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是他，所有碧落劍谷的人皆是如此。
宛如石化，成了一尊尊雕塑矗立在原地。
一下子。
偌大的現場，竟是死一般的沉寂。
唯有，風雨呼嘯。
“哼！！”
良久，顧厲霍然轉身，目光陰鷙，冷冷的說道：“陳陽，你在高看自己的同時，不要把別人給看扁了！”
“是！你是踏入了神羅天徵，但我顧厲也不是喫素的！我碧落劍谷已經退了一步，怎麼，你真以爲我顧某人是怕了你，所以在這裏蹬鼻子上臉？”
“老夫真豁出去跟你打一場，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信不信？！”
顧厲怒不可遏，竟敢他猜測老祖的死，定然跟陳陽脫不了關係，但最大的可能，是這傢伙的背後有高人在撐腰。
各退一步，這件事也算是就此作罷在，真逼急了，以他的脾氣，可顧不了那麼多，先殺了再說。
作爲碧落劍谷的大長老，又豈會忌憚一個纔剛剛踏入神羅天徵的年輕人？
言罷，顧厲死死地盯着陳陽，殺機畢露。
非但是他，其餘碧落劍谷的弟子，無不勃然大怒，絲毫不掩飾臉上的殺意與怒火。
之所以退，並不是懼怕誰。
可這傢伙倒好，竟蹬鼻子上臉，真以爲他們是軟腳蝦？
“陳陽……”
柳輕眉喊了一句，面露急切之色，但話尚未說完，便被一旁的柳長征給制止了，並搖頭示意她別說話。
“可是……”
柳長征寬慰道：“陳陽的行事風格，你還不瞭解嗎？他可不是什麼衝動無腦之人，看着吧。”
陳陽不言，只是召回了祖劍。
下一秒。
“哪來這麼多廢話？”
陳陽一步掠動，一手持劍，一手負在身後。
“既然你一心找死，老夫成全你。”
顧厲自知避無可避，猛地擡起重刀，暴喝一聲，直面迎上。
鏗！
陳陽數步邁出的同時，右手跟着擡起，五指併攏的瞬間，錚錚劍鳴，厲嘯長空。
劍出三分，殺無名之輩。
一劍全出。
只殺同境界佼楚。
活了一甲子才爬上碧落劍谷大長老之位的顧厲，於這一刻，迎來了這輩子終身難忘的一劍。
長劍劈斬，璀璨的劍芒，如同三九寒天裏覆蓋這片天地的白霜。
呼呼！
顧厲絲毫不敢大意，將重刀橫過，雙手推出，將這柄重劍格擋在自己身前的位置。
陳陽健步如飛，小臂下揮的瞬間，祖劍劈斬了出去。
這一招，好比大羅金仙一指斷山河。
轟！！
劍芒落下的瞬間，面前的整個虛空，徹底被一股無形的鋒銳氣息所充斥，直奔顧厲碾壓而去，尤其是那如同星河垂掛的驕劍意，如同百米巨浪，滔滔不絕。
一聲巨響，如平地起驚雷。
漫天氣浪的奔涌中，這位碧落劍谷的大長老，當地雙膝跪地，大口咳血。
伴隨他征戰一生的重刀，從居中的位置被一切爲二，同樣被切開的，還有他整個胸膛。
皮肉外翻，森森白骨，就被這麼暴露在外。
“這……”
“大長老他，竟然連對方一招都接不住？”
那些一個個殺氣騰騰的碧落劍谷弟子，上一秒還趾高氣昂，不可一世，在看到顧厲被一劍重創之後，不少人險些從馬背上栽倒了下來。
通體劇顫，面如死灰。
“就你，殺我？”陳陽道：“我陳某人說你們一個都走不了，那麼，你們必然走不了。”
衆人：“……”
這他媽，太強了。
“有遺言否？”陳陽舉劍，漠然道。
“呵呵……”
顧厲笑了，笑容淒厲之極，“同境界無敵！可惜，老夫見不到你攪動整個驪山的時候了。”
“不過，你註定會夭折，我顧厲在地下等你！”
唰。
一抹劍光閃過，一顆大好的頭顱墜落在地。
劍芒去勢不減，直接貫入了碧落劍谷的一衆弟子當衆，數百人齊齊墜馬，血染長空。
也就兩個呼吸的時間，悉數被斬滅，無一人倖存。
全程，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赤蓮谷的人，徹底看呆了，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眼前這人，如同殺神附體，無人能擋。
要說誰承受的衝擊最大，當屬柳長風，癱在地上瑟瑟發抖，一雙眼珠子似乎都要在眼眶中炸裂了。
尤其是，當觸及到陳陽投來的目光時，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
“聽說，是你親自下山將碧落劍谷的人，迎接上來了？”陳陽手持滴血長劍，緩緩走向柳長風，“好好的人不做，要去給人當狗？”
柳長風：“……”
“剛纔拿着一把刀，不知你是要殺誰？”
柳長風：“……”
“嗯？！”
一個字的質問，讓柳長風如遭雷擊，雙手撐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我，我也是一時糊塗啊，陳陽，看在我是表哥的份上，不要跟我計較好不好？”
“我發誓，我一定會改過自新，從此一心一意爲赤蓮谷效力！”
說到這裏，柳長風舉手發誓，“我說到做到。”
“不要在這裏亂攀親戚。”
鏗。
陳陽收劍入鞘，收回目光走向柳長征。
然而，不待柳長風大鬆一口氣，陳陽吩咐楊虎，“砍了。”
“好嘞！！”
楊虎抽出傘兵刀，一臉邪魅笑容的走向柳長風，“小子，你可能不知道，我這人就愛殺畜生，尤其是那種披着人皮，卻幹着天怒人怨事情的畜生。”
“就譬如，你？”
“不，不！！”
柳長風本能的看向柳長征，一臉求救。
柳長征卻轉過身，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咔哧。
喉管被割開，血流如注。
柳長風抽搐，嗚咽，很快斷絕了氣息。
“你沒事吧？”陳陽靠近柳長征，查看了一下對方的情況，見並沒有傷到根本，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呢喃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陳陽。”
看着眼前這個外孫，柳長征感慨無限，心底五味雜陳。
誰能想到，赤蓮谷的生死，最終竟要靠這位生在世俗界的外孫來拯救。
“谷主！！”
不待柳長征說話，一位弟子飛快的跑來，氣喘吁吁的說道：“南，南鬥書院的人就在山腳下！”
“他們在山下待了好一會兒，始終沒有要上來的意思。”
“哼！”
柳長征冷冷一笑，“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們恐怕是見碧落劍谷的人遲遲沒有動靜，所以心有忌憚。”
“不用管他們。”
陳陽看一眼山下的方向，嘴角微微扯過一抹弧度，“他們風塵僕僕而來，我赤蓮谷身爲東道主，豈有不去見一下的道理？”
柳長征：“……”
其餘人：“……”
不知道爲何，他們在這個年輕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深深地不懷好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