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親眼目睹了羊駝號被戴琳的臨時座艦一發入魂的擊沉慘劇之後,這艘同款式的,在尤朵拉返回贊達拉島運送寶藏時加入艦隊的巨魔大船就開始了逃亡。
身形笨拙的它努力的轉向,試圖避開戴琳的奪命衝鋒。
甚至這艘船的臨時船長紋身女瑪爾希都動用了“禁忌之術”。
瑪爾希要求船上的海盜們把身上所有的魔法裝備都拿出來,用元素徽記換成空氣幣,緊急購買元素商人阿爾阿巴斯的“順風服務”。
元素商人的服務一如既往的給力,它在瞬間呼喚狂風,推動着沃頓號加速到了一個“疾行”狀態。
但可惜,這艘船面對的是戴琳,還有上將身邊的高階海賢。
澤林修士在呼喚大海的力量爲戴琳的坐艦加速的同時,還分出一絲精力,喚引海潮和海風,將元素商人施加在沃頓號上的狂風疾行狀態給驅散掉了。
這就讓本來還有希望能逃脫北方領主號襲擊的沃頓號,其速度一下子慢了下來,也讓一羣剛剛鬆了一口氣的臭海盜的心,又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們只能看着那艘黑色的旗艦如大海上的兇狠騎士,帶着致命的氣息踩着海潮向他們衝來。
這一瞬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擋它的衝鋒,毀滅的下場似乎已經註定,甲板上的海盜們除了向他們所知道的任何存在祈禱之外,再無他法。
甚至有瘋瘋癲癲的海盜們高聲呼喚着聖光開恩。
嘁,如果聖光真能顯聖,怕是第一個要降下神罰,把這些混球海盜們摁進海底淹死。
弗斯拉格的地精旋翼機編隊這一瞬也和瘋了一樣,他們帶着僅存的航彈以最快速的速度如蜂羣一樣盤旋在高速衝鋒的北方領主號頭頂。
不斷的將航彈向下丟。
但在這種速度下,想要擊中北方領主號簡直是不可能的。
就算有那麼一兩枚僥倖擊中,也會在海潮賢者引動的狂風壁壘保護下於戰艦之外爆炸,除了能殺傷一些倒黴蛋水手外,根本無法影響到北方領主號的致命衝鋒。
戴琳哈哈大笑着,指揮着自己的座艦在周圍暴起的水柱轟鳴中向前衝鋒,海風吹打着上將身上的風衣,讓這大海之王盡顯出一副無敵的姿態。
“絕望吧,哀嚎吧,向大海祈求寬恕,然後去死吧。”
上將揮動指揮劍,讓座艦衝擊的速度更快。
整個海面都在這一瞬涌動波濤漫卷,推着戴琳的船向離弦的箭,揮起的重錘一樣撞向沃頓號。
他凜冽的喊聲在海風中迴盪,代表着海軍上將對於魂都快被嚇掉的臭海盜們的審判!
“完蛋啦,沒救啦。”
沃頓號的船艉樓上,臨時船長瑪爾希的臨時大副,穿着很不正經的精靈侍僧袍的老海狗“銀月”哈瑞絕望的丟下手裏的火槍。
他大喊着回頭抱住自己身旁端着矮人火槍,一臉緊張的老婆奧蘭雅,衆目睽睽之下就開始扒拉奧蘭雅的衣服。
他老婆現在也不帶那個可笑的奎爾多雷精靈面具了,就大大方方的以自己的相貌示人,不過在奧蘭雅脖子上,懸掛着一枚紅玉色的魔法球。
被她很寶貝的用金銀點綴成一個漂亮的吊墜。
這可是她和銀月哈瑞現在夫妻生活幸福的關鍵。
絕望的海盜這會有點瘋癲了。
他朝着自己的老婆喊了一聲,奧蘭雅一把推開他,大罵道:
“你瘋了!昨晚才用過的,它現在還在充能,強行激活最多維持三分鐘的精靈變身...”
“三分鐘也夠啦。”
銀月哈瑞回頭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北方領主號,他絕望的抱着腦袋說:
“加快速度的話,三分鐘都夠兩次了。”
“嘁,各方面都顯得可悲的男人。”
這毀三觀的對話讓旁邊穿着艦長服的紋身女瑪爾希一陣鄙夷,這個從小被北海海盜們養大的狂野姑娘心裏也很害怕。
她知道她的船不可能是戴琳的對手,自己今天也要死在讓無數海盜聞風喪膽的海軍上將的利刃之下。
但這一瞬瑪爾希還是鼓起勇氣。
她把自己的船長帽向上狠狠一推,抽出腰間的酒壺往嘴裏灌了一大口,又把那酒瓶摔在腳下,唰的一聲抽出腰間的水手刀。
她揮舞着利刃,對下方甲板上那羣絕望亂跑的各族海盜們大喊到:
“別丟人了!戰鬥已經不可避免,就算要死,也體面一點,混球們!給我升起血旗!咱們今天已經殺的夠本了。
我們擊潰了吉爾尼斯人!
我們和大海之王戰鬥,我們雖敗猶榮!
以後大海上會流傳我們的傳說!
每一個踏入大海的新水手,都會聽着我們的故事成長,每一個渴望冒險的孩子,都會把我們視爲偶像!
升起血旗!
戰鬥!
戰鬥到最後一刻!讓戴琳看看,我們北海狂徒的勇氣!”
絕望之中能滋生恐懼,但也能激起最後一搏的血勇。
在瑪爾希的呵斥下,一羣最堅定的老海狗們紅着眼睛跳起來。
一個精赤着上身的獸人海盜抓起代表“死戰到底”的血旗,嘴裏叼着刀,動作麻利的爬上桅杆,把那旗幟插在桅杆頂部。
在海風中,血紅色的戰旗飄揚,看的戴琳都睜大了眼睛,他是個庫爾提拉斯人,他知道這面旗代表的意義。
但隨後,海軍上將就冷笑了一聲。
他的手放在了劍柄上,說:
“不錯嘛,還算有點勇氣,敢在我面前升起血旗。但他們肯定知道血旗的意義,也做好了承受挑釁我的結果。
左弦炮火準備!
塞勒斯,升起血旗,火槍上膛!
陸戰隊準備跳幫!
那艘船上的海盜看來都是悍勇的硬骨頭,很合我胃口,所以...
一個不留!”
“哐”
十幾秒後,兇狠撲過來的北方領主號一頭撞在沃頓號的船殼上,在劇烈的震動和讓人牙酸的撕裂聲中,這艘大船擺出一個危險的弧度,又堪堪的艱難轉了回來。
就是殘破的不倒翁一樣。
在近乎零距離的炮擊中,沃頓號的甲板上一片哀鴻遍野,主桅杆被兩枚炮彈擊中,在轟隆作響中砸在了船艉樓的欄杆上。
又在火焰燃起的硝煙中,大騎士塞勒斯親自帶着吉爾尼斯的陸戰隊跳上了甲板,正面迎上了那些絕望中紅着眼睛反撲的海盜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