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布萊克的扯淡理由之後,她居然第一時間就選擇相信了這傢伙的胡言亂語。
儘管海盜表現出極其瘋癲和邪惡的特質,但聖光之母在剛纔那一瞬卻切實的感覺到了布萊克那扭曲又瘋狂的愛。
哪怕只有那一瞬間的溫和,又飛快變回了他被人熟知的混亂姿態,但以澤拉對於世界的理解,就算是一個真正的瘋子,心裏應該也是有愛這種美好之物的吧?
“你充滿黑暗與詭計如深淵流淌的心裏居然有愛...這真是讓人驚訝。”
聖光之母的軀體緩緩的旋轉着,她收回自己灼熱的聖光,用那種非常彆扭但說實話挺好聽的娃娃音說:
“在你敞開心扉的時候,讓我感覺你與來自艾澤拉斯的其他人無異,你們那個世界的生命總是具有這種細膩又外露的感情。
莫格萊尼如此,伊利丹·怒風如此,你也如此。”
“呃,我可沒有敞開心扉。”
海盜叼着菸斗反駁到:
“以我如今在‘世俗邪惡排行榜’上的位置而言,一旦我真的‘敞開心扉’,就算是如此聖潔的你也會被污染成污穢之物。
所以我覺得你在饒我一條狗命的同時,也該感謝我饒了你一條狗命,我親愛的澤拉。
那麼既然我們已經把話說開了,我現在請你帶着聖光軍團的精銳前去援助泰坦守護者們拯救泰坦之魂的行動應該不至於太冒昧吧?”
“這是正義之事,它對於整個羣星對抗燃燒軍團的事業而言非常重要,我會立刻前往庇護所。”
澤拉沒有猶豫,她旋轉着軀體回答到:
“只靠聖光的力量是無法匹敵薩格拉斯的毀滅威能,能對抗泰坦的只有泰坦,這是這片物質羣星下的規則。
若能以我們的犧牲和奉獻喚醒那些秩序側的終極造物,那麼我很願意幫助你們。
我會立刻出發。
但布萊克,隨着污染者和它的軍團帶來,你們在克羅庫恩的戰鬥必然會非常艱難,沒有了澤尼達爾號的幫助,我恐怕...”
“讓茲拉莉帶着聖光之刃們留下就行了。”
布萊克打了個響指,在灼熱菸圈的飛舞中,他信心滿滿的說:
“我們總不至於連保住登陸區都做不到,再說了,這邊不是還有我這個邪惡的終止造物在坐鎮嗎?我來克羅庫恩可不是爲了獲取一場可恥的失敗。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嗯。”
澤拉點了點頭,在光芒閃耀中,她將一把造型非常奇特的水晶法杖取出並懸浮在布萊克眼前,說:
“這根神聖的法杖是聖光軍團在虛空之光神殿裏發現的,那些惡魔們撤離時沒有能帶走它,它具備非常強大的淨化力量,我想你們的戰鬥中應該用得上它。”
“唔,圖雷·納魯道標!維倫作爲執政官時期曾經使用過的武器,德萊尼人的究極聖物,我想我把它還給老先知的時候,他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海盜伸手將眼前綻放着內斂又謙遜的純淨聖光的法杖握在手中,他對這把法杖的故事信手拈來,精準的說出了它的名字。
這玩意的造型也非常奇特。
它的杖頭完全被雕刻成一位藍色聖光納魯的樣子,以水晶雕刻的姿態惟妙惟肖,在海盜握持它的時候,那杖頭的納魯水晶還在閃耀着搖晃,真如納魯重生。
澤拉以一種悲傷又驕傲的口吻對海盜說:
“在遙遠的時代從羣星中流淌的光中我得知我仁愛的兄弟爲了保護一個叫卡雷什的世界與可怕的虛空邪物同歸於盡。
它的殘骸又在聖光的指引下落入了艾瑞達人手中並且被他們善加利用。
我實在那個時候第一次聽說了虛靈與阿古斯的故事。
被我的兄弟拯救的文明如今還在羣星中飄蕩,被他祝福的艾瑞達人卻迎來了可怕的墮落,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繼續傳頌關於圖雷的恩德。
我一直將圖雷對於秩序的奉獻視作我的榜樣,這根法杖是圖雷的拯救意志的最終體現,也正是因爲它的存在,才讓我們腳下這個叫夏蓋爾的小世界在崩潰中倖存下這座神殿,又讓它在落入惡魔手中萬年之後又被我們尋回。
這都是命運的恩賜。”
聖光之母停了停,她對海盜叮囑到:
“我已經淨化了惡魔對它的污染,它的聖光威能已恢復如初,布萊克,請替我爲它尋找一位合格的主人。
這是我的私人請求。
另外,如果我不幸...
我希望你能親手將我的遺骸也製作成如圖雷道標這樣的聖物。
我過去走錯了路,我希望即便在意志消亡之後,我也能繼續以聖光載體的方式爲這片羣星繼續奉獻我的力量。”
“啊,多麼讓人感動的犧牲精神啊。”
布萊克裝模作樣的揉着眼睛,假惺惺的說:
“如果每一名納魯都有你這樣的獻身欲,我想我們早就滌清惡魔軍團了,我會幫忙的,澤拉,我親愛的朋友,我保證如果你遭遇不幸,我會成爲你的殮屍官。
你一定會得到那榮耀的機會。
我保證!”
這就是兩人對話的結束,該說的都已經說完,虛空之光神殿也被肅清。
澤拉留了些聖光工匠在這裏改造這座夏蓋爾世界的僅存廢墟來作爲聖光軍團的臨時母港,她帶着剩下人和布萊克回到澤尼達爾號,以最快的速度將他們送回了克羅庫恩。
雖然距離布萊克前往瑪凱雷到現在纔過去了不到五天,但克羅庫恩的戰場形式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澤尼達爾號本打算在克羅庫營地降落,但導航員卻發現這裏已經人去樓空,除了一些克羅庫破碎者和傷員們在此修養之外,其他人都已離開這裏。
從高空向下看那裂谷裏堆放的大量物資就知道,這裏已經被現任指揮官加洛德·影歌作爲了後勤基地,他的指揮部肯定被前移到了距離戰場更近的地步。
聖光旗艦繼續向前,終於在之前的安尼赫蘭熔池的位置上發現了加洛德的指揮部。
在它降落的時候正趕上一支混合編隊從前線扯下來,海盜從舷梯走出就看到兩個牛頭人戰士擡着大擔架,把七八個人類和獸人傷員送往後方。
而前線指揮部中的戰士幾乎人人帶傷,雖然悽慘卻士氣非常高昂。
還有些已經無法作戰的戰士不願意到後方休息,他們一邊接受月之祭祀的治療,一邊叫嚷着要繼續去和惡魔崽子們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