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北方雪域,徹底陷入了一片沉寂,連濃濃的夜色,似乎都要被凝結。
本以爲,這次能夠一雪前恥,結果……
一衆隱世高手,竟然被屠了個乾淨,哪怕是女帝大人,也神光不在。
莫要說親歷了那一幕的衆人,哪怕只是隨後聽人述說的江湖草莽,也是一陣瞠目結舌。
那位叫陳陽的傢伙,當真是舉世無敵啊!
只不過,在感到驚悚與震怖的同時,他們也是大鬆了一口氣,並感到萬分慶幸。
畢竟,接下來的事情,跟他們北方雪域已經沒有關係了。
而之於驪山而言,恐怕僅僅只能算是一個序章,真正的大波瀾,必將在道宗與陳陽之間引爆。
準確點講,是陳陽與李仁宗這二人。
翌日。
當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滄瀾宗徹底被蕩平的消息,已經將整個朝歌城籠罩在了其中。
對於北方雪域本土人士而言,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也是預料之外。
是顧家動的手,由顧天凌親自帶隊。
據說,即使是連夜從滄瀾宗逃跑的那些人,也逐一在半路上被攔截,無一活口。
這……
衆人在震撼之於,同時也逐漸開始明白,曾經歸隱山林的顧家,這一次將徹底執掌北方雪域。
從此,一家獨大。
……
驪山。
中州城外,一匹高頭大馬,緩緩踱步在暖陽鋪就而成的主幹道上。
一男一女,共乘這一匹馬。
正是陳陽與顧芷青。
告別北方雪域,告別顧振山老爺子,陳陽放棄了回金陵的打算,接下來也該跟李仁宗算一算總賬了。
而在此之前,他還是得去稷山書院拜訪一番。
既然要動九宗門,自然得先拿一個宗門開刀,而這稷山書院,恰到好處。
而且,葉博潤的人頭已經送過去了,話也已經放出去了,陳陽一向都是說到做到。
“這江湖,追逐名利,刀光劍影,有時候想想,也實屬無趣。”
見這大道上形色匆匆的趕路人,陳陽略顯感慨的說道。
“那是你。”
顧芷青莞爾一笑,“這芸芸衆生,萬衆紅塵之中,絕大數人,還是夢想煮酒論英雄,仗劍走天涯。”
“哪怕是當初的我,也是如此。”
“很多事情,只有親身去經歷過纔會懂得,否則,哪怕是說破嘴皮子,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車馬粼粼。
山風厲嘯。
陳陽沉吟了一會,這才微微眯着一雙眼睛道:“奼紫千紅,卻又春夏秋冬日夜不改的大世,看盡萬丈紅塵,卻彷徨不改,成敗得失,終不如眼前風光。”
顧芷青雙眸閃動,逐漸亮起。
陳陽遙望遠方的虛影,“花花綠綠,紛紛擾擾,促就了喜怒哀樂的江湖大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
而,這大道江湖。
多紛爭!
這條主幹道的盡頭,也就是中州城以西五公里的地方,有一處名爲桃花山的地方。
桃花山下,桃花谷。
桃花谷裏,桃花仙。
在這桃花山裏,或許沒有仙,但卻有着名震整個驪山,身爲九宗門之一的稷山書院。
當然了,還有一些爲稷山書院這個大勢力傾力服務的小宗門,以及大世家,分佈在這桃花山的四周。
既爲爪牙,其核心目的,自然是以討好主人的歡心爲主。
這一次,稷山書院老院長八十大壽。
如此關鍵的時候,這些小宗門,大世家,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開始爲這次的壽宴做準備,希望能夠力壓羣雄,金雞獨立。
這要是討得老院長歡,從此以後,必然是青雲直上,一飛沖天。
如此絕好的大機會,無人願意錯失。
以致於,從半個月前開始,這桃花山四野的氣氛就變得熱情高漲。
但,從昨天開始,這桃花山的氣氛就開始變得沉悶,完全就是在一個奇怪的人突然造訪之後,彷彿天幕之上墜落下什麼東西,似要將這整座山脈壓垮。
直到今天早上,纔有零星消息傳出。
大概意思是說,葉博潤院長這次外出被人擊斃,腦袋被砍送回了稷山書院。
一石激起千層浪!
“我的天,這,這怎麼可能?!”
“是誰幹的?”
這消息一出,震盪了整個桃花山。
堂堂稷山書院當代院長,竟被人砍了腦袋?
究竟是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對稷山書院的院長下手,當真不怕株連九族,天下不再有容身之地?
畢竟是九宗門之一,不管是整體實力,還是影響力,在這驪山都是數一數二。
除非活得不耐煩了,否則,誰敢去招惹?
然而,陷入極致躁動當中的桃花山,在知曉事情的大概經過之後,卻又陡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寂。
特別是,在得知那位兇手將要親自前來拜訪稷山書院後,空氣中的沉悶,瞬間被推到了頂點!
壓抑的讓人直喘不過氣!
消失了一段時間的沈重。
將會在近日造訪桃花山,親自拜會稷山書院老院長。
殺了葉博潤院長之後,非但不想辦法斡旋,將事態縮小,反倒是親自上門。
拜訪?
不過是說的好聽罷了,裏面的真正意思,誰還不知道?
這沈重就是陳陽。
而陳陽,又是長生宗的人。
顯而易見,五十年前那一場針對長生宗的圍剿殘殺,並沒有徹底結束,而是一直延續了而今。
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有人說,陳陽勢單力薄,根本成不了氣候,不要說九宗門聯合了,僅僅是稷山書院老院長一人,就足以將他鎮殺。
也有人在傳,稷山書院昨天連夜派人去了道宗,可惜,李仁宗正處於閉關狀態,根本無法聯繫上。
事實不清,謠言四起!
此時,桃花山腳下,一片臨近大河的開闊山谷之上,屋舍成羣,雕樑畫棟,鎏金招牌,朱漆大門。
細節之處,更是彰顯極致的奢靡與華麗。
平日裏大門隨意敞開的稷山書院,今天卻是門戶緊閉,巨大的門前廣場之上,更是空無一人。
這極其罕見的一幕,讓那羣準備在壽宴上賣力討好老院長的人,直接就傻眼了,一顆心更是涼了半截。
看這情形,壽宴是否還能如期舉行?
最關鍵的是,等那位行事作風霸裂之極的傢伙來了之後,又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場面?
無數人,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