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在二十八年前折戟,殘於內鬥,往後一直被死死關押的人,竟然會有王者歸來的一天。
而且,就立於他們面前。
萬千劍芒懸空,撕裂空氣,震懾場上衆人。
靜。
若大的場上,此刻竟是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那無頭屍,還在汪汪淌血。
堂堂南極皇族高層,竟然就這麼被斬了腦袋,在面對死亡來臨之時,卻是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實力差距之大,讓人咋舌。
這位叫陳近南的男人,矗立在那裏,如同一尊劍仙,一縷氣息,一道眼神,足以震懾全場。
刺鼻的血腥味,瀰漫全場。
陳近南一手持鐵劍,一手負於伸手,目光如炬,淡漠的眸子凝視所有人,平靜的如一口古井,波瀾不驚。
正是如此姿態,使得場上衆人屏氣凝神,不敢妄動。
咕嚕。
不遠處的李晨陽深吸了一口氣,他總算是明白了,爲何剛纔李乾警告自己,保持安靜不許再說話。
這尼瑪,誰還敢吱聲?
大風起於青萍之末。
隱於悄然之間。
一父一子。
父親大袖飄飄,萬劍護體,如神如王。
年輕一些,身披鐵甲,長槍在手,風華正茂,軒蓋如雲。
七分相似的神態,一樣的眸光。
兩人一前一後,相距八米,中間隔出的區域,就像是時光之鏡,一眼望去,如同看見了曾經,以及未來的自己。
神威浩蕩,不敗於世。
看着面前這男人,陳陽並沒有任何欣喜,反倒一雙眉頭緊鎖在一起,他看出了這個男人體內正在瘋狂燃燒的生機。
他,破釜沉舟,即使搭上往後餘生,也要護一護自己?
哎……
感慨,痛苦。
他豈會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在彌補自己,彌補自己失去了二十八年,彌補逝去的母親,以及一衆血親。
可是,自己……
從一名前線小兵,到威名赫赫的少帥,再到名震八荒的鎮南王,最後屹立與巔峯的鎮國戰神。
短短十幾年,獨自一人,一步一個腳印,從不懼怕艱難險阻。
哪怕傷痕累累,風沙蓋世,也是兩袖清風,獨自上路。
時光荏苒,花開花落。
曾經時而幻想的父親,此刻立身於自己面前,並不寬闊的胸膛,威風凜凜,即使明知是個死,也如同一頭年邁的老虎,燃燒所有,勢要護住自己的幼崽。
“去,把丹龍王請來。”陳陽吩咐楊虎,一雙眸子裏泛起了一抹淚光。
浸潤眼眶。
無人注意到,而已包括他自己。
“說我以大欺小也好,恃強凌弱也罷,膽敢欺辱我兒者,當殺則殺,不留情面。”
陳近南開口,淡淡的聲音一經盪漾,場上不少人面色狂變。
尤其是剛纔那些,恨不得踩着陳陽摩擦再摩擦的人。
當陳近南的目光匯聚向西海皇族之人所在之地時,李晨陽當場劇顫,其餘一衆高手,無不嚴陣以待,神情緊繃。
這些人,隨便單拎出來一個,都是強者豪傑。
而此刻,卻是悄然向後退卻,大氣不敢喘一口。
這一幕……
讓周圍無數人瞠目結舌。
不戰而屈人之兵,無外乎如此。
簡短的一句話,卻是如死神的問候,即使是皇族高手,也只能退卻。
蹬蹬蹬。
陳近南邁開了步伐,一排劍陣緊隨其後。
早就意識到危險氣息的從李晨陽,下意識是的後撤兩步,拉着李乾的衣服,半個身子躲在他的後面。
儘管如此,整個人依舊被一股恐怖的威壓,鎮的汗毛炸立,冷汗直流。
待陳近南立身在面前,這位之前口出狂言,大有一股指點江山,勢要一腳把陳陽踩在腳底摩擦的西海皇族大少,面色慘白,驚恐震怖。
喉嚨滾動無數次,李晨陽才憋出了這句話,躬身行禮。
但話纔剛說完,陳近南漠然道:“擡起頭。”
李晨陽:“……”
短短三字,卻如同撼地驚雷,直接炸響在耳旁,震耳發聵。
一旁的李乾幾番張嘴,話已經到了嘴邊,準備提李晨陽開脫,但突來的一股凜然殺氣襲來,險些將他整個人冰封。
半空中的劍陣,直指自己。
這……
陳近南卻沒有看他一眼,盯着李晨陽道:“剛纔就是你說,若不是陳家率先出手,你李晨陽,也要把我兒踩在地上摩擦?”
李晨陽:“……”
這他媽,如此直接,讓自己如何去辯解?
最後,李晨陽硬着頭皮道,訕訕一笑,“前輩,我,我先前喝多了,只是醉酒之後的一番胡話,希望您不要介意。”
“而且,我們小輩之間的口嗨之舉,前輩您也沒必要較真,上綱上線。”
言外之意,我只是無心之舉,若是你陳近南對我動手,那就是你做人不行。
陳近南卻不爲所動,接着道:“你是覺得你出身皇族,便理所當然的認爲,自己也踩着我兒摩擦?”
“還是說,你對自己的實力,有着十足的自信?”
李晨陽:“……”
“我……”
這位西海皇族的大少,一張慘白的面龐之上冷汗滾滾而下,下意識的看向李乾,那雙誠惶誠恐的眼眸,透着一股濃濃的求生欲。
神色萎靡,不負之前的風采。
不遠處的獨孤鳴,微微低下腦袋,略顯緊張,先前他可也說過,像陳陽這樣的喪家之犬,在他獨孤鳴面前,跟螻蟻臭蟲沒任何分別。
“陳兄,先前李晨陽的確是胡言亂語,我李乾在這裏向你表示道歉。”
“希望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莫要在意。”
陳近南瞥了李乾一眼,淡淡的說道:“我很在意。”
言罷。
陳近南一手探出,已經是瑟瑟發抖的李晨陽,當即被掐住了脖子舉到了半空中,讓人頭皮發麻的骨骼炸裂聲,從這位皇族少爺身上炸裂而開,通體痙攣。
李乾勃然大怒,噴薄的怒火迸射之下,指向陳近南,“我已經退了一步,誠懇道歉,你還要傷人?”
“你道歉,難道我就一定要接受?”
李乾:“……”
哧!!
隨着小臂的發力,李晨陽被陳近南扔到半空中,劍陣攢動,整個人被肢解,揚起一陣血霧。
這,這他媽……
目睹這一幕,無數人心驚肉跳。
那可是李晨陽,堂堂西海皇族大少,就這麼的,被一道劍陣斬殺的支離破碎?
“陳近南!!”
李乾一雙血紅的眸子翻起滔天殺意,兇狀畢現,“殺我族人,你這是要跟我西海皇族公開宣戰嗎?”
“你找死!!”
極致憤怒之下,李乾一步踏出。
他已經擺出了自己和善的態度,既然對方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
“宣戰?”
陳近南眯着一雙眼,一剎那,雙眸如一對神劍盪出,讓得穹頂的烈日也爲之黯然失色。
“像你這種貨色,也有資格跟陳某人宣戰?”
“縱使是你西海皇主,也不敢!”
轟!!
一抹劍芒炸裂。
看似霸氣凜然的李乾,胸膛之上爆出一道道血霧,整個人瞬間萎靡了下去,七竅流血。
“跪下。”
了了兩字,卻是平地起驚雷。
即使是你皇主,也不敢!
這番話,使得場內場外,所有人無不神魂顫動,這傢伙,竟敢說出這等驚爆人眼球的豪言壯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