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冷。
黑色的大傘,遮蓋了他整個容貌,只剩下一道挺拔的身軀撞入眼簾,但無一人不清楚,這來人究竟是誰。
“陳陽?!”
“這,這傢伙,竟然真的敢來?”
持續了不足兩個呼吸的沉寂,很快被一陣如排山倒海般的熱議所撕裂,所有人都昂着一個腦袋,在感到興奮與激動同時,又難以相信。
當一道道視線,落在陳陽身後空無一人的道路時,免不了又是一陣驚呼,很多人驚覺毛骨悚然。
隻身前來。
手持長劍,載雨而行。
這,這誰敢信?
“陳某人前來殺人,不希望我進場,亦或者想反殺的,大可站出來!”
大可站出來!
淡淡的話語,於這寰宇之上,風雨之中,緩緩盪開。
聲音並不是很大。
但,字字清晰,撞入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陳陽微微擡頭,臉上掛着一抹習慣性的淡然笑意,緩慢的步子落下,積水飛濺,炸出一捧捧水花。
昨日夜黑。
今日一見,他竟是如此的氣場驚人,又是淡漠如風。
軒蓋如雲?
亦或者,生而爲王?
有一種,但凡他陳陽現身的地方,誰敢與之爭輝?
縱然如此,現場無數人都在希冀着,能在今天,在這裏,親眼見證他登場。
究竟是卓爾不凡,戰神附體,還是如焰火曇花一現,今天總該有個結論了?
“這傢伙,連個幫手都不帶,真是認真的?”
“面對碧落劍谷,區區幾個幫手,有何意義?”
一羣人恣意點評,真要說句實在的,很多人還是有些失望的。
無論是從北部山活着走出來,還是顧鐘的死,這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幾乎都跟這位年輕人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按理說,他不應該獨自現身才對的。
這無疑是以卵擊石。
還是說,有高手在暗處壓陣?
急驟的風雨之中,陳陽如同一位獨行客,落在衆人的眼裏竟有幾分慷慨赴死的決絕與悲涼。
只不過,依舊沒有人敢小瞧。
他目光穩重,神色寧靜。
縱然面對整個碧落劍谷,依舊姿態鎮定,只是臉上的那抹淡淡的笑,讓人毛骨悚然。
嘩啦啦!
冷風蕭瑟,長劍輕顫。
“放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豈容得了你撒野?”
一位圍着在外圍招呼賓客的長老,本着身處碧落劍谷的優勢,在短暫的凝神過後,立馬站出來呵斥道。
“我碧落劍谷沒你找你,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還口口聲聲說來殺人,怎麼,把我碧落劍谷當成什麼了?”
前後兩句話說完,又有幾位長老趕來。
見此情景,這位長老越發的有恃無恐,“既然來了,還不速速跪下,等候我碧落劍谷的發落?”
轟!
說到這裏。
一束慘白色光輝,攸然閃現,尚不等任何人反應,這位自以爲是的長老,當場被斬掉了腦袋。
一顆大好的頭顱,就這麼當着所有人的面墜地,然後滴溜溜的滾到一邊,任由雨水沖刷。
衆人驚悚,哪怕是其餘那幾位趕來的長老,也是神色陡變。
這,這他媽,誰能想得到?
衆目睽睽之下,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出手?
一下子,場上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
當越來越多的人趕來的時候,又是一抹淡淡的劍鳴,瀰漫全場。
一下子,一股無形的威壓,籠罩全場。
陳陽大拇指向上輕輕一頂,祖劍鏗鏘而鳴。
這,這是以一人之力,震懾數十位碧落劍谷核心成員啊,對方完全不敢妄動。
“殺。”
隨着更多的人趕來,一雙雙目光的注視下,這位年輕人,終於橫劍於面前,右手抓住劍柄,輕輕一拔。
劍鳴乍起。
縈繞寰宇。
陳陽一怒,屍骨沉浮。
祖劍全出,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碧落劍谷一衆高手也罷,圍觀的數千人也好,於這急驟的風雨之中,終於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真正的青年佼楚。
什麼叫,江湖高手。
同時也明瞭,陳陽之所以能將整個南部區域攪動,靠得不是與生俱來的運氣,也不是對手的襯托。
祖劍全出,可裂山河,可斬蒼穹。
劍光的橫空出世。
頃刻間,他面前的整片長空,都被震盪,被壓制的撤換了顏色。
漫天雨珠,於半空中翻騰而起,炸裂成陣陣白霧,璀璨的劍芒長槍直入,在將虛空割裂出一條觸目驚心的裂縫後,承載着犀利劍光,貫入了碧落劍谷衆人當中。
兵器崩碎,血染長空。
有那麼一縷劍氣,撞在碧落劍谷的山門之上,留一下一道猙獰的劍痕。
“這……”
“一劍斬殺數十人有餘,這傢伙,殺神附體嗎?”
碧落劍谷,因爲陳陽的第一次造訪,徹底被震盪,尤其是在陳陽載雨殺伐之後,山門口血水橫流,成了埋骨之地。
與此同時。
一道來自劍谷內的命令,迅速傳入現場,其中一位長老在細細聆聽之後,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猙獰與嗜血。
大概意思是說,無需抵擋,讓他進來。
“谷主有令,請你進谷。”
說完,這位長老離開道路中心,其餘人緊緊跟隨,朝着邊上靠去。
“不用請,我會殺進去。”
陳陽微微閉目,待再次睜開之際,偌大的場上,響起了一陣駭人的驚呼,如同巨浪拍岸,呼嘯而來。
那些長老大感不妙,轉身就要走。
轟!
剎那間,虛空之中猛地泛起了一抹厲嘯。
一人攻山門。
碧落劍谷自存在以來,歷經戰鬥數十場,卻從未有過,被一人攻山門的狀況。
白霜光澤,就像是一條從天幕之上垂掛而下的星河,橫斷長空,一眨眼的功夫,至少有十幾人被斬翻在了地上。
在巨大的衝擊力下,青石板鋪就的路面,崩裂出了一道道駭人的裂縫。
如同一張蜘蛛網,遍佈各個角落。
數千人目光揚起,驚悚震怖的看向,手持祖劍,一身無雙氣質,如同蓋世戰神的陳陽。
“咳咳。”
其中一位長老,艱難的攀爬起來,一手捂着幾乎被貫穿的胸膛,踉踉蹌蹌,面如死灰。
突兀的,陳陽探出一隻手,於虛空翻轉。
一掌落下,屍骨爆裂。
“我陳某人,是來殺人的,需要你請?”
陳陽持劍斜指,三尺青鋒沿着青石道路一路劃拉,如果被犁過。
時不時,火星四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