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得到,這兩人竟敢打起來了。”
精神飽滿,意氣風發的寧晨,揹負一雙手,靜靜矗立在觀景臺邊沿,任由山風吹拂,一雙眸子遙望九百里大清江。
在那裏,有一場驚天大對戰。
“這西蜀霸刀也是找死。”寧晨嗤笑一聲,“在九宗門面前,他西蜀霸刀也好,東照神候也罷,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
“縱使強如陳長生,不也被剿滅了嗎?”
“爲了剿滅陳長生,那可是動用了整個驪山的力量。”一旁穆英漠然道:“真要單對單,還真沒有誰是他的對手。”
“話雖是如此,但很多事情只看結果!成王敗寇,敗了,也就是敗了。”
寧晨饒有興趣的看了穆英一眼,“我曾聽聞,你穆英跟陳長生關係匪淺,這不會是真的吧?”
“你猜猜看?”
穆英直視寧晨的眸子,一動不動的反問了一句。
“哈哈……”
寧晨大笑,而後話鋒一轉,“這樣吧,我們再來猜一猜,這次陳陽是否能活?”
……
江湖人,不畏死。
只求一個死得其所。
陳長生的遭難,在夏侯長明的心底,留下了一塊永遠都抹除不掉的心病,這些年一直都深深地折磨着他。
要麼殺李元乾,要麼自己死。
沒有第三個選擇。
“我問你,你有什麼資格?嗯?!”李元乾一手持劍,神色桀驁道。
實際上,夏侯長明已經很強了,此刻他身上的傷勢,就是最好的證明。
若不是因爲他強半招。
今天最終的結果如何,還真不好說。
哧!
迴應李元乾的,是夏侯長明猛地前衝,任由長劍整個穿過身體。
鐵器與肉身摩擦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不寒而慄。
待李元乾反應過。
轟!
夏侯長明的拳頭,已經遞到了他的身前,兇狠的轟擊在了胸膛之上。
突來的巨響如悶雷。
李元乾倒退數步,步步炸裂。
“你……”
李元乾勃然大怒,他確實沒有想到,這西蜀霸刀竟會如此決絕,置自己的生死而不顧。
繼而,一腳頓地。
漫天塵土翻卷的同時,李元乾身形橫躍,並指如刀,自上而下,劈斬向夏侯長明。
轟!
西蜀霸刀暴退,重重的撞擊在崖壁之上,骨骼炸裂。
李元乾倒退兩步之後,再次前衝,冷冷的笑道:“現在,你有遺言否?”
夏侯長明貼着崖壁,整個人滑落在了地上,遙望穹頂的殘月,嘴角扯過一抹笑,“念香,我再也喫不到你的紅燒肉了。”
“往後哦,陳陽那小子會替我去看你的,只是……”
背靠崖壁,坐看大江。
堂堂西蜀霸刀,臨死之前,雙眸泛紅,淚光瑩瑩。
“只是,我沒有辦法帶你去世俗界拍婚紗照了!我早就聽說,在那裏可以拍出美輪美奐的照片,還可以讓我們年輕不少呢,咳咳……”
大口大口的血跡,從他的口中狂噴而出。
夏侯長明不管不顧,嘴裏唸唸有詞,“念香,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換我來伺候你。”
“黃泉路上,你好走。”
李元乾隔空抓起長劍,刺目的劍芒,直奔夏侯長明的腦門。
嗖!
突兀的,一道尖銳的破空聲,陡然炸穿全場。
恐怖的厲嘯,震耳發聵。
李元乾下意識轉頭,一束光亮直接撞入眼簾,頃刻間,渾身的汗毛也跟着炸立了起來。
揮劍抵擋。
哐當。
那是一個酒杯,觸及在長劍之上瞬間炸裂,但裹挾而來的巨大沖擊力,卻讓李元乾虎口崩裂,整個人近乎橫飛了起來。
這……
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現場所有人都瞠目結舌,一臉不可置信。
這又是哪位大佬?
繼而,一雙雙眸子匯聚向清源江,落在那條烏篷船上。
有一人,泛舟徐行,煙雨任平生。
萬衆矚目下。
他慢條斯理的從杯架上拿過一個酒杯,拎起還冒着熱氣的酒壺,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夜色朦朧,卻是看不清他的容貌。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李元乾強行壓制下心頭翻滾的氣血,厲聲質問道:“我道宗的事,閣下也敢管?”
“我是誰,你沒有資格知道。”
船上的人對月獨飲,淡漠如風的說道。
李元乾:“……”
“我聽說,你這位道宗長老,是專門來給那些外族人撐場子的?”對方再次道。
“哼!”
李元乾緊握手中的長劍,神情緊繃,冷冷的說道:“我所來何事,跟閣下有關係?”
“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明明淡漠的一句話,卻又是霸道如斯。
“是又如何?”李元乾反懟,“我道宗如何行事,豈輪得到閣下在這裏指手畫腳?”
“那行。”
船上那人放下酒杯,點了點頭道:“那我們直接一點好了。”
李元乾眉頭緊蹙。
“朝天看。”船上的人在說話的同時,將一隻手探入了江面。
李元乾疑惑萬分,下意識揚起腦袋,視線跟着擡高。
轟!
一道強勁水柱,橫空降世,從大清江奔涌而來,沿着李元乾的頭頂傾覆而下,幾乎連人帶着腳下的地面,一併炸出了道道裂痕。
衆人:“……”
這,這是什麼手段?!
待水霧散盡,一衆將目光投向李元乾的人,均是神色陡變,四肢驚寒。
道宗這位長老,竟敢被打崩了?
崩了……
清晰可見,李元乾全身下上佈滿裂紋,血跡狂涌。
船上的人,也就是陳伯通,再次開口,如大鼓震盪衆生耳旁,“你道宗喜內鬥就算了,而今還無底線吃裏扒外,活膩味了?”
嗡!
一下子,李元乾面色煞白,險些站不穩。
這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個強悍的傢伙,究竟是什麼來頭。
“上路吧。”
言罷,又是一道水柱衝上岸邊,當即將李元乾打翻在了地上,生機斷絕。
一條烏篷船,起起伏伏。
逐漸隱沒在了夜色之中。
“這……”
現場所有人都傻眼了,這他娘究竟是何方高人?
堂堂道宗長老,竟然被他一道水柱給衝擊死了?
若不是親眼所見,這誰敢信?
“咳咳。”
夏侯長明掙扎的站了起來,遙望烏篷船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語。
繼而,他長刀杵地,走到李元乾面前後,一把抓起他一條褲腿,緩緩走向東陽城。
“陳陽小子,你應該沒死吧?”夏侯長明呢喃自語,“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