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大廳內。
穆英,以及城主府各大核心高層,正在各懷心思的喝茶,外面距離的人雖然退去了,但依舊風波不止。
他們清楚的知道,這場導致九宗門兵臨城下的巨大風波,具體的導火索究竟在哪。
陳陽殺了那支維穩大隊,這確實是一方面。
但是,以此劍指整個東陽城,要斷言要覆滅整個城主府,卻是有些牽強。
畢竟,陳陽與城主府之間的關係,處於一種很微妙的狀態,算不上特別的密切。
究其原因,恐怕是關於白袍鐵騎的事情,已經被對方知曉。
五十年前那一戰,一萬白袍鐵騎橫空出世,爲陳長生以及長生宗一衆弟子,爭取了不少逃跑的時間。
這麼多年來,九宗門從未放棄過對這支鐵騎的調查。
這一次,六千鐵騎馳援世俗界,作爲主宰者的九宗門,定然是從中察覺到了什麼,這纔有了兵臨城下,劍指城主府。
“當初我們城主府處於生死危難之際,是陳長生暗中幫了大忙,纔有瞭如今的這規模,可以說,陳長生是我們的大恩人。”
“而今東窗事發,他們找上門,其實怨不得別人,尤其是陳陽。”
穆英敲了敲桌子,話說到這份上,現場衆人都懂。
只能說,這是五十年前那場恩怨的延續。
“可是,外界拿陳陽說事,不明真相的大衆太膚淺是一點,恐怕也是陳陽所表露出的天賦,讓有些人感到害怕,所以想借此機會來個一石二鳥,將我城主府與陳陽,一併剷除。”
而這其中最大的受益者,無疑是東陽城本土幾大王族,被陳陽打掉了兩家,餘下的那些,也就華家與郭家有實力,也有這個膽量敢興風作浪。
畢竟,城主府一倒,他們便可取代之。
現場衆人都明白。
自古以來,牆倒衆人推。
但現在他們所面臨的最主要的問題是,面對九宗門的兵臨城下,該如何應對?
“老爺。”
就在衆人沉默不言,苦思對策,現場氣氛陷入一種極度壓抑狀態中的時候,老管家走了進來,對着穆英道:“華家與郭家兩位家主,前來拜訪。”
“哦?”
穆英挑眉,放下手中茶杯。
“黃鼠狼給雞拜年,明年沒安好心。”一位長老冷笑道
穆雲飛更是拍案而起,“裹挾民意逼宮失敗,這兩個狗東西,這是親自上場了?”
往日裏,縱使他們位居本土王族頂端,也得仰城主府的鼻息。
可如今……
竟有了幾分,老奴要翻身做主人的意思了?
“走,去看看。”
穆英沒有廢話,徑直起身,揹負一雙手,走向不遠處的會客大廳。
雪,依舊在下。
放眼望去,這萬里江山,徹底白了頭。
站在大門口,穆英遙望這東陽城,神色略顯落寞,緊緊了身上的衣袍,這個冬天不但來的比往年早,還格外的寒冷。
此時的會客大廳,除了幾位年輕人偶爾說笑兩句,最吸引人注意的,是兩位相對而坐,手捧茶杯愜意喝茶的中年人。
華安,郭怒。
作爲本土王族的扛鼎者,這些年因爲被城主府壓制,一直沒有大放異彩的機會。
到了他們這一代,機會總算是出現了。
“老府主。”
“諸位大人,你們。”
待穆英等一行人進入會客大廳,幾位年輕人相繼起身招呼,而華安與郭怒,卻自顧的品茶,連頭都沒有擡,更不要說招呼了。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城主府即將大廈將傾。
往後哦,他們纔是這東陽城的主宰者。
“兩位,不知今日造訪有何貴幹?”穆英沒心情跟他們耽擱,也懶得廢話,撩起長袍,端坐在主位上,敲了敲桌子,直接開門見山。
一身青色長衫,體格壯碩的郭怒,笑道:“而今我東陽城有難,我們理所應當前來詢問一下老府主有什麼對策不是嗎?”
一旁的華安的笑而不語。
“少在這裏裝模作樣,我城主府絕不可能出城投降。”穆雲飛橫眉冷豎,指着郭怒道:“少在這裏陰陽怪氣。”
“不投降,那就是死嘍?”
郭怒也不生氣,笑眯眯的說道:“我這裏倒是有一計,派人去把陳陽抓來交給我,我能保證你城主府不絕種。”
絕種?
場上一衆城主府的人,均是眼眸一縮,在怒火蹭蹭直冒的同時,心底也是抑制不住的發涼。
事實上也是。
倘若等九宗門攻進城,豈會留他們活口?
“雖然無法讓你城主府倖免於難,但也是一線先機不是?指不定,若干年後還能東山再起呢?”始終一臉笑呵呵的華安,開口附和道。
“拿到陳陽之後,你們便可向九宗門的人領賞?”穆英笑道。
“話別說的這麼難聽。”郭怒慢條斯理的笑了笑,“有道是,識時務者爲俊傑!牆倒衆人推,人生常態罷了。”
這些年一直被壓制,現如今城主府一朝失勢,他郭怒豈會放過?
先前暗中推動,誘導本土民衆請穆英卸甲投降,確實是出自他之手。
話說到這裏,無疑是撕破了臉皮。
郭怒慢悠悠的站起來,笑道:“都說你穆英體恤民情,而今這些人恩將仇報,逼到大門口,讓你卸甲投降,不知心裏作何感想?”
落井下石,他郭怒最擅長了。
“你……”穆雲飛勃然大怒,“我看你是想死了。”
“要是放在以前,你們確實可以輕易弄死我們,但如今,你整個城主府都要覆滅了,還狂什麼狂?”郭怒捧起一杯茶,笑容森冷。
“殺你足矣。”
穆雲飛了嗤笑,可就在他即將要動手之際,郭怒拿出一枚銀質徽章遞到了過去,似笑非笑,“知道這是什麼嗎?”
“道宗代理人徽章?”穆雲飛面色變了又變,身形戛然而止。
啪。
郭怒打了一個響指,咧嘴笑道:“還有點眼力見,那麼,你穆雲飛是準備讓我怎麼死?”
說着,這位郭家家主走向穆雲飛,點指向後者的胸膛,趾高氣昂,“老子在問你,你準備讓我怎麼死?嗯?!”
穆雲飛:“……”
郭怒拍了拍穆雲飛的臉,猙笑道:“一羣將死之人罷了,還想頤指氣使?真以爲自己還是個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