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風整個東陽城最高端的酒樓,這裏的奢華程度無需贅述。
今天,外族人將這裏整個包了下來。
而這一大筆錢,自然無需外族人掏腰包,東陽幾大王族爭相要買單,若不是外族人居中調停,他們指不定會爲此大打出手。
最終取了一個折中,由他們幾大家族均攤。
他們的這番表現,無疑是搶着給人當狗,引得外族人啼笑皆非。
這些本土家族的噁心,與毫無底線,自然是引人不齒,但外族人在驪山的高崇地位,以及影響力,卻也是不可小覷。
甚至有人笑談,以這外族人的威望,若是在這驪山遭難,恐怕會有無數人自發前來支援。
究其原因,還是中州九大宗門所致。
這一次,外族人還是碰到了硬茬子。
一副棺材,就這麼擺在了酒樓大廳。
杜南天顫顫巍巍跪在一旁,雙手撐在地上,絲毫不敢妄動。
其餘一衆核心高層,或站或坐,表情各異,場上的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有點意思,呵呵……”
一位三十來歲,身穿一襲月袍的年輕人,笑眯眯的說道:“這是把我們當成菜瓜,還是粘板上的魚肉,可任他宰割?”
“我尚未主動去找他的麻煩,可他倒好,一而再的欺辱上來,真把我們當成喫素的了?”
他叫杜雲。
是杜紫月的大哥,也是這一次驪山之行的領頭人之一。
“大,大哥說的是。”一旁杜南天連連點頭,出言附和,“那狗雜碎太狂,完全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裏的意思。”
啪。
話的尾音尚未消散,杜雲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勢大力沉,皮開肉綻。
“廢物!!”
杜雲高高在上俯視杜南天,目光陰鷙,“當着東陽城民衆的面,抗一副棺材回來?我北方雪域,什麼時候出過你這種孬種?”
“大哥,我……”
杜南天不顧血跡橫流,慌不迭的爬起來,可話尚未說完,便被杜雲一拳錘在了頭頂,整個人當即跪地,骨骼炸裂的聲音猛地盪開。
“你爲何要回來,死在外面多好?”
鏗。
杜雲從旁邊一人手中抽出一柄刀,扔在杜南天面前,一邊擦拭手上的血跡,一邊道:“自己動手。”
“大,大哥……”
杜南天睚眥欲裂,通體痙攣不止。
“大哥,算了。”
一旁的杜紫月看不下去了,走到杜雲面前勸阻道:“事已至此,沒必要了,好嗎?”
“哼!”
杜雲指向杜紫月的鼻子,目光森寒,“你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你可是我族公主,卻跟一個外族人,而且還是敵人不清不楚。”
“以前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杜紫月是個這樣的人?”
“大哥,我,我沒有。”
杜紫月搖頭辯解,“我真的沒有。”
實際上,杜紫月也想不明白,爲何陳陽幾次都不殺她?
“好了。”
端坐在不遠處,正獨自喝茶的一位老者,敲了敲桌子道:“棺材移出去,晚宴照舊。”
“至於陳陽……”
說到這裏,這位叫杜峯的老者放下茶杯,掃了杜紫月一眼,“今晚他來也就算了,否則,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他擊殺。”
從棺材送到酒樓的那一刻,一場對抗就已經擺在了明面上。
譬如此刻。
一支着裝整齊,跨騎大馬的隊伍,從夕陽落地的時候,出現在了東陽城外。
領頭之人,英姿颯爽,氣質出塵。
正是柳輕眉。
在破境神羅天徵之後,便率領赤蓮谷大軍,直奔東陽城。
有些事情,她,乃至整個赤蓮谷,不可能視而不見。
力量算不上多大。
最起碼,這是一種態度,也是整個赤蓮谷,對陳陽的一種大力支持。
一馬當先。
數千人負重而行。
刀劍折射出來的光澤,連成一片,璀璨刺目。
廣袤的大地上乍起陣陣沉悶之聲,有種下一秒就會暴動,隨着與東陽城拉近距離,歷經數百年風霜的老城,似乎也跟着共振了起來。
逐漸被黑夜籠罩的蒼穹之下,是一杆又一杆迎風作響的戰旗,旗面金線遊走出一個“陳”字,於長空之下,浮浮沉沉。
不多時。
陳帥現身,與柳輕眉一番接觸後,兩支隊伍匯攏在了一起。
接近四千人,宛如一條條筆直並列的長龍。
一字而下,波瀾壯闊。
時隔多年。
這座古城再次被大軍壓境,讓整個東陽城都陷入了一種震盪。
“我的乖乖,陳陽竟然有一支如此規模的大軍?這……”
“看這樣子,是要跟外族人死磕到底了!最終結果如何,還要看驪山本土,尤其是九大宗門的人,是否真的要力挺這些外族人到底。”
“陳陽這傢伙,行事風格也太剛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人,無不呆若木雞。
誰能想到,事情竟然會搞得這麼大。
湊巧,陳帥與柳輕眉在將要進城之際,遇到了一羣受邀前來參加晚宴的隊伍,林林總總,一共有二三十號人。
浩浩蕩蕩的大軍,鋒芒成線,緩緩推動,捲起漫天黃沙。
陳帥與柳如煙,並肩在前。
這兩位,都是人狠話不多的主兒,陰鷙的眸子,看向了這羣人。
“喲,各位江湖人士,這是要去參加外族人的晚宴,順便給他們撐場子?”陳元端坐在馬背上,盯着這批人,饒有興趣的笑道。
無人出聲。
死寂沉沉。
“我家大師兄做事,從來不在乎任何場面如何,再者,外族人究竟是什麼目的,你們應該心知肚明!你們這些經常把道義掛在嘴邊的人,但凡還有點良心,最好滾遠一點。”
陳元掃了這些人一眼,不留餘地的嘲諷道。
“他們有什麼目的,我們管不着,既然九大宗門力挺,那就是我驪山的貴客。”
“倒是陳陽,他當自己是天王老子嗎?是不是管的太寬了?”
沉默間,一箇中年人言之鑿鑿的說道。
轟!
陳元嘴角扯過一抹陰邪的笑容。
揮手拔劍,當空落下。
一下子,那位希冀一場質問,將自己拔高的中年人,頓時連退數步,冷汗如瀑。
“大家要去我也攔着,到時沒命回去,可就怪不得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