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死盯着曹玉峯,昔日的一些往事,開始逐漸浮現上他的腦海。
依稀記得,那是兩年前。
有一次,宗門大長老那老匹夫,將曹玉峯叫去。
自那以後,曹玉峯喫喝拉撒都在大長老的住所,當時曹文軒並沒有太過在意。
畢竟,大長老那老匹夫,一向對曹玉峯另眼相看,疼愛有加。
但此時想來,恐怕就是在那段時間,曹玉峯從大長老那裏學會了這門禁術。
雖然說,這門禁術透着濃濃的邪性,需要用自身的精血,乃至生命之力催動,可謂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但不可否認,威力巨大無邊,在關鍵的時候能夠起到大作用。
尤其是在面對生死絕境的時候。
曹文軒做夢也想不到,大長老竟然將這門可以說是壓箱底的絕學,傳授給了曹玉峯。
“大長老那老匹夫,莫不是瞎了眼?”
一番回顧,曹文軒怒火炸裂,眸光幽幽,“不論是天賦,還是自身實力,我都要勝過你曹玉峯,可他從不正眼瞧我一下。”
“平常給你開小竈就算了,還將這禁術傳授給了你,還真是看的起你啊!”
這番言語中,透着一股濃濃的嫉妒,以及無盡的憤恨。
按道理講,各方面都更優秀的他,才應該是被偏愛的那個人,可事實卻偏偏相反!
這讓本就心高氣傲,一向目中無人的曹文軒,心裏如何能平衡,又如何去接受??
“我知道,那老傢伙肯定又說什麼你爲人正派,而我,孤傲不羈,毫無做人的底線?”
曹文軒自問自答,且咧嘴大笑了起來,“我清楚記得,那老傢伙不止一次說過,像我這種人就不應該活在這世上?”
“哈,哈哈……”
“這次我倒要讓他看看,究竟誰纔是不該活的那個人。”
“有禁術加持又如何?”
曹文軒直視遠處徹底被血霧所包裹的曹玉峯,猙笑道:“死到臨頭還要反撲一下,今天老子就讓你求仁得仁!”
嗡!
縈繞在周圍的血色光,猛地收縮,全部內斂入至曹玉峯的體內。
一時間,曹玉峯整個人如同一塊血色璞玉雕琢而成,連發絲都變成赤紅一片,而且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拔高。
氣勢之磅礴,之驚人,當真是驚世駭俗。
只不過……
但凡有點眼力見兒的人,此時都能清晰感受到,此時的曹玉峯,一身生命之力在瘋狂的燃燒。
這……
不要四周這些圍觀的人了,哪怕是屹立在不遠處茶樓當中李仁宗,也是一陣瞠目結舌。
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一旁的李修緣也是驚駭不已,但在震撼的同時,一雙眸子卻是精光閃爍,兩個拳頭也不自覺的收緊在了一起。
“李仁宗,現在你還認爲,這將會是一邊倒的屠殺嗎?”
沉默良久,李修緣冷不伶仃的說了一句。
李仁宗沒有答話,遙望前方的長安街廣場,靜靜矗立。
“對了,之前應該就是這人對你動的手吧?”李修緣道。
李仁宗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你能活下來,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李修緣笑道:“但今天,他的下場恐怖不會太好。”
李仁宗沉默不言。
李修緣笑,他知道,先前一而再嘲諷自己的李仁宗,此刻怕也是動心了。
界珠?
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但能讓這些人拼死相爭,用腳後跟想跟知道,必然不是什麼凡物。
此時。
曹玉峯如同一尊魔神矗立在原地,頭頂的整片蒼穹,都被染成了一片赤紅血色。
明明大日懸空,卻怎麼也無法驅散。
如同夕陽西下的火燒雲,卻又更顯妖異。
曹玉峯持劍而立,漠然道:“哪怕是個死,今天也定然要扒你一層皮。”
“呵呵。”
曹文軒身側一箇中年人,當即冷笑了起來,“曹玉峯,何必負隅頑抗,說你一句不知死活,也是對你的擡舉。”
“如果我是你,就應該乖乖將界珠交出來,如此一來,還能賞你一個痛快。”
說話的同時,中年人緩步向前,目光穩重,神色寧靜。
哪怕獨自面對禁術施展完成的曹玉峯,依舊保持鎮定的姿態,而且眉宇之間,那一股揮之不去的煞氣,令人不寒而慄。
再看他裝束。
華服加身,玉劍橫握。
但凡有點眼力見的人都能看出來,這中年人身份不凡。
稍許,曹玉峯神色複雜的看了中年人一眼,“二叔,我不想殺你,但,你最好別逼我!”
“既然還認我這個親叔叔,爲何不將界珠交予我?”中年人依舊在往前走,笑呵呵的說道。
轟!
這話堪堪說完。
一抹血色光輝,攸然飛虛空,不待任何人反應,這位自恃身份,頤指氣使中年人,被當場一劍貫穿了身軀。
就當着,曹文軒的面。
現場噤若寒蟬,哪怕是曹文軒,也是略顯詫異,似乎超出了預料。
“你……”
中年人神色驚變,他根本預料不到,對方竟然真的敢自己這個親叔叔動手。
深吸一口氣,血跡噴濺。
“玉峯,你竟敢行如此亂倫之舉?”中年人冷冷呵斥。
曹玉峯抖動長劍,血跡悉數被剝離,漠然道:“既然當了婊子,就不要在這裏立牌坊,令人噁心!”
中年人:“……”
他確實是想在關鍵的時候,打一場親情牌,並替曹文軒試探一下虛實,結果……
曹玉峯眯起眼,不怒自威。
而現場氣氛,也因此變得劍拔弩張!
正當衆人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時候,一束更微輕微的劍鳴輕顫,瀰漫全場。
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威壓,將整個長安街廣場籠罩其中。
曹文軒拇指時而將劍柄頂起,那古樸的大劍錚錚而鳴。
他這是要,準備親自出手了。
“殺!”
曹玉峯率先而動,急速向前衝去的同時,一把揚起手中的佩劍,而後力劈而下。
一劍帶血,橫空掠起。
待血色光束,於全場劃過的瞬間,中年人的腦袋高拋飛而起,就墜落在曹文軒的腳邊。
“你……”
曹文軒眼皮跳動,神色鐵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