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呈兩極分化,有人完全不相信,認爲陳陽在自斬一刀之後,即使有恢復的可能,也絕不會如此的迅速,只能是某些人故意放出來的煙霧彈,想以此引起各方的忌憚。
現如今,要麼已經死了,要麼龜縮在某個角落裏苟延殘喘。
清源江畔一戰,擊殺了那麼多皇族高手,這個時候要是敢貿然現身,甚至不用皇族出手,大把的人能弄死他。
更何況,那些手握重權的人,也不會視而不見。
有道是,樹倒猢猻散,長老院大長老都去世了,往日的那些下屬,哪一個不劃清界限躲的遠遠的,誰還敢在這個時候跳出來?
另一方則深信不疑,有道是無風不起浪,空穴不來風,在如此敏感的時候,陳陽藉機歸來,也是理所當然。
就在陳陽離開廣場不久,不少人手捧鮮花、祭品前來。
也有人想搗毀這雕像。
以致於,這雙方之間爆發了嚴重的衝突,血濺四方。
因爲所有人的重點關注對象都在大長老的葬禮上,所以發生在這裏,由陳陽生死爭論延伸出來的爭鬥,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風波。
兩個小時之後,纔有進一步的消息傳出,據說有武道世家,藉助一家媒體,放出一番話。
一個殘廢罷了,僥倖不死就應該躲在老鼠洞裏苟且,膽敢跳出來的話,也只是送死罷了。
高調之極,火藥味十足。
在順藤摸瓜之下,才弄清楚這放話之人,竟是驪山玄武門甘家的大少爺,也是即將上位家主之位的甘昊天。
玄武門甘家,曾經也是名聲在外。
只不過,核心高層死傷殆盡,現如今只剩下這甘昊天一人了。
“早前有傳聞說,這甘家因爲給皇族當狗,最後被陳陽殺的險些滅族?當時甘家也沒站出來否認,恐怕是八九不離十了。”
“總之,甘家家主被斬於藥都,卻是千真萬確。”
本已經湮滅在時間長河中的一件事,此刻再次被翻了出來。
玄武門甘家,終究不是什麼普通勢力,尤其是背靠驪山,甚至有傳言,這甘家是驪山的代理人,背後勢力之強,無法想象。
只不過,那些人習慣的隱於大山,幾乎從不露面,隨着時間的流逝,已經沒有太多人知曉他們的存在。
“我甘昊天向來仁慈,你陳陽若是真的歸來,明天主動過來,向我坦白你的罪行。”
“能給你這個機會,也是本少仁慈的體現,殘廢就要有殘廢的覺悟,陳陽,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吧?”
正當大家還在談論這甘家與驪山的關係時,這甘昊天竟是親自站出來,撂下這兩句囂張之極的話語。
高高在上的姿態,將“狂妄”這兩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有人不屑嘲諷,這甘家大少在陳陽如日中天的時候,龜縮在家連個屁都不敢冒,現在卻狂妄至極的上躥下跳。
或許,這就是常說的虎落平陽被犬欺?
但若是細細琢磨一番,這事又透着不對勁,人的名樹的影,陳陽餘威尚存。
君不見,清源江一戰,慕容飛這等隱世不出的老傢伙都跳了出來。
如今甘昊天這般有恃無恐,口出狂言,很有可能是背後有人撐腰,想先試一試水。
“看這樣子,甘昊天是鐵了心要拿陳陽開刀了,如果陳陽真敢來的話。”
“才平靜了不到一年的京都,又要起風嘍。”
滔天熱議,直衝這夜幕。
甘昊天的介入,就像給熊熊烈火當中倒了一桶油。
翌日。
一大早,本已經停歇了一天的雪,竟再次飄落了下來。
無關天氣如何,京都各方勢力,各方人物,紛紛趕往京都殯儀館,長達三公里的大道,天剛矇矇亮就已經進入了一種交通管制狀態。
道路兩側,已經初見一縷白色覆蓋,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弔唁民衆手持白花,靜靜站立,一言不發。
空氣沉悶。
從殯儀館中傳來的靡靡喪鐘,更是給這天地之間,蒙上了一層陰影。
但是,不少人目露期待之色,等待那位前統兵總帥的現身?
白幡。
喪鐘。
紙錢飄飄。
主持者的低沉嗓音,穿過音響從擴音喇叭中傳出,沙啞,內斂,節奏把控的十分到位。
一批接着一批人上前鞠躬,一切看上去都井然有序。
但在下一秒,人羣中卻炸起了一陣躁動。
“快看,那是誰?”
“這是怎麼了?!”
一衆人齊齊轉頭,在驚愕的同時,帶着些許期待掠過人羣,將目光落在空曠的主幹道上,有一道獨自撐傘的身影,正緩緩走來。
他年紀輕輕,沉穩內斂,一襲黑衣,袖口別了一朵白色小花。
白雪飄飄。
風刺骨。
一把大黑傘,大弧彎下的傘沿遮住了小半五官,可即使如此,但凡將目光投去的人都清楚的知道,這人究竟是誰。
前統兵總帥,陳陽。
近一年前,他自斬一刀,崩裂屬於陳家的血脈之力墜入凡境。
時過境遷。
今天,他再次高調的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我的天,他果真沒事,還真敢現身吶。”
“這傢伙,是個漢子。”
死一般的沉寂持續了一會,緊接着是如海嘯一般的嘶聲大喊,情緒充足,氣氛濃烈。
在不可置信的同時,也是少了激動與興奮。
他,還在。
但。
在他們的目光觸及到陳陽的右手時,卻又是面色微變,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少人瞳孔收縮,寒意遍體。
那是一柄闊刀。
手持闊刀,踏雪而行。
熟悉軍部,尤其是南嶺的人都知道,那並不是一柄普通的闊刀。
而是成建制裝備南嶺八十萬駐軍的無鞘戰刀!
“這,這傢伙持刀而來,這是要今天的葬禮護行嗎?”
“呵呵,這下有好戲看了,不知先前叫囂最厲害的甘昊天來了沒有?”
“還是不要太樂觀了,當初他自斬一刀,還會之前的實力嗎?”
“……”
一片熱議,頓時在這道路兩邊炸起,並一直蔓延到殯儀館。
“我陳某人特來弔唁恩師,有想搗亂者,儘管站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