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斗篷的滑下，戎裝加身，那股子精氣神瞬間變了樣。
巍峨，雄壯，氣勢沖霄。
給人一種，彷彿先有了他，纔有了那身戎裝。
可謂是天作之合，穿出了那身衣服的精髓所在。
一時間，撤換容顏，改天換地。
這是，一尊戰神！！
以無敵之姿態，屹立場中。
儘管隨着蒼龍戰旗升起的那一刻，場上衆人就已經有了猜測。
但是，此刻真正親眼目睹，依舊抑制不住心頭劇顫，如墜冰窟，有一個算一個，無不驚悚駭然，凝滯在原地一動不動。
誰能料到，金陵江上雲集的大軍，竟會是他的兵。
又有誰能料到，不過是一場針對秦氏王族的碾壓，竟會牽扯出如此浩瀚無比的大人物。
如果。
可惜的是，這個世上從不會有如果。
有些事情，既然做了，那隻能去承擔這其中的後果。
至於後悔。
自然是後悔。
無論是楊天立，還是楚江，亦或者那些第一時間倒戈的江南上層人士，此時此刻，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甚至是掐死自己。
完了。
這下，徹底都完了！！
楊天立下意識的擡頭，目光所及之處，如一座巍峨的山嶽聳立，只是往那一站，足以壓得他喘不過氣。
“你區區楊家，也想殺我？”陳陽道。
楊天立：“……”
一衆人：“……”
南嶺統帥，九門提督。
殺他？
“噗嗤……”
心裏早已拔涼拔涼的楊天立，卻是氣血上涌，狂吐一口鮮血，神色萎靡，如同行屍走肉。
遠處。
一杆杆蒼龍戰旗，獵獵作響。
再加上眼前這身將服，以及璀璨奪目的九顆大星。
這還能有假？
本還想找出一點破綻，推翻對方身份的楊天立，僅有的那絲幻想，頃刻間徹底破碎。
看他，戎裝在身，肩抗九星，背後戰船雲集，蒼龍戰旗迎風招展，震天的戰鼓，如霹靂劃過蒼穹。
他風姿絕代，舉世無雙，萬古難尋。
他是神，守護這片國土的無敵戰神！
他名陳陽，高居九門提督，封號鎮南王。
楊欽腦袋低垂，通體瑟瑟發抖。
而楚江，以及那些江南的上層人士，無不面如死灰，戰戰兢兢，如喪考妣，勉勉強強還能保持站立。
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惶恐與不安，極致侵蝕着他們的神經，胸腔中的心臟，如同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死死攥在手中，只需再輕輕一用力，便會徹底炸裂而開。
砰砰砰……
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總之，這一衆人，在短短兩個呼吸的時間，紛紛跪伏在了地上，腦袋低垂，觸碰在地上。
“楚，楚江，見過鎮南王。”
“黃志明，見過鎮南王。”
“……”
一個個先後開口，匍匐在地，不敢妄動。
在他們的猜想中，鎮南王是很強，但最強項應該是領兵作戰纔對，誰曾料到，個人戰力，竟也是如此的強悍，簡直恐怖如斯！！
“咳咳。”
楊天立大口咳血，相比於身體上的傷痛，來自內心深處的驚恐與彷徨，纔是最折磨人的。
擡頭一眼，便是心頭悸動。
說到底，該是他楊天立行事作風太過張狂，目中無人，始終認爲，有八萬私軍的金頂楊家，可縱橫四海八荒。
殊不知，只要一日未達到隻手遮天，便會有遇到對手的時候。
今天，終於一腳踢在了刀口上。
直白一點說，一個搞不好，他整個金頂楊家，舉族都將覆滅。
呼呼。
楊天立竭力壓制心底的恐慌，深吸了兩口氣後，脣齒顫動的說道：“提，提督大人，無心冒犯，還請原諒。”
陳陽緩緩邁出一步，將雙手負在身後，淡然一笑，“這個時候了，跟我談原諒？”
“剛纔怎麼說來着？要血祭秦秋和我，讓我們死的成雙成對？還要滅我九族，打沉整個江南城？”
“整件事情的源頭誰對誰錯，先按下不表，就說你這要殺盡天下人的狂傲姿態，現在跟我談原諒？”
陳陽語氣輕緩，笑容和煦，“難道你就不覺得，你太天真了？”
楊天立：“……”
足足愣了好一會兒，楊天立這才道：“提督大人，我金頂楊家，人脈不單單隻遍佈整個長三角，京都，乃至軍部，也深有涉及，還請您就此擺手，而且我……”
啪。
話說至一半，半邊臉好似被鐵板轟擊，頭昏腦漲，眼前發黑。
“我要做的事，還沒有誰能夠阻止。”陳陽放下手臂，淡淡的說道。
楊天立晃了晃昏沉的腦袋，卻於事無補，整個人就這麼的栽倒在了地上，汪汪血水，從嘴角淌下。
八萬私軍，死傷殆盡。
擁有十五階修爲的耄耋老者，早已被重創。
細細算來，他這位金頂楊家的三爺，竟是無一張好牌可以用。
轟轟！！
江浪滔天，血水翻涌。
懸掛一杆杆蒼龍戰旗的大船，直逼這邊而來。
而後方，屬於金頂楊家的戰艦，卻丟盔棄甲，急速奔逃。
“之前似乎有人說，待騰出手來，要狠狠地敲打他們一番？”
陳陽轉過身，屹立於船頭，盯着一艘艘從旁駛過的戰船，右手擡至額前，“他們身經百戰，血染黃沙，爲這片國土拋頭顱灑熱血，你區區楊家，有什麼資格敲打他們？”
楊天立：“……”
場上一片靜默。
轟！！
屬於南嶺駐軍的戰船，追擊而上，一番撞擊，勢如破竹。
緊接着，便是一邊倒的屠戮。
剛剛纔平復些許的金陵江面，再次染上了一抹刺目的猩紅。
陳陽瞥了一眼，緩緩搖頭，而後收回目光，“登塔吧。”
這塔，自然指的是血祭塔。
兜兜轉轉一大圈，血水染紅了大半個江面，最終還是回到了最開始的問題。
頃刻間，楊欽與楊天立通體徹寒，頭皮炸起。
這座，本是爲他人而建的血祭塔，最終卻要輪到自己來用？
“饒，饒命……”
楊欽匍匐在地，不停地磕頭，戰戰兢兢的懇求。
陳陽雙眸眯起，一道目光掃過。
哧！！
楊欽如墜冰窟，通體徹寒。
……
這場大戰，歷經半個小時結束。
“登岸！”
隨着陳陽一聲令下，十萬將士登臨江南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