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場上,鴉雀無聲,噤若寒蟬。
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瞪着一雙大眼,呆若木雞的盯着那高頭大馬上,正漸行漸遠的背影。
在驚悚對方戰力的同時,也是詫異萬分。
這,這傢伙,他恢復實力了?
衆人皆知,在近一年前,陳陽在清源江畔一戰大殺四方過後,爲了與陳氏皇族切割關係,自斬了一刀,斬掉了屬於陳氏的血脈之力。
當場從半聖境界一路掉落,最終成爲了一介凡俗。
按理說,他就算大難不死,但想重修境界,也絕非易事。
既然如此,可這過去不到一年的時間,怎麼就能劍出三寸斬殺了碧落劍谷的顧青?
這明顯不是顧青太弱的原因,身爲碧落劍谷的人,再弱又能弱到哪裏去?
這明顯,是陳陽太強!!
“這,這位統兵總帥,是不是已經恢復到半聖境界了?”
“難怪之前四大皇族的人都說,這陳陽是舉世唯一一個有機會踏過聖境,步入神羅天徵的絕世妖孽啊。”
“這他媽,要逆天啊!!”
隨着一陣議論的炸起,場上驚呼,倒吸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如果說,陳陽真的迴歸了半聖境界。
那……
“才沉浸下去不久四大皇族,恐怕又要躁動起來了,緊隨其後的恐怕又是一陣腥風血雨。”
“而且陳陽這般高調現身,這……”
場上衆人抑制不住的眼皮直跳,面色不停地變換,精彩之極,甚至不少人面色赤紅,感到已經在期待未來了。
也有一些人神色凝固,不敢置信。
多少拳師窮極一生,都無法突破十三階成爲千面閻羅,更遑論更高的半聖境了,現在卻冒出這麼一個即使被廢了血脈,也能重修上來的人,他們心理怎麼能舒服?
“恐怕我們在有生之年,真的能見證一尊神羅天徵的誕生,當然了,前提是他能在四大皇族,以及貴族門閥的圍剿當中存活下來。”
這句話,直擊重點。
四大皇族,以及一小撮貴族,早已習慣了壟斷,凌駕在衆生之上,絕不會允許一個超出他們存在的人出現。
只能無情扼殺。
上次的清源江畔一戰,隨着陳陽自斬血脈,本以爲這場神仙打架就此畫上了算不上圓滿的句號。
但現在看來,那只是一個破折號而已,並指向了未來一場更大的爭鬥。
而這個未來,恐怕就在不久之後。
“嘖嘖,這傢伙,一如既往的殺伐果斷,中途不廢任何口舌,當殺則殺。”
生死看淡,不服就幹!
但在觸及到以及栽倒在地上,生機漸失的顧青時,衆人的心底還是翻起了一股濃烈的寒氣。
那可是驪山碧落劍谷的人,相比於玄武門甘家要強悍太多太多,論影響力,恐怕不亞於四大皇族。
這次雲遊的顧青,被大長老邀請前來參宴,卻被人斬殺於此。
無論是對於碧落劍谷而言,還是大長老來講,都是狠狠地打臉了。
可見,這位前總兵統帥,並不打算給這位新上任的大長老任何面子。
最重要的是,有傳言這次與顧青一同出山雲遊的,還有一位叫顧良人的劍道高手,是顧青師兄,也是嫡親大哥。
等顧良人收到這個消息,又會作何感想?
“其實吧,也是這顧青找死,非要當這出頭鳥,想狠狠踩一踩這位統兵總帥?”
“技不如人,終是跳樑小醜,咎由自取。”
對於這件事,現場也是兩極分化。
一方認爲陳陽魯莽了,四大皇族已經是一個大麻煩了,卻還不知死活的去招惹碧落劍谷的人。
“陳陽!!”
在經過短暫的震怖過後,走在前面的宋延明在見到顧青氣絕身亡之後,猛地轉頭,目光陰鷙的盯着陳陽,“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這裏殺人?!”
“呵!”
楊虎嗤笑一聲,與之針鋒相對,“你眼瞎啊,這狗東西剛纔侮辱我老大的,難道你看不見?”
“還是說,這人本身就是跟你們一夥的?”
“你……”
宋延明被懟的一張臉陰沉變換,冷冷的說道:“他可是碧落劍谷的人,還是大長老的客人。”
“還是,你專門安排在這裏噁心我們的?”楊虎接了一句。
宋延明:“……”
“總之,你們不能在這裏殺人。”宋延明怒斥道。
陳陽一道目光投了過去,“我就殺了,如何?”
嘶嘶!
宋延明莫名的通體的徹寒,那目光太恐怖,而且剛纔那一劍,給他帶去了極大的震撼。
這個傢伙,他現在到底是什麼實力?
“哼!!”
宋延明沒有再說其他,抖動繮繩,徑直走向長老院。
此刻的長老院,熱鬧非凡。
一羣看上去就身份不菲的人,三三倆倆的聚在一起,交杯換盞的,笑聲盪漾。
陳陽一路觀望,嘴角逐漸泛起一股譏笑,這長老院本該是莊嚴肅穆之地,此刻卻是烏煙瘴氣,酒肉之瀰漫。
再看豎立在中央的國旗與軍旗,儘管迎風飄揚,卻又是顯得那麼格格不入。
進入長老院之後,宋延明很快離去,顧青的死,他必須儘快上報給大長老。
最關鍵,是陳陽的實力!!
而場上其餘人,則紛紛將目光匯聚在了陳陽的身上。
有些人是第一次見,盯着陳陽從上倒下打量。
陳陽置若罔聞,掃視全場,尋找金正與無形。
在一個最偏的角落,陳陽看到了這兩位長老,他們面無表情,就這麼端坐着,冷眼看着眼前這一幕。
對於他們而言,這完全就是人生當中最恥辱的一刻。
這是什麼地方啊?
簡直胡鬧!!
在陳陽到來之前,場上不少人的話題都匯聚在這兩位長老的身上,可謂是冷嘲熱諷,毫無畏懼。
一代新人換舊人。
曾經手握重權,人人敬畏的兩位老者,竟淪落到人人都敢奚落的地步。
呵呵。
這人性之涼薄,簡直令人髮指。
這不,一個體型壯碩,身穿頂尖定製西服,頂着一個板寸的中年人,一手叉腰,一手端着酒杯走到了金正與武刑面前。
“兩位長老,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怎麼總板着一個臉啊,搞得好像別人欠了你們錢似的。”
中年人仗着身高,再加上刻意爲之,完全就是一副高高在上俯瞰的姿態,齜牙笑道:“來,兩位長老,我熊毅敬你們一杯。”
然而,無論是金正,還是武刑,都無動於衷,視若無睹。
今天他們要是喝了一杯酒,都是對院子正中央那兩面旗幟的侮辱。
“怎麼,不賞臉?”
見這兩位長老直接無視了自己,這位叫熊毅的中年人非但沒有生氣,一把撇開了西裝釦子,大笑道:“當初開除我軍職的時候,你們似乎也是這樣一個死樣子?”
啪。
熊毅端過兩杯酒,重重砸在兩位長老面前的桌子上,“今天,這酒你們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