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還是“黑雲壓城城欲摧”,怎麼轉眼間就雲淡風輕了無痕了呢?
是什麼力量這樣磅礴浩大,竟能在一瞬間令那麼多的怪物灰飛煙滅。
歌離想到此處,不禁覺得胸口處傳來一股滾燙的感覺。
她伸手一摸,這才發現,那滾燙之感竟是來源於一直掛於她脖子上的那顆五彩石,而那石頭原本發出的瑩瑩光芒此刻也消失不見。
聯想到剛纔的情境,歌離不禁疑惑,難道之前那光芒和力量是從這石頭髮出來的?
這石頭究竟是何來歷?竟能把這麼多的怪物一掃而空。
等等。
那綠歆和刺球在水中會不會也………
想到此處,歌離胸口一緊,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疾風般衝往河邊。
還未等她跑近,河岸邊便爬起來一個人影。
看身形,是綠歆!
歌離急忙過去,一把抱住了綠歆,喘了兩口起,在急亂的心跳聲裏道:“阿歆,嚇死我了,我以爲你也消失了。”
綠歆被歌離抱得有些喘不上氣來,原本就虛弱的她差點暈厥過去,費了好大的力才發出點聲音道:“你,你要把我憋死了。”
“啊~”,歌離連忙放了手,退了兩步道:“阿歆,你還好吧?”
綠歆身上一鬆,連忙深呼吸了幾下,空氣流轉進心肺,這才感覺又活了過來。
然後,她道:“沒事,不過,你差點就釀成了一個悲傷的故事。親手抱死了自己的好友,哈哈。”說到此處,她竟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歌離見綠歆還有心情笑,便放下心來。
綠歆的臉六月的天,剛還在笑,這一下子臉色又變得凝重起來:“剛纔,那是怎麼回事?”
“我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歌離回想起剛纔,很有些劫後餘生之味。“刺球如何?你還能走嗎?”
說到刺球,刺球便從綠歆的布袋裏探出頭來,吱吱呀呀的對着歌離很是一副氣憤惱怒之色。
“它這是……”歌離很是不解。
綠歆卻拍了拍刺球的頭,而後嘆了一口氣道:“你之前把我扔進河裏,我差點淹死,刺球無奈又只得拼着最後的力氣進化成純元狀態,在水中馱着我。”
歌離聽後,恍然大悟:“原來你不會游泳啊!”然後她又打量着刺球的小腦袋,伸縮手敲了敲,“你這小傢伙,力氣還不少嘛,老是能發揮到關鍵時刻,不錯不錯嘛。”
這是關鍵嗎?
刺球:………
綠歆:………
歌離:“哎呀,我那還不是情急之中沒有辦法嘛!”
綠歆:“知道知道,沒有怪你的意思。只不過我們現在怎麼辦?”
這一夜,經過這麼一折騰,大家早已筋疲力盡,此刻,還能怎麼辦,只能找個地方棲身,先休整休整再說吧!
次日,天初明。
灰暗的森林裏,很是寂靜,是與以往不同的寂靜,死氣沉沉的,讓人無端感到壓抑。
歌離睜開雙眼,昨夜的疲憊因短暫的休息稍緩。映入眼簾的是綠歆和刺球相互依偎的身影。歌離叫醒了她們,餓着肚子又開始了逃離禁域的路。
刺球因昨夜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是以,歌離與綠歆二人皆靠着自己的雙腿穿梭在禁域的森林之中。
令人意外的是,這一路上除了死氣沉沉外,竟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彷彿那些張牙舞爪的怪獸只存在於夢境中,全然沒了它們的蹤影。
殘陽如血,整個荒漠被籠上了一層紅色的面紗,那種感覺,蒼茫而神祕。
二人行至此處,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她們望着茫茫大漠,感念着自己疲憊的身軀,皆同意找個擋風的沙丘休息一晚,先睡個飽覺,養足了精神再說。
這一夜,天雖冷,但好像對二人並無影響,她們依然睡得是酣暢淋漓,雖然肚子裏沒有半點米,連水都沒有一滴,但這種精神上的滿足,讓她們精神頭十足,又趕了一天的路,終於在天黑之前走到了一個村莊。
這個村莊不大,在一小片綠洲之上,大約有十幾戶人家,家家戶戶的房屋都是用黏土砌成。
歌離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總覺得不是來時的路,因爲她記得當時從錦北城出發後,路上就再沒路過村莊了。
也對,她們是憑着自己的方向感一路走來的,能走出禁域到得大漠已是不易,偏離了一點方向,也是在常理之中。
只是,就不知道,這裏離幻歌域是更近還是更遠?
歌離在心中暗自苦悶。
而綠歆卻興奮不已,拉着歌離的手,一路蹦蹦跳跳的進了村。
她們剛踏進村,就被村裏的人圍了起來。
其中一個衣着精神,身材中等,面相老沉的中年男子率先開口,語氣頗爲不善的道:“你們是什麼人?進村有何目的?”
衆人見有人率先開口,便紛紛跟着附和,一時之間,“你們是何人有何目的?”的聲音此起彼伏。
綠歆被吵得有些受不了,紅着臉大叫道:“別吵了,別吵了,我們是好人!”
她的聲音原本就很清脆,在烏七八糟的聲音中更像是一股清流,流進衆人的耳中,衆人都不自覺的閉了嘴。
那領頭的中年人認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二人,見二人臉上、身上皆是灰撲撲的模樣,臉上雖然表現得很警惕,但心裏對二人卻還是放鬆了下來。
他沉聲道:“好人?何以證明?”
“這,該如何證明?”綠歆被問得有些蒙,苦着臉道。
“你們既然無法證明,就速速離去!”那中年人不容置疑的道。
“你們怎麼這麼不近人情?”綠歆感到很受傷,語氣之中滿是委屈。
歌離見此,忍不住開口道:“這位大叔,我們真的不是壞人,我們在大漠中迷路了,走了好幾天,現在是又餓又累,你看我們兩個小姑娘,又能對你們造成什麼威脅呢?就讓我們在村裏過夜吧!”
中年人聽後,神色不定,而後才說:“小姑娘?人不可貌相,我們這兒的小姑娘都是被你們這種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姑娘給拐走的,你看看,整個村子,還剩下多少小姑娘?”
歌離見中年人言辭激烈,知道不能硬碰硬,她首先是環視了一週,見周圍的人,除了五大三粗的男人,就是面黃肌瘦的婦人,甚至還有稚嫩的幼童,確實沒有像她們這般大的小姑娘。
綠歆也跟着看了一圈,臉上也盡是疑惑。
歌離還是不想放棄,她小心翼翼的道:“那個,大叔,我們真的不是拐人的人,我們都差點被拐了,否則我們怎麼會如此狼狽?”
是呀,這也不算是撒謊吧,歌離心虛的自我安慰:自己可不是被拐到星蓬源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