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
現場纔剛剛緩和的氣氛,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平平無奇的一句話。
但,竟如同擁有某種魔力,直透人的靈魂。
讓人下意識,甚至是完全不受控制的緊張。
儘管面無太多表情。
可這個白衣青年只是往那裏一站,一身氣場便強大的嚇人。
“陳陽!”
李威又是一步壓出,如同俯瞰螻蟻的盯着陳陽,“你的對手,恐怕是我。”
“混賬東西,你當真以爲自己無敵於江湖?把我烈火宗,當成可以任意拿捏的軟柿子了?嗯?!”
曾文洪不落於人的咧嘴冷笑,氣勢炸裂。
李威擡起一隻手,對着陳陽招了招,“來吧,先過了我這關。”
滾滾音浪,氣場十足。
砰!
陳陽將手中的西涼刀頓在地上,五根手指輕輕抓着刀柄,一會提出刀刃,一會又放下去,發出一道道清冽的撞擊聲。
擡頭望了一眼穹頂的皓月,陳陽淡淡的問了一句,“你們是否知道,在無疆法相之上,還有一個什麼境界嗎?”
李威:“……”
曾文洪:“……”
哧!
又是刀刃被提起。
但,這次卻閃過一束輝芒。
霎時間。
這束光芒從李威身體居中的位置閃過,不待任何人反應,整個人轟然下墜,這纔有血噴濺而出。
在發現整個人被攔腰截斷之後,卻連痛喊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只剩下雙手在地上掙扎不斷,揚起一陣陣塵土。
“救,救我……”李威要死沒死,慘白嘴脣直哆嗦。
偌大的現場,一片死寂!!
有一個算一個,無不是連帶着頭皮都炸立了起來,僅僅是刀出一寸而已,就足以秒殺同輩佼楚?
最關鍵的是,對方連哪怕一絲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爺爺,這……”
本想緊跟李威節奏的曾文洪,驚恐的看向自己的爺爺,眸光收縮,神色震怖!
轟!
陳陽踏階而上,眸光冷徹,殺氣盈野。
與此同時,勁風厲嘯,旗幟崩斷,他踏過的每一步臺階,都在發生崩裂,最終徹底化爲飛灰,於這呼嘯的風雲之中,徹底湮滅。
這……
無數人眸光收縮,乃至心尖兒都跟着捲縮了起來。
“剛纔那位說讓陳某人一隻手的,你知道無疆法相之上是什麼嗎?”
曾文洪:“……”
實際上,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但……
“咕嚕!”
曾文洪深深地嚥了一口唾沫,額頭上冷汗如瀑。
陳陽微微閉上眼睛,當再次睜開的時候,照破了山河萬朵!
衆人:“……”
全場噤若寒蟬!
不要說烈火宗那些弟子,以及圍觀的衆人了,縱使是曾雄,也是驚覺汗毛炸立,脊背發寒,這,這他媽竟然是突破了無疆法相,達到了沉珠煉神的境界?
斗轉星移,無疆法相,沉珠煉神,應龍星墜。
在這驪山江湖。
能踏入斗轉星移境界的,不足十萬分之一。
而在這十萬分之一當中,只有不足萬分之一的人有機會踏無疆法相。
至於沉珠煉神,更是如鳳毛菱角。
才三十來歲的沉珠煉神,曾雄聞所未聞!
咔咔……
這種近乎腐朽的變化,完全是肉眼可見,摧枯拉朽,無物可當。
“嘶嘶!”
偌大的山門前,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倒吸涼氣之聲。
現場不乏一些在這江湖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平日裏遠遠凌駕在普通人之上。
但此時此刻,面對步步而上的白衣青年,卻又是卑微如螻蟻。
實際上,陳陽的體型從來沒有偉岸過。
一身氣息也不顯鋒銳。
僅僅只是負手而來,周身上下縈繞着一股只屬於他的獨特氣息,便足以令他,如同一尊神靈,獨我無王!
或許,這四個字就是爲他而生。
猛吸涼氣的聲音迅速蔓延全場,無數人驚恐牙齒打顫,盡顯惶恐不安,血液都要凝固了。
真是沉珠煉神?
似乎在整個驪山江湖,有記載且尚存於世的沉珠煉神強者,不超過雙手之數。
而且,都是年邁的長者!
嘩啦啦。
緊隨其後,不少人開始後撤,並將目光匯聚在了曾雄的身上。
事情徹底偏離了他們預定的劇本,接下來什麼走向,恐怕要看這位烈火宗宗主什麼態度了。
曾雄強裝鎮定,心底卻是泛起了一陣又一陣的驚濤駭浪。
在他的猜想中,陳陽最多無疆法相境界,可能還帶有同境界無敵的屬性。
如此一來,在他,以及數十位江湖強者的夾擊之下,不說擊殺對方,但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可現在……
一尊疑似沉珠煉神的絕頂強者,就這麼橫空出世,不客氣的說,就是再來十倍江湖強者支援,也不夠對方擡手打殺。
“宗,宗主,快救我。”
一身血液都快要流乾了的李威,朝着曾雄苦苦哀求。
就在剛纔,他是何等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
甚至大言不慚,陳陽想要動烈火宗之前,必須要先過了他這關。
可謂是點指江山,不可一世。
結果……
第一次入世,信誓旦旦要闖出一番豐功偉績,卻在第一戰夭折。
同時,也真正意識到了陳陽的強大,以及不可戰勝。
可他倒好,不知天高地厚的想以一人之力擋住陳陽?
何其的可笑?
又是,何其的可悲?
陳陽揚起視線,輕撇了曾文洪一眼,“剛纔,是你說的?”
噠噠噠。
觸及到陳陽眸光的瞬間,這位烈火宗青年一代第一人,當即如遭驚雷灌頂。
驚恐的向後連退數步,最終資質絆倒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渾身上下,冒出大面積冷汗。
“年輕氣盛沒有錯,但自以爲是,看不清自己幾斤幾兩,就招人厭煩了。”陳陽依舊把玩着那柄西涼刀,是不是拎出來一下,發出錚錚顫音。
曾文洪五官扭曲,脣齒顫動,一股森寒的涼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讓他魂飛魄散。
繼而,他一點點挪動身子,試圖到曾雄的身後。
太丟臉了!
現場這麼多人,眼睜睜的看着呢。
先前有多狂,現在就有多慫!
“我的意思,你手刃了他,然後自裁當場。”陳陽看向了曾雄,語氣淡然。
曾雄:“……”
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