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虎緩緩靠近陳陽，湊到近前，偷偷點指向陳帥，“老大，你有沒有發現，這個叫顧沉的女人，似乎對陳帥這個憨批有點那意思？”
“就你多事。”陳陽瞪了楊虎一眼道。
陳帥長的不差，一身實力更是遠超同齡人，最關鍵的是，今天將顧沉拯救於危難，儘管不善言辭，卻也不妨礙一個女人的芳心暗許。
再說了，不管什麼性格人，總有人會喜歡這一款。
譬如，顧沉之於陳帥？
“我啊，純粹就是好奇問一問。”楊虎笑着抓了抓腦袋，暗暗打量了那兩人一眼之後，不由得搖頭道：“老大，這兩人要是真走在一起，陳帥那憨批恐怕要喫虧了。”
“從裝扮也能看得出來，顧沉這女人確實彪，陳帥那悶葫蘆，恐怕只會千依百順。”
啪。
陳陽一巴掌拍在楊虎的腦門上，沒好氣的說道：“你在這裏瞎操什麼心？”
“再說了，人家這叫性格互補。”
楊虎悻悻一笑，捂着腦門連連點頭，不再吱聲。
此時在農場內的一棟主建築前，一位身穿麻布衣，體型壯碩魁梧，雙眸犀利如鷹隼的老者，正揹負雙手站在大門口。
風雪拂面，一身衣衫獵獵作響。
在看到逐漸從暗夜當中浮現身形的顧沉與顧宇軒後，一張紅潤的面龐之上，逐漸扯過了一抹笑。
繼而，他吩咐道：“今晚有客人，讓後廚殺一頭鹿。”
“是，老人。”一個下人應允道。
本名叫顧天凌的老者，正是當代顧家家主，也是將整個顧家從繁華都市帶入這荒野隱退的決定者。
此時，顧天凌眸光掃動，最終盯着陳陽一番打量，雙眸逐漸眯起，“外族人？”
“而且，這後生一身氣血之力，怎會如此澎湃？”顧天凌微微挑眉，逐漸露出一抹饒有興趣之色。
“爺爺。”
顧宇軒揮手招呼，而後將遭遇陸刁伏擊的事情簡要的說了一遍，最後指向陳陽，“恰逢這位大哥路過，這才救了我和阿姐。”
“座山雕的人？”
一下子，顧天凌面色陰沉，陰鷙之色迸射，“這狗東西，竟然欺辱到我顧天凌的頭上了？”
他顧天凌之所以隱居避世，爲的就是不想與人無休止的爭鬥，更不想自己的親人，因爭鬥而遭受他人的迫害。
可現在好，竟還有人招惹上來？
濃濃的殺機，一閃而逝。
就這一瞬，現場空氣中的溫度急驟下降，哪怕是陳陽，也是心生警惕，心底直冒起一股冷徹的寒意。
這個老傢伙，好強悍的氣息！
最起碼，比那紫衫龍王要強上不少。
同時他也可預見，那個什麼座山雕，恐怕得倒大黴了。
有些人不惹事，但也絕不怕事。
而這顧天凌，恐怕就是將這一句話踐行到極致的存在。
“多謝少俠的搭救，大恩不言謝，我顧天凌欠你一個人情。”
很快，顧天凌神色恢復正常，對着陳陽微微拱手道：“外面風雪大，快裏面請。”
“我已經讓人殺了一頭鹿，需要點時間，咱們可以先喝一點酒。”顧天凌在前面引路，完全沒有一點頂尖高手該有的風範，完全就是一副鄰家大爺的模樣。
大廳內。
正對大門的壁爐燃燒正旺，旁邊有一個小路子，上面正在煮酒，壺嘴呼呼只冒熱氣，牆壁上掛了幾張大弓，以及不少動物標本。
如此粗狂的房屋裝飾，陳陽倒是第一次見。
趁着顧天凌招呼陳陽一行人落座喝酒的時候，顧沉將顧宇軒拉到一邊，小聲叮囑道：“千萬不能跟爺爺說起，那傢伙是世俗界的統兵總帥。”
“阿姐，爺爺對這件事應該不介意的吧？”顧宇軒自然知道顧沉話裏的意思，挑了挑眉道。
“哎。”
顧沉長嘆了一口氣，“對這整件事，他或許不會介意，但你可別忘了，兵馬大元帥杜玉芳，是爺爺的師侄。”
“儘管爺爺跟他們早已分道揚鑣，但也是十幾年的感情，而今見到殺人兇手，保不齊會勃然大怒。”
啪！
顧宇軒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一臉懊惱，“對對對，我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那待會爺爺要是主動詢問陳陽呢？”顧宇軒道。
“我想，那傢伙應該心裏有數吧，畢竟他的身份，在我北方雪域着實太敏感。”
說到這裏，顧沉轉身看向已經開始喝酒的那幾人。
不看還好，這一看，心臟都提到嗓子眼上了。
“年輕人，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幾杯酒下肚，顧天凌笑呵呵的問道。
“陳陽。”
顧天凌點了點頭，但能明顯感受到了，他的動作逐漸變得僵硬，尤其是那張臉，本還洋溢在上面的笑容，竟逐漸斂了下去。
外族人的身份，叫陳陽。
這兩者疊加在一起，可以這麼說，任何一個北方雪域的人在聽了之後，都會想起同一個人。
世俗界的統兵總帥，陳陽！
“完了。”顧沉心底猛地咯噔一下，臉都白了，憤憤不已的自語道：“這傢伙是不是傻，都不懂得變通嗎？”
一旁顧宇軒，直接嚇得說不出話了。
陳陽自然感受大了氣氛的變化，卻是不動聲色，端着酒杯，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
是他傻嗎？
簡單來說，在其他地方他可以用化名，但唯獨這北方雪域，他只會堂堂正正的來。
不管誰來問，他就是陳陽！
上一次，這北方雪域舉全族之力，於大烏江邊屯兵數百萬，他陳陽也敢光明正大的踏過大烏江，直搗朝歌城。
而這一次，又有何不敢？
又何須偷偷摸摸，變換名諱？
“你這個名字，在我北方雪域可謂是如雷貫耳啊。”
顧天凌拎起酒壺，給自己續了一杯，也不擡頭，淡淡的說道：“老夫有種直覺，就是你對不對？”
一下子，現場氣氛凝固，劍拔弩張！
顧沉不停地暗暗擺手，以此示意陳陽，讓他千萬不要承認。
“剛纔老爺子問，之前我有沒有來過北方雪域。”
陳陽放下酒杯，慢條斯理的說道：“之前確實來過一次，只不過，是我帶着七百萬好男兒，一起踏過了大烏江。”
顧沉：“……”
顧天凌：“……”
“尤記得，上次也是一個大雪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