狼,就往布萊克這邊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