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叫淒涼之地。。。
只聽名字就知道不是個好地方,這裏也曾和灰谷與菲拉斯一樣是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但這片大地上發生了神祕之事,導致大地的力量發生了性質層面的轉移。
曾經的森林被夷平,荒涼的戈壁取代了肥沃的大地。
它變的寸草不生,使精靈們完全無法在這裏生存下去,卡多雷哨兵便只能在僅存的一片林地山谷中建立了前哨站來監控這片荒蠻的區域。
德魯伊們也曾想治癒這裏,但一些特殊的原因讓他們無法踏足淒涼之地,而在精靈們離開之前,這片荒野就有了新的主人。
在過去數千年中,神祕崛起於戈壁荒野上的野蠻半人馬們佔領了淒涼之地的大半領土,與這些蠻族比鄰而居的是牛頭人。
這兩族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很多年。
起因是半人馬可怕的繁殖力還有不加節制的捕獵濫殺導致這片大地上的生物越來越少。
這些和文明沾不上半毛錢關係的蠻族們幾乎殺光了它們能獵殺的一切,在跑去石爪山脈劫掠時被暗夜精靈們的銀翼哨兵迎頭痛擊後,又轉回來欺負自己的“老鄰居”。
本地的牛頭人雖然也很能打,但數量少,繁衍困難是他們的硬傷,因此血蹄牛頭人在戰鬥中一直落入下風。
血蹄氏族在幾年前,已經把自己族中的老弱和婦女孩童都送去了一片名爲莫高雷的山中草原,剩下的壯年戰士們便留在淒涼之地與半人馬搏殺。
牛頭人不願意放棄自己的祖地。
但無奈半人馬來去如風的優勢太大了,他們只能被動防禦,被那些蠻族們一點一點的消耗有生力量。
再這麼下去,不出幾年,血蹄氏族就將全面潰敗。
如今擔任血蹄牛頭人酋長的凱恩·血蹄完成了今日對部落領地的巡查,他和幾名衛兵騎着龐大的科多獸返回了自己的營地。
儘管前不久他們在一位外來者的協助下,對附近的半人馬氏族發起了一場及其成功的夜襲,把半人馬的指揮官們斬殺殆盡,差一點就擊殺了戰爭可汗,逼得半人馬完全撤出了血蹄氏族的領地。
但這才半個月不到,那些半人馬又有了捲土重來的徵兆。
這個發現讓勇武又不乏智慧的大酋長凱恩非常苦惱。
他深知血蹄部落的每一個戰士都是寶貴的財富,但面對永遠聽不懂道理的半人馬,又不能有絲毫的放鬆。
常年的戰爭已經讓凱恩自己都精疲力竭,更別提默默忍受這一切的族人們。
甚至已經有人在氏族裏煽動戰士們,要放棄血蹄氏族的祖地,把這片早已枯竭的大地留給那些半人馬們。
撤,也不是不能撤。
淒涼之地的生態平衡早就被獵殺無度的半人馬破壞殆盡,留在這裏也沒有太多的意義。
但撤退也是有章法的。
就這麼一股腦的撤出去只能保一時平安,一旦半人馬在淒涼之地找不到食物補給後,它們便會尾隨而來。
到時候一旦半人馬衝進牛頭人好不容易找到的莫高雷草原,難道血蹄氏族還要一退再退到其他地方去嗎?
半人馬是喂不飽的狼!
回到帳篷裏的凱恩·血蹄把自己親手製作的符文戰矛放在篝火邊,自己捶着腰盤腿坐下。這位牛頭人酋長雖然尚在壯年,但也不年輕了。
他雖依然強大,但偶爾也會感覺精力不濟。
連視力都變的模糊了一些。
但他知道,自己必須堅持下去,爲了族人,爲了自己在莫高雷生活的兒子,爲了血蹄氏族的傳承。
凱恩給自己熬了一鍋草藥湯,還給裏面放了幾根骨頭。
牛頭人們都是採集草藥的高手,被大地母親祝福的他們總能在路邊或者叢林裏找到很滋補的好東西。
就在草藥肉湯快煮好的時候,另一個牛頭人來拜訪他。
“哈繆爾,快來,湯熬好了。”
凱恩豪爽的呼喚着自己的親如兄弟的朋友。
而名叫哈繆爾·符文圖騰的老牛頭人也笑呵呵的坐過來,還從自己的草藥袋裏取出了幾枚剛採來的寧神花丟進了湯裏。
這種草藥能讓藥湯具備安撫心神,睡個好覺的作用,他知道這段時間裏,凱恩一直被一個“怪夢”纏身。
當然,身爲血蹄氏族酋長智囊的哈繆爾今天過來,可不是爲了喝湯的。
“凱恩,瑪加薩又在氏族裏串聯了,那個不死心的戰爭老嫗依然在想辦法迫使你答應他們全線撤退的想法。
她神神叨叨的說,昨晚她和大地母親的溝通得到了可怕的結果,還向族人們宣揚說一場來自半人馬的恐怖報復即將到來。
你必須採取行動!”
哈繆爾坐在地上,搖晃着自己的尾巴,他用牛頭人特有的甕聲甕氣的聲音說:
“很多族人都撐不下去了,我們請求暗夜精靈援助一直得不到迴應,這讓族人們失去了堅持下去的勇氣。
這片大地也越發不堪重負,我每一日都能聽到大地母親的呻吟,它在被野蠻的半人馬折磨。
而且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我還是懷疑,淒涼之地的生態如此急劇惡化,肯定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現在說這些沒用,哈繆爾。”
凱恩解開湯鍋的蓋子,用木頭做的碗給哈繆爾盛了一碗湯,又給自己盛了一碗,這左邊牛角斷掉頂端的酋長嗅了一口藥湯的香氣,他低聲說:
“我們得先遏制住半人馬的胡作非爲,纔有可能贏得時間去治癒大地。但我們的人數太少了,很難發起一次決定性的戰鬥打垮半人馬。
那些混蛋太能生了。
唉,如果我們敏捷如風的朋友老陳還在這裏就好了,有他爲我們偵查動向,我們便可以像上一次一樣,以逸待勞的贏的一場勝利。”
“陳·風暴烈酒是個雲遊者,凱恩,他能打破自己的禁忌幫助我們取得一場勝利就已經很不錯了。”
哈繆爾搖了搖頭,他說:
“我們終究還是得靠自己。我今天過來就是爲了這件事,你最近幾天,還做那個奇怪的夢嗎?”
“嗯。”
凱恩不是很想討論這件事。
但既然哈繆爾開口了,他便放下碗,揉着大腦袋,從鼻孔裏噴出機率氣柱,撞的鼻骨鑲嵌的金環碰撞着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