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中央廣場上,卻是死一般的沉寂。
唯有,時而冷風拂過的聲音。
要麼自裁,給自己留個全屍,要麼他來殺?
好大的口氣!
也就是這話出自沈重之口,要是換做是其他什麼人,現場衆人恐怖早就大笑了起來。
對方是誰啊?
道宗嫡系三少爺李玄。
君不見,哪怕是臺上的陳帥,也不是他一招之敵?
呼呼。
一時間,不少人大口呼氣,神情緊繃,靜等這兩位年輕一輩,均是聲名顯赫的存在交手。
不遠的高腳樓上。
在經歷了李澤被殺的短暫震撼過後,場上一衆頂尖名流,再次面露似笑非笑,三三倆倆聚在一起,談論着即將打起來的這一架。
“這沈重,難免也太自以爲是了!不過是有了一點實力而已,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竟敢這般挑釁我玄哥,簡直不知死活,貽笑大方!”
一襲紅色長裙的尹鳳,一手抱在身前,一手端着酒杯,面露不爽之色,憤憤不平的吐槽。
要知道,剛纔李玄可是答應了她,晚上帶她去參加遊湖宴,據說今天是由稷山書院的一位大少設宴,可想而知到場的都會是一些什麼人。
可現在好了,李澤被擊斃在當場,李玄還能抽出空來帶自己去嗎?
一想到這裏,尹鳳就抑制不住的焦躁。
自然而然,也就怨恨到了沈重的身上,恨不得將這個傢伙給敲骨吸髓了。
“這沈重,一身氣場倒是蠻強大,但真要與李玄打起來,恐怕只有落敗的份嘍。”
“這還用講?縱使放眼整個驪山年輕一輩,他李玄的實力,也能排進前十五。要是隨隨便便冒出一個不知名的人,都能擊敗李玄,那隻能說明是我這一代太差。”
一衆人有說有笑,幾乎都認定了這一戰的最終結果。
途中不少人,更是把話題延伸到了今晚難得遊湖宴上,不少人一臉希冀,沒能接收到邀請的人,卻是羨慕之極。
談論最多的,還是關於道宗最近吸納的一個叫秦浩的年輕人,據說被道宗宗主欽點,並收爲了關門弟子。
待李弘烈的後事處理的差不多,秦浩與前者孫女婚事的訊息,恐怕也該要公開。
這些都是後話。
此時擂臺上李玄差點沒笑出聲,他活了三十來年,什麼樣的人物沒見過,唯獨眼前這種猖狂到了極點的人,倒是第一次見。
竟有膽在這裏,公開責令他李玄要麼自裁保全屍,要麼乖乖等對方來殺?
“呵呵……”
李玄笑了,歪着一個腦袋,一臉認真的說道:“你在高看自己的同時,一定要把別人也看低了?”
“是不是隻有這樣,才能讓你保持那種可笑的虛榮心?”
啪!
這番話剛說完,陳陽擡起手,就這麼隔空一巴掌扇了過來,金色的掌心橫躍虛空,蕩起一陣陣肉眼可見的漣漪。
“哼。”
李玄冷笑,二話不說,直接迎了上去。
轟!!
掌印對轟,聲如悶雷。
萬衆矚目之下,李玄連退數步,掌心浮現大面積血跡,整個人氣血翻滾,面色難看。
衆人:“……”
然而,不等任何人反應過來,陳陽揚起手又是一巴掌蓋了過來,李玄的臉上皮開肉綻,在巨大的衝擊力下,整個人險些栽倒在了地上。
堂堂道宗大少李玄,渾身是血,頭髮凌亂。
這,這他們怎麼可能?!
現場有一個算一個,無不傻眼呆愣,萬衆期待的一場龍爭虎鬥,難不成,就要以這樣一種堪稱戲劇性的方式結束?
實際上,並未結束。
只是接下來的發生的事情,更是驚世駭俗,簡直要炸裂他們的思緒。
清晰可見,陳陽的身邊走來一個女人,在與這個女人簡單的聊了兩句之後,從她手裏接過了一柄短刀。
繼而,他就手臂猛地一甩。
咻!!
尖銳的破空聲,於這夜幕之下陡然炸開,震耳發聵。
整個現場,無數人,都被這巨大聲音,以及裹挾着滔天殺氣的顫鳴,牽引住了心神。
是那柄短刀。
橫穿了半個虛空,直奔李玄而去。
“哐當。”
精鐵碰撞後漫天火星,承載着轟鳴撞擊聲,與擂臺之上炸裂,有種在下一秒,整個虛空都要燃燒起來的感覺。
星芒無數,銀白一片。
映襯着昏暗的長空,忽明忽暗,如同穹頂的漫天星辰。
咔哧!!
最終,短刀還是貫入了李玄的身體,在無以倫比的力道之下,他整個人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從地面之上拔地而起,向後橫飛了出去。
途中,血水飛濺。
十幾米之後,被透體而過的短刀,死死地釘在了高腳樓的支撐柱上。
轟!!
巨大的衝擊力,使得整個高腳樓都跟着搖晃了起來。
李玄:“……”
衆人:“……”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震撼到了!!
現場一片死寂。
誰能想到,沈重的實力竟會強悍到這種地步,強到讓他們懷疑人生。
那可是李玄啊,而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這樣輕而易舉,而且還隔着上百米的距離,就這麼被沈重隔空給重創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這誰敢信?
如此實力,稱得上舉世無雙,萬古難尋!
關鍵,他的背後,似乎並沒有什麼大背景。
再看現場周圍那些負責維持秩序九宗門成員,哪個不是如喪考妣,面如死灰?
陳陽掐滅菸頭,屈指一彈,雙手背在身後交叉在一起,一如既往的淡漠,“在我面前,別自以爲是。”
噗嗤!
這句話,令尚有一口氣的李玄,當即噴出一大口血。
短短八字。
可見震懾力。
現場一片靜默,悄無聲息。
“本是一場公平的戰鬥,你爲何要強行介入?可惜,你並沒有強行介入的資本。”陳陽接着道。
李玄:“……”
“在我沈某人的眼裏,你與垃圾無異。”
“你……”
李玄睚眥欲裂,似乎想要說點什麼,可惜,腦袋一歪,一命嗚呼。
寒風厲嘯。
皓月鑽出雲層,陳陽矗立樓頂,如沐神光。
也不說話,就這麼俯瞰廣場數十萬人。
而這數十萬人,卻不敢觸及陳陽的目光,甚至,如鍼芒在背。
一人之力,鎮壓全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