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這番言論,可謂是殺人誅心,盡顯針對性。
試想一下,往後這許家要是相安無事的話,這許家自身的名望被拔高不說,最重要的是,將會對陳陽的聲譽,產生巨大的負面影響。
一代青年強者。
勢要跟李仁宗對抗到底存在,卻被中州一個超級家族嘲諷,最關鍵的是,還是李仁宗的外甥。
事後要是不惹出一點麻煩。
那麼,陳陽這位所謂的一代青年強者,豈不被淪爲一個笑話?
明明是要與李仁宗叫板,卻被李仁宗的外甥恣意踐踏?
由此可見,這許家有膽敢這麼跳,要麼背後有高人指點,要麼有頂尖強者的誕生,藉此機會無限拔高許家在驪山江湖的地位。
總之,如此龐大的一個大勢力,絕不會是腦子進水了,或者得了失心瘋,隨意去挑戰陳陽的威嚴。
以致於,其餘幾大超級相繼都坐不住了。
五大超級世家,相互之間可謂是明爭暗鬥,這麼多年來,基本都還保持着旗鼓相當實力。
要是這一次,許家藉此風波拔高影響力,最終還平安着陸,那毫無疑問,這許家將會徹底凌駕在他們的頭頂。
風險往往都伴隨着機遇。
兩者,相輔相成。
也正是因爲此,其餘幾大超級家族並未妄動,完全蟄伏。
畢竟,這件事充滿了變數。
“等等看吧,這許家不知道是得到了李仁宗的提點,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太反常了。”
“倒不如先看看陳陽一方的反應,都稍安勿躁。”
其餘幾大超級家族,幾乎統一了坐看事態發展的準備,後續再見機行事。
言而總之,不可能坐看許家扶搖直上,乘風而起。
……
華燈初上,涼風習習。
一座古樸,充滿了歲月氣息的龐大宅院,坐落在中州南城區的中心位置。
此時這座傳承了百年的宅院,張燈結綵,觥籌交錯,載歌載舞,好不熱鬧。
這裏,正是許家祖宅。
今天本來就是許家族宴,恰逢族裏年輕一輩第一人外出遊歷歸來,以及族長許景州破境無疆法相巔峯。
幾樁大喜事碰在了一起,熱鬧程度自然不言而喻。
平時散落在外的核心族人,均在這一天趕了回來,上百年的傳承,枝葉龐大,許家這一族人的數量,早已超過了萬人。
今夜月朗星繁,春風微涼。
喜慶之氣充斥在每一寸空氣之中。
上百桌宴席,整整齊齊的擺在了許家大院之中,或站或坐,推杯換盞,氣氛十分融洽。
除了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一輩管理者之外。
許家新一代年輕人,各個龍精虎猛,氣質鋒銳,在整個現場獨樹一幟。
他們,一向都是族宴當中矚目的存在。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砰!
酒杯碰撞,氣氛極致狂歡。
寬敞的主桌前,一襲大紅色長袍的許家家主許景州,笑意盎然的眸光掃過在場所有人,紅光滿面的臉上,透着一股滿意,甚至是得意。
一杯酒下肚,滿足的笑容,躍然臉上。
“父親,恭喜你再創新高!”
一道白衣青年,高舉手中的酒杯,朝着許景州微微做輯,這才猛地仰頭,一飲而盡。
許欽。
整個許家青年一代當中,天賦最佳,也是最有機會從同輩人當中脫穎而出,成爲超越許景州的後起之秀。
看起來斯斯文文,喜好遊山玩水,實則卻是一個極富野心,行事果斷狠辣之人。
只需再給他時間,不久後必定坐鎮一方,哪怕是封疆裂土,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對於這個兒子,許景州一向引以爲傲。
“一點小成就,不足掛齒,我許家的未來,還得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嘍。”
許景州舉杯示意,咧嘴大笑。
剛放下酒杯的許欽,揹負一雙手,頗有幾分大人物的氣勢,“這次是我許家的機會,聲名與地位,必將大幅上升。”
“等這次風波過去,我倒要讓其他幾大超級家族好好看看,誰纔是真正的領頭羊。”
絲絲縷縷的猙獰笑意,從許欽臉上徐徐綻放。
“大哥這次兵行險招,着實是高明。”
旁邊一個瘦骨嶙峋,明顯酒色過度的年輕人,第一時間跳出來出聲附和。
隨着他的帶頭,其餘人相開口。
三言兩語之下,便將許欽塑造成了一個百年難得一見,必將主宰這江湖世界的無上存在。
許欽時而擺手,言語謙虛。
但很明顯能看得出來,他還是很享受這種氣氛。
“這次針對陳陽,爲我舅公李仁宗排憂解難,事關重大,今夜過後,所有佈置都必須到位,決不允許有任何差錯。”
最後,許欽收斂笑容,對着許景州道。
許景州微微點頭,“放心吧,不會有紕漏的。”
只不過,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的是,正有一位不速之客,徑直朝着他許家祖宅而來。
相隔一條街的距離,一條不知名的小巷子裏,一道渾身被血跡沾染的身影,步伐沉重,每一步落下,都留下了一個清晰的血色腳印。
右手拿着一柄闊刀,刀尖部分就這麼拖在地上,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時不時,還迸射出一串火星。
斑駁的頭髮,隨着微風擺動。
月光照耀之下,在地上拉出一又長又瘦的影子,將整個場面彰顯的越發淒涼,蕭瑟。
不多時,本尊正是陳元武的老人,止步在了巷子口,就這麼微微仰起頭,一動不動的盯着面前那高門大戶。
許府。
鎏金牌匾,映襯着月光,熠熠生輝。
本來打算殺上道宗的陳元武,在半途中聽聞了許家那不可一世的公開放言,於是便改了目的,先來這許家。
究竟有多長時間,沒有暢快淋漓的殺過人了?
又有多長時間,沒跟那些師兄弟喝酒划拳,吹牛比劍了?
也罷。
而今幡然醒悟,也不算太晚。
“老夫陳元武,今天殺上你許家,一個不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