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來,濤聲依舊。
陳陽揹負一雙手,長吸了一口氣,任由略帶清冷的微風拂過臉頰,神情逐漸變得陶醉。
清水野馬,煮酒天涯。
仗劍風流。
可惜……
一場淅瀝瀝的小雨,吹打山河,冰冷的雨珠,於半空中浮沉不止。
陳陽笑。
夢想歸夢想,現實終究還是要面對的不是嗎?
與此同時。
即將隱沒在夜色當中的小城,被一抹突兀炸起,璀璨耀眼,如同流星的光輝照亮。
全程躁動,人心惶惶。
這一道如霜星輝,宛如透着一股無形的巨大壓制之力,充斥在虛空的每一寸空氣中,攝人心魄。
城內的靈鶴山莊剛被滅,這又是要幹什麼啊?
“聽說是稷山書院燕雲一百零八騎來了,在城外與陳陽巧遇,所以爆發了衝突。”
“一百零八騎?這可是稷山書院維穩的絕對主力,這下那狂徒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整座小城掀起了一陣熱議。
“有人說,這個陳陽恐怕擁有斗轉星移的戰鬥力。”
一語落畢,全程轟動。
就在城內的人向城外趕去之際。
城外的怒江江畔,整片區域變得死寂沉沉,唯有風雨厲嘯。
大風起兮雲飛揚。
無端的大風捲起漫天小雨,風大迷人眼,作爲燕雲一百零八騎統領的周釗,渾身不自在的擡手遮擋了一下雙目。
然而,突然一下子,他一雙眼皮劇烈跳動了起來。
同一時間,偌大的現場都跟着躁動了起來,幾乎所有人都相繼擡頭,死死地遙望遠處的風雨當中。
“就,就是他?!”
“他,他竟然掉頭而來了。”
橫斷虛空的風雨中,有一個年輕男子的輪廓,正不斷的朝這邊走來。
穆天瑞,陳帥緊隨其後。
緊隨其後,是不足百人的鐵騎,以一種讓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從各個方向而來,將這燕雲一百零八騎圍在了中間。
並且,逐漸收縮包圍圈。
每一步落下,衆人心底便爲之一顫。
周釗擡起頭,遙望那個正走來的年輕男子,就這麼一眼,心裏已經是炸起了陣陣漣漪。
常言道,見字如見人,見面如見龍。
正如自己所猜測一般。
這個輕鬆滅了靈鶴山莊的年輕人,在陰暗的長空之下顯露面容之後,氣質超絕,緩緩邁步間,竟給人一種光芒萬丈,傲視寰宇的錯覺。
儘管正圍攏而來的鐵騎氣勢凌厲,殺氣騰騰,卻完全掩蓋不了他獨自的氣場。
這一刻。
萬衆目光,聚集於陳陽一身。
陳陽眯起一雙眼看了看周釗,淡淡的說道:“本來,暫時不願跟你們計較的,畢竟來日方長。”
之前那一錯身。
他們能認出陳陽,陳陽自然也能猜測出他們的身份。
因爲心境的原因,暫時不願與人再動手,所以沒有任何停留。
不曾想,對方反倒上躥下跳了起來。
轟!
周釗面如死灰,整個人如遭過電。
“啊……”
被一劍釘在地上的副將,也就是薛強,冷不伶仃的慘叫了一聲,祖劍穿透他的肩胛骨,血跡橫流不止。
他嘗試活動了一下,劇烈的疼痛讓他整張臉都扭曲變形,一股怒火更是噴薄而出。
“一起上,給我殺了他!”薛強紅着一雙血目,竭力的大吼道。
陳陽瞥了他一眼。
周釗身後的燕雲鐵騎,尚未有任何反應,抓在手裏的戰槍齊齊脫手而出,鏗鏘顫音不絕於耳。
緊接着,這些戰槍就這麼的懸於半空中。
“這……”
周釗,以及周圍所有人,均是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傢伙,究竟是什麼實力?
下一秒。
陳陽探出的五根手指陡然攥緊,那些戰槍竟是凌空崩裂,剩餘的殘部如同箭矢,深深地扎入了地面之中。
指斷寸金,毫不費力。
一下,現場衆人在目睹這一幕之後,無不是瞠目結舌,呆如木雞。
縱然是周釗這種久經大風大浪的人物,也是嘴角扯動,啞口無言。
薛強,以及其餘燕雲一百零八騎,除了全身顫抖不止,面色鐵青之外,沒有其他任何表情。
“原來,他竟是這麼強!!”
親歷了靈鶴山莊被滅的衆人,盡是眉頭跳動,神色震驚。
之前,陳陽雖然親手斬了韓兆。
但論場面,以及視覺衝擊,卻遠不如剛纔。
咕嚕。
深深嚥唾沫的聲音,此起彼伏。
“剛纔是你在大喊大叫?”
陳陽重新將手背在身後,輕撇了薛強一眼,“對了,你要讓我怎麼做?”
薛強:“……”
“我,我……”
薛強悔不該當初,老老實實聽周釗的話不好嗎?爲什麼要去招惹他?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擡出自己的後臺,硬着頭皮道:“我爺爺是稷山書院長老之一,還請你三思!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我道歉。”
息事寧人,是他現在唯一的辦法。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陳陽道。
薛強:“……”
陳陽也不再說話,只是抽出了穆天瑞腰上的西涼戰刀,當着所有人的面,在刀身上屈指輕輕一彈。
顫音縈繞。
“你,你要殺我?”薛強下意識道。
陳陽笑而不語。
“你敢!!”薛強一雙眸子都快滲出血跡了。
“有何不敢?”
短短四個字,一經落下。
陳陽手中的戰刀力劈而出,當着在場所有人的面,直接將薛強攔腰斬斷。
殺一副將,當真如屠狗。
剎那間。
非但四野上下一片譁然,餘下那些燕雲一百零八騎,更是嚇瞠目結舌,噤若寒蟬。
陳陽一手持刀,立於百步之外。
單手負後,神色自信,無人敢小覷。
冷風過境。
陳陽巋然不動。
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那股攝人心魄的氣場,着實是令人印象深刻。
“統領,我,我們……”
“我們恐怕擋不住。”
此時的燕雲一百零八騎,已經是軍心大亂,心理面臨崩潰。
周釗端坐在馬背上,神色複雜的盯着陳陽,最後硬着頭皮道:“閣下,你這是準備與我稷山學院徹底開戰嗎?”
“未嘗不可。”陳陽將戰刀扔給穆天瑞,淡淡的說道。
周釗眸光驟然一縮,“我稷山學院可不是什麼普通勢力,身爲九宗門之一,你這是自尋死路。”
“那就踏平九宗門。”
周釗險些從馬背上栽倒下來,面色慘白。
這傢伙在說這話的時候,連哪怕一絲一毫的猶豫都沒有,完全就是脫口而出。
語氣堅定,神色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