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艾澤拉斯陰影軌跡 >44.去了那邊好好混,以後記得罩我
    格羅姆知道即將死去。

    實際上,在他離開牛頭人朋友那座越來越繁華,越來越熱鬧的血蹄圖騰時,他就知道自己這趟遠行的終點就是死亡。

    他從未逃避過這個結局,實際上,他甚至非常期待它的到來。

    以獸人的生命長度而言,格羅姆已經是垂垂老矣,和戴琳的好友巴利元帥一樣,他並不希望自己死在滿是自己排泄物的牀上,以一個不符合戰士身份的姿態死去。

    尤其是在度過充滿了暴力、屠殺與血腥的一生之後,格羅姆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對自己的存在充滿了厭惡。

    這種厭惡或許是源於狂暴的魔血褪去之後帶來的空虛,或許是因爲每個知道他故事的人都以屠夫或者惡棍的代稱稱呼他。

    更或許是因爲他在從暴力的幻夢中清醒之後意識到自己行走的路早已偏離了自己最初追求力量的初衷。

    總之,他越來越孤僻,甚至連自己的兒子和族人不願意再見,直到他聽說了布萊克在組建阿古斯遠征軍的消息,他第一時間報了名。

    爲了贏得這個機會,格羅姆甚至在人生中第一次低下了頭,還是對曾被他屠殺過的德萊尼人。

    在從德拉諾世界的港口出發前,格羅姆和維倫有過一次談話。

    沒人知道那場談話的內容,但維倫最終允許格羅姆登上德萊尼人的船,他是頂着所有德萊尼人的辱罵和鄙夷踏上這條遠離家鄉的道路的。

    或許在那個時候,他已經放下了所有和“榮耀”相關的一切思索。

    他又一次變的純粹起來。

    現在,在完成了對破壞者瑪洛諾斯的爆頭斬殺後,格羅姆被名爲“怨毒”的雙頭戟穿刺着面向天空。

    或許是因爲破壞者的倒下給這懸浮於邪能心海中的破碎大地帶來了奇特的平衡,導致它並不再繼續崩裂,而是逐漸在灼熱的邪能岩漿中穩定下來。

    破壞者的屍體就在自己眼前,正在一點一點的被邪能岩漿吞沒。

    它瞪大的眼睛已經被自己腦袋上爆出的魔血和猩紅的腦漿所沾染,那雙殘暴無情且惡毒的眼中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光,在最後時刻倒映出的只有眼前的戰戟,以及在臨死前帶着仇敵一起死去的暢快。

    這傢伙至死都是個惡棍。

    不過很快,那污穢的眼睛裏倒映出的又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在周遭不斷吞沒這片破碎浮島的邪能岩漿散發出的怪異光芒中,一個穿着黑色盔甲的人影從虛空之門中走出。

    在他身後還跟着三個穿着黑色兜帽,按大小個排開的氣息陰森的術士,其中有個獨眼的獸人正一臉諂媚的抱着布萊克的黑色貓頭鷹頭盔。

    因爲炎魔之王的元素化身臉接主炮被幹碎導致的精神虛弱讓海盜這會看起來有些憔悴,不過這種情況下還能精準打開虛空之門可見布萊克的戰鬥力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影響。

    惡魔們拼盡全力弄碎的只是他盔甲上的心能化身,足可見艾露恩的武裝這套神器在接近完全體的情況下其威能有多麼恐怖。

    這玩意還有一個部件的心能插槽是空的呢,一旦被補齊之後,海盜必然又會擁有更強盛的力量。

    只能說,他以後不能再隨便責怪艾露恩女士對他不夠慷慨了,月神早已在第一次賜福的時候就給了他足夠珍貴的成長性寶物,只是那時候的臭海盜眼界不夠看不出罷了。

    從這一點而言,布萊克還真像是艾露恩女士撿回來的私生子呢。

    “還愣着幹嘛?把他放下來呀,就那麼插着不難受嗎?”

    布萊克叼着菸斗揉了揉額頭,對身後的術士三人組吩咐了一聲。

    這三個混蛋這會正在欣賞並小聲討論該如何處理破壞者的殘屍呢,在聽到海盜的叮囑之後立刻上前忙碌起來。

    坎瑞薩德和扎拉克變身成惡魔形態,兩人合力才把破壞者沉重巨大又附帶着邪惡威能的戰戟從地面拔出,光是這個動作就讓破碎的大地再次崩裂出岩漿的噴泉,把兩個混蛋嚇了一跳。

    而邪眼沒有變身。

    這個諂媚又狡猾又沒有臉皮的獨眼術士以一種罕見的莊嚴肅穆的姿態,雙手將彌留的格羅姆·地獄咆哮從戰戟的頂端抱了下來。

    他雖然不出身戰歌氏族,他雖然是個狡猾又諂媚又沒皮沒臉的下流舒適,但他畢竟也是個獸人。

    以格羅姆今日所做之事足以讓他重新贏的任何獸人的尊重,不管老獸人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完成了這一戰,這都無愧於爲他贏得一個“獸人英雄”的稱號。

    沾染了惡魔之血而變的滾燙的血吼也被坎瑞薩德從破壞者幾乎被劈碎的腦門上取了下來,被送到了格羅姆身旁。

    老吼這會在身體被幾乎撕裂的情況下還能活着,完全依仗於他從奧丁那裏祕密求取的狂戰士祝福,但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戰鬥,燃燒的心火或許很快就會熄滅。

    那時就是老吼魂歸地獄的時刻。

    他這樣複雜的傢伙是不可能升入羣星中任何一個天堂的。

    而老吼這會的意思都有些模糊了,他抓着邪眼的手,語氣掙扎含糊的說:

    “我...做到了...自由,我...贏回來了...噩夢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加爾魯什...沒人...沒人會嘲笑你了,我的兒子了...”

    “我知道。”

    邪眼半跪在原地,他對格羅姆說:

    “我會把您的故事帶回納格蘭,地獄咆哮酋長,我會親自向蓋亞安祖母描述我眼見的一切,我會把那惡魔的腦袋一起帶回去。

    那會成爲您的豐碑。

    您會和我們最偉大的酋長們一起被安置在先祖之地,我聽說他們修復了戰歌氏族的墓地,您會在那裏擁有一座漂亮且威嚴的墓碑。

    戰歌氏族的獸人會永遠銘記您的故事,他們會把您的名字說給每一個路過納格蘭的旅者。”

    “他又不會死!”

    在邪眼身後,扎拉克撇着嘴說:

    “我纔不相信黑鴉戰團或者亡靈天災會放過這樣的戰士,他能活的比我們更久,沒準他還會在你墳上倒幾杯酒呢,邪眼。

    別假惺惺了。

    破壞者的靈魂需要我們三個竭力才能約束住,它正在脫離屍體前往扭曲虛空,我可不想讓這頭大魚跑了。”

    “是啊,一頭罪孽深重的綠皮死了而已。”

    瘦小子語氣陰冷的說:

    “人類王國會因此歡呼雀躍的。”

    “你們兩個混蛋。”

    邪眼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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