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內白霧茫茫。
只不過,煤爐上的濃茶,早已換成了烈酒。
最冷的天,喝最烈的酒。
在聽到陳陽說,借這次百門大戰的機會,招收了四千人之多的青年才俊後,鍾耀元豎起了大拇指,並大手一揮許諾,我再給你兩千。
大氣磅礴,氣衝雲霄。
陳陽大喜過望,連連拱手保證,一定會勤加練兵,讓這支大軍在關鍵的時候,發揮出該有的作用。
半個小時後。
鍾耀元下了一道命令,關於先前沈重擊敗杜宏明的事情,一個字不許走漏,否則的話,殺無赦!
這是對內。
隨着陳陽的離開,鍾耀元對外發布了一條消息,大概意思是說,跟沈重已經基本達成一致,從此,沈重便是天羅宗重點培養的核心弟子。
這個消息一出,大半個中州爲之譁然!
生死看淡,不服就乾的一代妖孽沈重,終究還是迫於生存的壓力,從而自縛手腳了嗎?
看似意外,實際上卻也是必然。
在而今這個驪山江湖,不會有人,也沒有人真的有膽跟九宗門硬懟到底。
而沈重,不過是一個投機的聰明人。
藉助九宗門的浩蕩門威,在短時間內打響自己的赫赫威名,然後急流勇退。
這是何等的聰慧?
最起碼,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這麼認爲的。
天羅宗外。
陳陽領着楊虎,陳帥,緩緩走出。
一下子,聚集在山門外尚未離去的那些好事之人,頓時將目光投了過來,在緊盯陳陽的同時,紛紛開口詢問。
“沈重大人,不知你爲何不要選天羅宗呢?畢竟,在九宗門當中,這天羅宗的實力只能算中游。”
“先前那巨響,是沈重大人跟人交手了?”
嘩啦啦!
不少人立馬衝了上去,就像是一窩蜂似的,但又保持着一段距離,似乎生怕惹到了這位年輕殺神。
“我確實跟人打了一架。”
陳陽並沒有停下,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誰說我加入了天羅宗?他天羅宗配嗎?”
衆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
什麼情況這是?
鍾耀元宗主親自發出聲明,點出沈重已經加入了道宗,而轉眼就被沈重親口否認?
怎麼還,搞出了一個羅生門?
“要我說,恐怕沈重說的纔是真的!你們想啊,不然怎麼會打起來了?而鍾耀元之所以這麼說,恐怕是想迷惑其他八大宗門,最好是借他們的手,將沈重擊斃。”
“接下來看吧,不出意外,這沈重最終還是會去道宗?”
事實不清,謠言四起。
然而,對於外面的流言蜚語,無論是天羅宗一方,還是沈重一方,都沒有再作出任何的解釋。
……
離開天羅宗後,陳陽漫無目的在中州城裏閒逛了起來。
之所以跟張耀元說法不一,無非是爲自己爭取到更多的活動空間,不至於太過被動。
“咦?”
不多時,陳陽看到了中州美院,不由得,他想起了上次在怒江遇到的那個姑娘。
似乎,她答應了要爲自己作一幅畫?
一念至此,陳陽啞然失笑,想着閒着也是閒着,便聯繫了那個叫黃穎的姑娘。
即使隔着電話,陳陽也能感受到對方興奮。
約莫十分鐘後,一個懷抱畫卷,扎着一個馬尾辮的年輕姑娘,也不打傘,就這麼任由風雪吹打,快速跑了過來。
今天的黃穎,身上不再遍佈油彩,明顯是經過了一番精心裝扮,將手中的畫卷遞過去,咧嘴笑道:“這是給你的畫。”
“謝謝。”
陳陽招呼楊虎給黃穎打傘,這纔打開了畫卷。
畫卷之中,有白衣青年持劍而立,獨面一羣惡徒,立於冰面,景色絕美。
很顯然,黃穎把那天在怒江上,陳陽教訓趙飛燕一羣人的場景畫了下來。
畫工之高超,即使是陳陽,也爲之感到驚詫!
“喜歡嗎?”黃穎雙手捏着衣角,神色略顯緊張的詢問道。
陳陽收起畫卷,“當然喜歡了!”
“咯咯……”
黃穎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兩隻眼睛更是眯成了月牙,“能爲沈重哥繪畫,這是我的榮幸呢。”
“對了,上次的事情我父母聽說了之後,一直說要請你喫個飯。”說到這裏,黃穎抓住陳陽袖子搖了搖道:“剛好要中午了,要不就現在?”
“行!”
想到暫時沒什麼事,陳陽痛快的點頭答應。
黃府。
雖然比不上那些本土王族,但放眼整個中州,卻也是高門大戶的存在。
因爲事先得到了通知,黃穎父母早早等在了門口,在見到人來了之後,連忙迎了上去。
這二老,平日裏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但在見到陳陽之後,卻多少有些拘謹,言行舉止間,更是多了幾分客氣。
開玩笑,這可是沈重!!
只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自家還在學畫的女兒,竟然會認識這種大人物。
“沈大人,這邊請。”
在一番客套之後,黃穎的父親黃忠林走在前面帶路。
陳陽微笑跟隨。
家宴,一向是招待客人的最高禮儀。
今天黃家開家宴,除開陳陽的身份不談,主要還是那天怒江上的出手相助。
當弱女子,遇上富家子弟的針對,後果可想而知。
於是,剛一上桌,黃忠林便連幹三杯,以對陳陽表示感謝。
嗯?
幾杯酒下肚,陳陽疑惑的看向外面,似乎有大隊人馬操練的聲音傳來。
“沈大人,這是道宗的一隊人馬在郊區演練,據說是爲了不久之後秦浩與李芷芙小姐大婚之時,做儀仗隊用。”黃忠林立馬解釋了一句。
“哦?”陳陽愕然,而後問道:“這人數不少吧?”
“足足一千人。”
陳陽點頭,朝着楊虎招手,低聲吩咐了一句。
黃忠林略顯疑惑,卻沒有多問。
酒過三巡。
餐廳外突然走來一位老者,神色有些匆忙。
“出什麼事了?”黃忠林挑眉,略顯不喜。
本尊更是黃府管家的老者,開門見山道:“老爺,郊外來了一支龐大的隊伍,全部都身披重甲,那陣容,雄壯之極。”
這黃家毗鄰郊區,對於這種事情自然比較敏感。
“哦?”黃忠林疑惑,“他們打的什麼旗?”
“蒼龍旗!”
黃忠林兩道眉頭徹底扭在了一起,似乎完全想不起來,哪一個大勢力是用蒼龍旗。
陳陽笑了笑道:“是我的人,因爲最近招了一批新人,所以借這個風雪天出來操練一番。”
黃忠林:“……”
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