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
葉華也好，沈澤也罷，無不眼皮直跳。
“你……”
葉華用手背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心尖兒都險些大卷。
這，這怎麼可能？
陳陽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要遠遠超過他，而且不是一星半點。
要知道，他葉華屹立在神羅天徵這個大境界，已經有十年之久了，而對方呢？
滿打滿算，破境也不過半月而已。
可擺在眼前的事實卻是，對方比他要強太多。
難道說……
轟！
陳陽再次探手，這一次沒有停頓，本掌心朝上的手掌，直接朝着葉華隔空下翻，虛空大震。
一個照面，將葉華拍擊的大口吐出，軀體龜裂，當頭跪伏在了地上，血跡橫流。
“你，你竟然，竟然同境界無敵？”
葉華雙手撐在地上，震怖的仰起頭，看向陳陽的眸子裏充斥着一股道不盡的驚悚與惶恐。
同境界無敵，這是一種屬性，往往只伴隨那些最最頂尖的妖孽天才。
簡而言之，只要踏入某一個境界，那麼在這個境界裏，他便是無敵的存在，足以橫掃所有。
這種人，一般只存在於中州。
即使葉華活了大半輩子，也是到了這一刻，纔算是親眼目睹。
陳陽低頭看着他，沉默不語。
而一旁的沈澤，整個人如同石化呆立在原地，十指輕顫，連帶着頭皮都炸立了起來。
他知道陳陽很強。
卻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強悍到如此地步！！
見葉華連反手之力都沒有，便如死狗一樣躺在地上，他感覺整個脊背都在冒冷汗。
“陳，陳陽，我……”
沈澤無地自容，開口想要說點什麼，卻又是啞口無言。
“想殺我，大可讓你南鬥書院的人放馬過來，沒必要用這種手段，幼稚。”陳陽輕撇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
沈澤：“……”
“那麼，現在動手？”
轟！
一下子，沈澤如遭過電，整個思緒徹底潰散，他本以爲，以葉華的實力即使無法當場擊殺陳陽，也可以力壓一頭。
豈料，堂堂清月谷的長老，竟然連對方一招都扛不住。
這，這是同境界無敵的妖孽！
繼而，沈澤下意識看向沈少天，一臉求助，甚至是祈求。
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這位侄子，竟然攤了攤手，“三叔，你剛纔讓我閉嘴的。”
實際上，沈少天自己也被嚇了一大跳。
這進步速度，驚世駭俗，虧他剛纔還在替陳陽擔心無法應付。
“陳陽，今天這裏什麼情況，相比你也清楚，就此作罷可好？”
大口喘氣的葉華，在深感羞怒難當的同時，卻是放低了姿態，言語中卻是威脅帶警告。
“非但我清月谷谷主在，南鬥書院，迎風書院，都有高手在場！而且，對面就是碧落劍谷，你要是再動我，事情就變得更復雜了。”
沈澤屏氣凝神，儘管很認同葉華的說法，卻是不敢吱聲。
“複雜？”
陳陽垂眉，不動聲色的盯着葉華，“不知，有多複雜？”
葉華：“……”
肉眼可見，他臉上的肌肉顫抖不止，瞳孔收縮。
在一股如同實質化的死亡氣息侵蝕下，葉華牙齒打顫，直接開口求饒。
這位年輕人的行事作風，他可是早有耳聞。
砰。
後面問訊趕來的楊虎，一腳踩在他的胸口，眯着一雙眼道：“剛纔不還說，要抓我老大去見你谷主嗎？現在又求？來，說說看你求什麼？”
“陳陽，你最好見好就收！”
葉華被踩得半死，歇斯底里的怒吼道。
鏗！
陳陽抓過旁邊的祖劍，大拇指將劍柄向上頂出一寸，劍鳴嘹亮。
一下子，葉華睚眥欲裂，“你，敢……”
哧！
話尚未說完，一束如霜劍芒閃過，帶出一捧血跡，飛濺向沈澤的腳邊。
啪。
血跡炸開，就這麼在沈澤面前，綻放出了一朵妖豔之花。
沈澤：“……”
這，這他媽，膽大包天。
先不說陳陽已經被碧落劍谷給針對了，關鍵的是，清月谷谷主，可就在這裏。
而且，陳陽明明知道這一點，結果……
當殺則殺，都不帶一點猶豫？
咕嚕。
這位南鬥書院的核心高層，深深地嚥了一口唾沫，嚇得魂飛魄散。
陳陽重新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也不擡頭，淡淡的說道：“你是自己上路，還是我送你一程？”
沈澤：“……”
這氣場，太嚇人！
噗通。
剛纔還一臉笑呵呵，準備把陳陽往死路上推的中年人，當即跪伏在了地上。
“少天，你跟陳陽是好朋友，快幫我說說啊，難道你就忍心親眼目睹，三叔死在你面前？”
沈澤一把抓住沈少天，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懇求道：“我還不想死，你一定要幫我！”
沈少天沉着一張臉，卻不敢看向陳陽。
他知道，陳陽已經給了自己多次面子，譬如上次的沈煉，若不是因爲自己，他們這些人只會跟顧厲一樣，團滅在赤蓮谷。
自己還有臉說什麼？
說到底，都這些人不知死活的自尋死路。
這邊，陳陽低頭喝茶，無動於衷。
而沈澤，仰着一個頭，緊緊盯着沈少天。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壓抑。
顧芷青走到陳陽身邊，輕聲說了一句，“要不，算了吧？”
她知道陳陽與沈少天的關係。
如果只是南鬥書院的一個普通弟子也就算了，這沈澤，終究是沈少天的三叔。
沈少天或許不會替沈澤說話，但……
陳陽倘若真殺了他三叔，兩人之間，多多少少會產生一些間隙。
陳陽擡起頭，語氣淡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唰！
陳陽祖劍探出，劍柄橫斷長空，將沈澤從房間裏掃了出去，讓人頭皮發麻的骨骼炸裂聲，此起彼伏。
“這……”
四周響起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
沈澤躺在血泊裏，通體痙攣，大口喘息。
沈少天無動於衷，但從他的眼眸中，依舊能看出大鬆了一口氣，以及一絲對陳陽的感激，更多的卻是深深地內疚。
“這是最後一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