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預料到,陳陽的身旁,竟還有這麼一尊深藏不露的高手。
看,率先冒頭的甘昊天,自己扒了一身衣服不說,此刻更是像一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連哀嚎都不敢發出來。
再看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這一幕幕,無不在侵蝕着全場所有人的神經。
白雪飄飄,冷風慼慼。
就這麼一下子,那些帶着目的而來,尤其是那些身穿華服之人,無不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氣,從腳底升騰而起,直奔四肢百骸。
甚至連全身的骨骼,都要被凍裂。
他們就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事情竟然會發生如此轉變,完全偏離了他們之前預設的劇本,發展到了一個不可收拾的地步。
脫衣?
先不說這天氣的寒冷,這多少雙眼睛看着啊,這要是當衆脫了衣服,這面子往哪裏擱啊。
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今後豈不成了笑話,還如何在這京都立足?
可是……
那傢伙就像一尊邪神,如若不按照他說的做,今天恐怕難以是善了啊。
這他媽。
要是早知道是這樣一個結果,就是再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來!
“嗯?!”
楊虎挑眉,一身威勢,就這麼直接了當的迸射了出去。
轟!!
氣息盪漾,翻滾浩蕩,不少人直接被衝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太恐怖了!
“脫!!”
了了一字,宛如平地起驚雷。
嘶嘶。
所有人都被嚇懵了,魂飛魄散。
這股霸道與強勢,簡直要衝出天際。
然而,就在衆人準備親自扒了自己衣服的同時,一道洪亮的聲音,從遠處緩緩傳來,“一條狗而已,也有資格在這裏裝大人物?”
很平淡的一句話,卻如撼地驚雷,從寰宇之上徐徐盪開,經久不散。
嘩啦啦。
一衆人在經受震盪的同時,顧不上耳膜生疼,齊齊轉頭,看向馬路的盡頭。
入眼處。
那是一個身穿大紅色,上面金線遊走,勾勒出雙龍戲珠圖案長袍的年輕人。
他三十歲出頭,一頭長髮被一根黑色絲帶簡單的束縛在背後,一手撐傘,一手舉着一根雪茄在抽。
火光忽閃忽閃,青煙繚繞。
本平平無奇的五官,硬是在這一套華麗的大紅袍的襯托下,顯得英氣逼人,舉世無雙。
“雖然說,狗就是喜歡犬吠,但若是一條好狗,理應知道什麼時候該犬吠,什麼時候不該犬吠。”
年輕人緩緩邁步,璀璨的雙目只是輕輕瞥了楊虎一眼便移開,在陳陽的身上略微停留後,看向遠方的山巒。
那神態,就像是一個趁着下雪天,特意出來賞景的風流人兒。
只是恰好碰到了這麼一件事,在看不過去的情況下,纔開口介入了進來。
一口一個狗的稱呼楊虎,更是在無形當中,將他身姿,在無形之中拔高了很多。
見楊虎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年輕人咧嘴一笑,“很生氣?倘若知曉了本少的身份,不知你這條狗是否還有勇氣以這般神態對我?”
“我,陳信!”
年輕人食指與大拇指捏住雪茄,中指在上點了點,“四大皇族之一,陳家少爺。”
嗶!!
一下子,場上所有人都爲之一愣,但很快便炸出了一陣議論。
“原來是陳家少爺,這皇族人也下場了?”
“陳少爺,這兩人欺人太甚,竟逼迫我們當場脫衣服,實屬過分,您一定要替我們主持公道啊!”
“殺了這兩個狗東西,一點身爲廢物的覺悟都沒有,死不足惜!”
“……”
少數的驚愕,頃刻間就被一陣聲討與謾罵所覆蓋。
“這麼霸道的?”
看似鎮定自若的陳信,實則非常享受這股阿諛奉承,嘴角微微翹起,伸出蘭花指,點了點自己身上的紅色長袍,“聽你的意思,我陳信,也要在這裏脫了這身衣服?”
這話一出。
場上那些身着華麗衣服的人,不約而同的挺起了腰桿,臉上泛起一股似笑非笑,幸災樂禍的神情。
“你他媽倒是繼續給我狂啊,剛纔的牛逼勁兒去哪裏了,草!”
“老子就站在這裏,做等你的悽慘結局,什麼東西。”
一陣怒罵,喧囂塵上。
而楊虎,卻歪着頭想了想,而後持嗤笑道:“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不過是陳家的一個外戚,算哪門子少爺。”
“在這裏自吹自擂,我都爲你害臊。”
陳信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他確實是外戚,身份與陳瀟那種嫡系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也正是因爲此,他便開始在自己的衣着上下功夫,最起碼要讓外人看起來,他出類拔萃,器宇不凡。
可現在,這算是什麼行爲?
“呵呵……”
陳信笑了,立身在距離楊虎不足五米遠的地方,“怎麼,這是當狗當出了優越感,區區一條狗,也敢嘲諷本少爺?”
“說!!”
陳信聲高八度,“本少這身衣服,是不是也要脫了?!”
言辭激烈,咄咄逼人。
從頭到尾沒有說話的陳陽,把手中的戰刀丟給楊虎,“砍了。”
陳信:“……”
衆人:“……”
這傢伙,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真當自己還是之前的陳陽,想殺誰就殺誰?
陳陽沒再理會任何人,徑直走向靈堂。
“狗東西,上次僥倖讓你逃過一劫,這段時間若不是陳化一直在斡旋,你你以爲你能活到現在?”
陳信怒極而笑,自己這是被一個殘廢給無視了?
他目光陰鷙,不屑一顧的說道:“殘廢一個,還在老子面前裝模作樣,今天老子就斬了你的腦袋,拎回陳家領賞。”
剛纔他爲何一直無視陳陽,無非是想在這個前統兵總帥,陳家的大世子身上尋一些優越感。
可現在……
他記得清楚,這狗東西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自己一眼?
還有對方剛剛這態度,這是把自己當成什麼了,一條可恣意宰殺的狗嗎?
呵呵。
陳信怒火爆棚,活了幾十年,他還從未被人這般小瞧過。
楊虎抖了抖手中的闊刀,邪魅一笑,“你的衣服就不用脫了,因爲啊,我會斬下你的腦袋。”
唰!
陳信沒再吱聲,整個人猛地攢動了出去,勁風呼嘯,音浪滾滾。
楊虎擡手,戰刀自上而下,力劈了過去。
哧!!
上一秒還殘忍猙笑的陳信,神情陡然凝固,緊接着,一抹刀光劃過,剛剛纔探出的手臂,就這麼被一刀斬斷。
楊虎一步邁出,一把抓住他的脖子,冷冷的說道:“就你這樣的垃圾,也敢在老子面前叫囂?”
“你,你……”
陳信面龐扭曲,竭力掙扎,“你知道我的身份,你最好立馬放了我!”
“老子殺的就是你們這些狗東西。”
手起刀落。
一顆大好的頭顱,就這麼濺落到一旁。
血浪噴涌,無頭屍體栽倒在一旁。
“呸!!”
一衆人:“……”
這,這是十四階,萬象森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