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晨,寧坤,以及剛纔趕來的其餘寧家人,無不神情木訥,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這怎麼可能?
另一邊。
注意到這般變化的穆英,眉頭微微皺在一起,正當他準備走過去詢問的時候,城主府的一名弟子跑到他面前。
“老,老爺,大事不好了。”
這名弟子急切的喊道,眉宇間滿是驚悚與惶恐。
“冒冒失失的,幹什麼這是?”穆英挑眉,略顯不快的指責了一句,這才問道:“出什麼事了?”
“寧家長老,寧海豐,死在了住所。”
嗡!
一下子,穆英如遭過電,整個人如遭定格。
那名弟子接着道:“剛纔寧家人喊我們帶路,去到寧海豐的院子之後,敲門沒人響應,我們就推門進去,然後發現這位長老躺在地上。”
“而且,看樣子應該死了蠻長時間,可能在昨天下午。”
嘶嘶!
縱使沉穩如穆英,此刻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後,他沉聲問道:“你確定?”
“百分之百。”這位弟子迴應道。
穆英沉默了。
這可是他城主府啊,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無聲無息的被人點殺了?
縱使是他這個老府主,也沒有哪怕一點察覺。
最最關鍵的是,寧海豐什麼實力?
那可是斗轉星移頂峯的無上強者,如此大人物,擡手頓足間,輕易可摧毀一間房屋。
也就是說,寧海豐至死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這……
完全出於下意識,穆英看向了陳陽。
除了他,還能有誰?
準確點說,是他背後的人。
而且,之前碧落劍谷的顧鍾,不也是這樣被無聲無息的點殺了?
“寧少爺。”
繼而,穆英轉身看向寧晨,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大聲的喊道:“寧海豐長老的死,跟我城主府,絕對沒有任何關係啊!”
“你想啊,以寧海豐長老的實力,我城主府有誰能殺他?”
嗶!!
這話一出。
過萬人聚集的廣場之上,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
無數人眼皮直跳。
寧海豐死了?
死了……
哪怕是陳陽,也錯愕不已,但很快又釋然了。
除了陳伯通,還能有誰?
“是你!!”
足足過了好一會兒,寧晨才漸漸回過神,一雙血紅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陳陽。
陳陽無奈的攤了攤手實話實說,”我也是剛知道。”
寧晨:“……”
衆人:“……”
這話,何等的霸氣?
“好!你好的很!!”
寧晨頭皮發麻,咬牙切齒道:“狗東西,這件事不算完。”
“你等着,我寧家與你不死不休,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也會將你找出來挫骨揚灰。”寧坤跟着說了一句,怨恨的目光都快實質化了。
“哦?”
陳陽將視線落向寧坤,“其實,我很想試試你的身手。”
“哼。”
寧坤冷不伶仃的倒吸了一口涼氣,片刻後,才佯裝鎮定道:“我身爲長輩,一向不屑跟晚輩動手,尤其是你這種下賤之人。”
“所以,你應該慶幸老夫是堅守底線,從不做以大欺小的事。”
衆人:“……”
這老傢伙,也是不要臉不要皮。
寧坤昂首挺立,無動於衷。
“小子,你對我寧家的恐怖實力一無所知,再得寸進尺,對你沒好處。”寧坤冷冷的說道。
陳陽笑,指向寧玄與寧輝的屍體,“你這話,他們也說過。”
寧坤:“……”
一下子,這位寧家老執事,一臉滾燙,實屬太丟人了。
陳陽雙手杵着劍柄,深邃如淵的眼眸,就這麼淡淡的凝視寧坤,也不說話,威風凜凜,如同一尊神。
寧坤心悸。
他難以想象,這個來自世俗界的年輕人,何至於,會如此強大?
不論是從出身,還是成長環境,以及修行的資源來看,寧晨無不強壓對方一頭,甚至可以說,不是一個級別的。
然……
真正交上手,卻跟大人打小孩,毫無還手之力。
“陳陽,你莫要太囂張,我寧家的底蘊,是你這種人無法想象到的。”寧坤勃然大怒,一雙虎目,充滿怒氣。
“寧海豐都死了,你們還在這裏顯擺所謂的底蘊?”
不遠處的夏侯長明開口了,似笑非笑的說道:“那麼,陳陽什麼底蘊,你們又能想象到?”
寧坤:“……”
是啊,陳陽這個傢伙,端的是邪性不已。
“我懶得跟你們廢話,誰敢上來阻攔,休怪我們以多欺少。”寧坤威脅,事已至此,他們只能退卻,回到寧家之後再做打算。
嘩啦啦。
一羣寧家人嚴陣以待,殺氣騰騰。
然後,迎接他們的卻是陳陽一劍遞出,劍部分,因爲速度過快與虛空摩擦,泛起大面積的火星。
“這……”
寧坤被嚇了一大跳,待緩過神,卻見一抹寒光陡然收斂,猝不及防之下,也顧不上其他,唯有自保。
轟!
不過一秒鐘,殷紅的血跡,於半空中炸開。
一劍穿胸。
神羅天徵巔峯境的寧坤,當場斷絕生機。
寧晨目睹這一幕,連帶着頭皮都炸立了起來,都是同輩人,眼前這個巍峨如山的陳陽,怎會強到如此駭人的地步?
砰。
陳陽輕輕抖了抖劍柄,屍體爆碎,繼續前行。
此刻。
陳陽渾身沐浴神光,威嚴之極。
像是一尊臨世戰神。
哧。
單手持劍的陳陽,幾步邁出,一羣寧家人,只見一束刺目的寒光,直奔而來。
“天如鉤,所何求,一劍蓋世,絕代風流。”
夏侯長明咧嘴大笑,一眼望去,如同看到了一尊馳騁戰場,肆意收割首級的沙場猛將。
寧家衆人,一排接着一排倒了下去。
陳陽不苟言笑,臨近寧晨的那一刻,抓住他的腦袋,徑直朝着地上甩了下去。
砰!
腦門撞地,血跡飛濺。
去了半條命。
黑壓壓一片的廣場之上,悄無聲息。
餘下一些寧家的屬下,就跟死了爹媽一樣,均是心驚膽戰,慌不迭的跪伏在地。
鏗鏘!
一劍歸鞘。
陳陽目光微凝,遙望山下不遠處。
寧家鐵騎,與陳帥率領的四千大軍,正在捉對廝殺。
我生於一個大雨之夜。
自明事理起,就在爲生存而戰鬥。
二十歲之際,也是一個大雨天,獨自領兵征戰。
君道是,金戈鐵馬。
且容我,仗劍天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