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很容易憤怒。
他從小就是這樣,繼承了地獄咆哮家族的良好血統,讓他從小身強體壯的同時就擁有對憤怒的絕佳感應。
他的大半生都在熟悉,掌控這種感覺,在成千上萬次的廝殺中,格羅姆已經和自己的憤怒融爲一體。
其他戰士是需要長久的訓練才能掌握激發憤怒的力量來作戰,但格羅姆這樣的天才異類只需要呼喚,源源不斷的憤怒就會毫無保留的迴應他。
對於一切作戰技巧都基於憤怒的戰士而言,格羅姆擁有的是一份天賜的饋贈。
他似乎從誕生時就註定會是青史留名的戰士英豪。
但饒是格羅姆經歷過無數次的戰鬥,也從未有如今日這種離奇的經歷。
在看到森林之王塞納留斯的時候,他心裏就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就像是看到了命中註定的天敵…
呃,倒也不是天敵的感覺,就像是命中註定的對手。
他的憤怒罕見的有失控的徵兆。
就像是在催促他去完成一件自己必須完成的事,就像是眼前這個長着鹿角,很漂亮很威嚴的大個頭半鹿人散發着一種讓自己討厭的味道。
那種厭惡飛快變爲殺意,要他必須死在自己手裏,才能達到一種奇特的“圓滿”!
格羅姆的呼吸因此粗重,他的眼睛中點燃憤怒的光,現在只有一道跳動的火星,但隨時可以燎原成焚盡一切的烈焰。
他知道自己這會的狀態有點不太正常,
放在旁人就該壓抑自己突然出現的殺意。
但格羅姆豈能是一般人,他覺得這樣似乎也不錯,畢竟眼前這個半鹿人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呢。
大概…
能砍很久吧?
“喂,正常點!”
就在他體內的怒氣開始升騰到燎原時,來自身後的呵斥如一把冰冷的劍,驟然刺入已經有些發燙的思緒中,
但僅靠這個可沒辦法讓他冷靜下來。
薩魯法爾兄弟一左一右握住了格羅姆的雙手,德雷克塔爾也把一個平靜的法術丟在他身上,這樣四管齊下才讓格羅姆清醒過來。
這戰歌氏族的酋長也愣了一下。
明明是之前從未見過的傢伙,哪來這麼大的厭惡與敵意?
在清醒之後,他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握住斧頭的雙手,又警了一眼眼前的半鹿人塞納留斯,低聲用獸人語罵了一句。
大概意思是,肯定是這怪貨長的太奇怪,才讓自己出現了抑制不住的殺意。
剛纔這情況把老牛也嚇了一跳。
他是真的來找塞納留斯說理的,但格羅姆的異變如果沒人阻止肯定要弄出很糟糕的事情來,
好在,其他人的及時介入讓風波消弭,布萊克從後面走過來,拍了拍老牛的肩膀,示意他沒什麼問題了,放心大膽的談吧。
但臭海盜內心也在大呼真刺激。
剛纔他可是感受的清清楚楚,格羅姆進濺的殺意已經快要凝成實質,而塞納留斯那邊明顯也感覺到了這種涌動的惡意森林之王也在警惕。
布萊克在心裏吐槽道:
“我差點親眼見證了塞納留斯的第一次死亡說真的,如果我能狠狠心,這會永夜港肯定要天下大亂了。“
“就格羅姆?”
薩拉塔斯悄悄的說:
“我承認他很厲害,但比起塞納留斯,他還差很多吧?
就沒有現場這些被召集過來的德魯伊們,任由格羅姆和森林之王打一場,最後的結果大概率也是塞納留斯受傷,格羅姆身死。
如果其他三個獸人傳奇幫他的話,結果可能會不一樣。
畢竟這些靠憤怒作戰的綠皮是真的可以創造小小的奇蹟,“
“你覺得真打起來,他們會袖手旁觀嗎?我會允許他們袖手旁觀嗎?
布萊克語氣古怪在心裏笑了一聲。
說:
“不過現在討論這個沒意義了。
德魯伊們盯上了格羅姆,接下來他們的注意力勢必被這個傢伙吸引,他們會關注他,免得森林之王遭遇到危險。
月光林地的注意力已經被轉移,這足以方便我們行動了。
帶他來這裏不就爲了這個嗎?
計劃通!
海盜在臉上露出笑容,他推了一把老牛,穿着牛頭人傳統盔甲的凱恩揹着圖騰上前一步,這套盔甲就是他祖傳的那一套。
是之前從地精那裏贖回來的。
穿上之後以牛頭人的審美觀來看,確實堪稱儀表堂堂,頭頂帶着的鷹羽氏族帽和腰間的科多獸骨質號角,也給老牛增添了一絲首領的威嚴他看着眼前森林之王,後者並不十分高大,作爲自然半神的他可以縮小或者放大自己的軀體,現在的塞納留斯就和自己的兒子雷姆洛斯一樣,維持在三米高的形態。
不過他的鹿角尤其巨大,向兩側分開刺向天空,就像是根根豎起的寶劍,造型優雅,弧度威嚴,那大概是整個自然界能誕生出的最美麗最顯赫的鹿角。
這裝飾讓塞納留斯看起來要比實際情況高大很多。
這位所有德魯伊的自然魔法源頭的半神的上身如同威嚴的暗夜精靈,下身維持着叢林雄鹿的模樣,如綠苔般的長髮直垂到肩部。
他的頭髮和鬍鬚上生有翠綠的樹葉和生長的嫩枝,肌肉賁張且健美,一舉一動都如雕塑一樣震懾人心。
在他的軀體旁邊總有綠色的流光塑造出葉子和風的纏繞。
那些並不是實體,而是自然力量的顯現,在塞納留斯行走的道路上都會開出鮮花,那同樣是磅薄生命力的外在顯示,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眼球是金色的,彷彿內斂着力量。
這讓他在看向其他人時,會有種特殊的威嚴氣質。
總的來說,塞納留斯井不是一個會讓人心生恐懼或者厭惡的半神,他獨特的氣質很容易讓第一次見到他的人對他抱有好感。
畢竟秩序生物沒有誰會無緣無故的討厭自然,而在自然陣營中,森林之王塞納留斯就是這種秩序的化身。
在看到凱恩走過來時,森林之王沒有太多猶豫,也向前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