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的猜測不成立,對方在聽到有大軍來襲的時候,爲何連哪怕一丁點的反應都沒有?
只能說,他早就知道有人要來。
那麼,會是什麼人呢?
事已至此,他就是用腳後跟想,也能想明白。
“咳咳。”
柳歡在一旁大口咳血,精神萎靡。
曹文才沒有再看這位師兄一眼,現在最重要的明哲保身,從這裏安全撤退。
不要說師兄了,哪怕是哪位遭受了重創的兒子,也可以不要。
“今天的事,確實是我曹文才不對,往後有緣再見。”有了打算之後,曹文才一刻也不耽擱,轉身就走。
柳歡也好,曹興也罷,悉數傻眼了,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父親,你,你這是……”曹興愕然道。
曹文才身形不止,裝作什麼也沒有聽到,並迅速離開。
可,陳陽一句略顯縹緲的話,卻緩緩蕩起,“一句你不對,就想一筆勾銷,是你太天真了,還是覺得我陳陽好說話?”
嗡!
這句話,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靂,直接打在了曹文才腦門之上。
而現場其餘人,尤其是那些尚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村民,在聽到這句話之後,雙眸瞬間瞪得巨大。
那正在想辦法給自己止血的柳歡,也終於知道了事情的不對勁。
曹文才面如死灰,四肢顫抖。
他此刻的表現,無疑是給了柳歡,以及曹興一個肯定的答覆。
沒錯了,就是他!
他,就是剛蕩平了稷山書院的陳陽。
果不其然。
萬衆矚目之下,一支重甲騎兵撞入了所有人的眼簾,滔天兇悍之氣,如大浪一般橫推了過來。
銀白甲冑,腰掛戰刀。
掛的那是什麼刀?
獨屬於陳陽的,西涼戰刀!
在隊伍的中段,一杆杆蒼龍戰旗,於這陰暗的虛空之上浮浮沉沉。
“西涼刀,蒼龍旗,這,這是陳陽的人?”
“剛蕩平了稷山書院,卻直接來了這裏。”
霎時間,偌大的現場,陡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寂。
就好像,時間在這一刻被按下了停止鍵,所有一切都被定格。
轟!
曹文才再也堅持不住,整個人當頭跪在了地上,嘴角抑制不住抽動,大面積的冷汗滾滾而落,死死低着一個頭,絲毫不敢妄動。
蹬蹬蹬!
鐵蹄揚起了黃沙。
甲冑撞擊,聲聲顫音,震耳發聵。
數千重甲鐵騎,兵分兩路,將整個村子包圍了起來,首尾相連。
不要是這些本土村民了,哪怕是曹文才,柳歡這些見過大世面的人,也是被眼前這幅景象給深深震撼到了。
當真是波瀾壯闊啊!
“老大,聽說這裏有人打着你的名號行騙?”
領頭的穆天瑞,在距離陳陽幾米遠的時候翻身下馬,沉聲問道。
“準確的說,是兩條漏網之魚。”陳陽道。
“對,對不起……”
曹文才連續幾個響頭磕在地上,神情陰暗,大面積的冷汗如瀑布似的滾滾而下,連帶着聲音都在顫抖。
一旁的曹興,以及柳歡,看着那完全望不到盡頭的大軍,整個頭皮都炸立了起來,失魂落魄。
周華清實在是氣不過,冷冷的說道:“剛纔是誰大言不慚,說自己是陳陽大人的心腹?並在不久前,剛與他見過面?”
曹文才腦門貼地,不敢妄動。
本就是口嗨,順便爲了鎮住這些人才胡編的舉止,誰能想得到,本尊就在眼前?
此時真相大白,簡直就是在狠狠抽自己大嘴巴。
四周一雙雙眸子,相繼看向了這位曹家家主。
“還好事態並沒有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陳陽大人,還請您高擡貴手。”曹文才微微擡起頭,竭力的懇求道。
陳陽沒有說話,放下碗筷,擦了擦嘴,這才起身。
出了茶館,穆天瑞緊隨他身後。
“看來,你似乎並不太理解漏網之魚是什麼意思?”陳陽微微垂下視線,淡淡的說道。
曹文才:“……”
哧!
穆天瑞拔刀,一片森寒之意,充斥在了現場每一寸空氣之中。
“哪怕拋開你是稷山書院的人不談,僅僅以你縱容兒子強搶民女,並打着我陳某人的旗號行事,也是死罪!”
陳陽搖了搖頭,“或許,這稷山書院就沒有一個好人?”
“直接宰了?”一旁穆天瑞道。
陳陽擺手,而後朝着周華清老伯笑道:“老伯,既然以前你也是個江湖人,要不你來殺?”
曹文才:“……”
這,這……
清晰可見,周華清雙手顫了顫,最終起身,從穆天瑞手中接過了戰刀。
“這刀,好鋒利,好重的殺氣。”周華清雙手託着西涼刀,一雙眸子逐漸眯起,略顯佝僂的身軀,也逐漸挺了起來。
“這是殺人刀。”陳陽道。
“好刀!”
周華清手腕輕輕一抖,刀芒耀眼,面前的虛空被割裂出一道道虛影。
而後,這位上了年紀的老人,氣勢騰騰的走向了草人才。
“你,你敢!!”曹文才差點沒被嚇得昏厥過去,竭力的怒吼道。
哧!
周華清揮手就是一刀,先將曹興砍翻在了地上。
一刀斃命。
周華清:“……”
“以前我是不敢,但今天……”
周華清沒有說完,或許是懶得浪費口水,西涼刀遞出,平削下了一個腦袋。
陳陽也沒有閒着,吩咐一旁的穆天瑞,“找到他們的老巢,蕩平。”
“順便摸一把底,看看哪裏還有漏網之魚。”
“我要的是,一個不留!”
既然打算做了,自然要做乾淨。
殺一人爲罪,殺千人爲將,殺得百萬人,方爲雄中雄。
千人將,萬人雄!
“是!”
穆天瑞點頭,而後詢問了一句,“老大,那我們接下來的打算是?”
“接下來?”
陳陽仰起頭,遙望漫漫長空,“等他李仁宗找上門。”
“而這個途中,我要先將長生宗建立起來。”
陳陽一雙眸子逐漸眯起,幽幽的說道:“長生宗,一直都是這驪山百宗之首,沒有道理就這麼被他們剔除在外。”
“你去查一下,長生宗當年坐落在哪一處。”
“老大,你這是準備原地起建?”
陳陽反問,“不然?”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