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靜默。
有一個算一個,無不是將目光匯聚在了李仁宗的身上。
或者說,是在等他的反應。
放眼偌大的驪山江湖,誰人不知,這李仁宗之前一直在尋求超脫,戰力無雙,都想親眼見證一下他出手。
曹文軒跨騎戰馬,遙望李仁宗,“聽說你下到過甘淵底部,想來你應該知道我等來自何處?”
“既然知道,還敢在背後打我等的主意,不得不說,你勇氣可嘉哦!”
“而我曹文軒,也是第一次被你們這等低劣的東西算計。”
“低劣?”李仁宗攸然一笑,直視十米外曹文軒的眸子,“你確定,用詞準確?”
“哈,哈哈……”
曹文軒當即大笑了起來,“在我等眼裏,你們確實低賤如螻蟻,這般形容,豈能有錯?”
李仁宗緩緩拿出一隻背在身後的手,抓在腰間的劍柄之上。
“你別忘了,此刻你身處什麼地方。”
說着,李仁宗擡起另外一隻手,緩緩探了出去,“將東西交出來。”
“哦?”
曹文軒見李仁宗這番模樣,心底頓時升騰起一股饒有興趣,皮笑肉不笑道:“我若是,不交呢?”
鏗鏘!
不待任何人反應,李仁宗拔劍。
錚鳴的顫音,震耳發聵!
李仁宗沒有二話,當即一劍劈出。
一劍裂山河。
與曹文軒中間的這十米,當即被拉出一條深深地溝壑,泥土翻騰而起,如同有一頭妖龍在作祟,直奔曹文軒而去。
“脾氣倒是挺暴躁。”
曹文軒笑,穩坐馬背,完全沒有任何要躲避,亦或者反擊的意思。
只是,一件金光煥發的虛幻戰甲,驟然浮現而出,將他整個人包裹在了其中。
下一秒。
哐當!
伴隨着漫天火花的迸射,響起一道震天的巨響,滾滾一浪席捲,牽連周圍一衆建築都搖晃不止,似乎隨時都會倒塌。
待勁風散去,曹文軒穩如泰山,不動如鍾。
那金色戰甲,如同隔絕了一切!
在那金色戰甲的覆蓋之下,將此刻的曹文軒映襯的如同一尊絕世戰神,立於不敗之地,足以傲視羣雄。
“如何?!”曹文軒嗤笑道。
李仁宗挑眉,這金色光甲當真如烏龜殼,竟撼動不得分毫。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接我一劍?”
曹文軒猙笑連連,直接將手中的長劍擲了出去,右手高高舉起,並指如刀,猛地做出一個劈砍的姿勢。
嗡!
萬衆矚目之下,那三尺青鋒迎風暴漲,金光迸射,就這麼於長空之上力劈而下。
一時間,虛空爲之震盪!!
劍鋒所指方向的一些房屋,當即居中崩裂,殘桓斷壁悉數被勁風席捲上半空中,此時此景,宛如世界末日來臨。
“這……”
霎時間,周圍無數人都被嚇傻了,如同目睹仙人一劍。
哪怕是李仁宗,也是神色驟變,如臨大敵。
繼而,絲絲縷縷的碧綠色光芒,於他的體內溢散而出,瞬間將他手中的長劍包裹。
“斬!!”
伴隨着一聲暴喝,李仁宗不退反進,整個人橫躍而起,雙手持劍,直面迎向曹文軒。
同一時間,曹淵,聶振雲等人悉數動了,緊跟李仁宗的步伐,傾力攻擊。
對方的曹淵等人,也是如此。
剎那間,偌大的現場,宛如成爲了劍芒的世界,滔天的鋒銳氣息,以及無盡的殺氣,充斥在現場每一寸空氣之中。
雙方攻擊碰撞在了一起,陡然炸起了一捧劇烈的光束,哪怕是懸於頭頂的灼灼大日,也爲之暗淡失色。
整個現場,更是徹底被這強光盡數籠罩。
“噗嗤……”
無盡的血跡,橫貫長空!!
不待衆人反應過來,這股強光迅速移動,在一道道劇烈的碰撞聲中,逐漸消失在了衆人的視野裏。
“這,這竟然打出了一個勢均力敵,難解難分?”
“那批人,終究是遭受了重創,而李仁宗,也不是一般的強!”
被遺留在現場的一衆人,無不是驚愕萬分。
如此驚世駭俗的場面,當真是舉世罕見!!
“走,追上去看看,最終究竟是一個什麼結果。”
不多時,所有人都第一時間離開,直追李仁宗消失的方向而去。
“這打得也太激烈了!”
茶樓之上,楊虎由衷的感慨,而後嬉笑道:“你們說,李仁宗這老傢伙,會不會被對方擊斃了?”
陳帥沒有說話,但看的出來,他也希望最終是這樣一個結果。
“別小看了李仁宗。”
陳陽幽幽說了一句,而後招手道:“走,我們也跟上去。”
一行人,相繼於窗戶上躍下。
轟!
突兀的,一陣馬蹄飛濺的聲音,貫徹全場。
聲音由遠而近,逐漸變得沉悶。
“少爺,我們來晚了,應該是剛纔那束光,此刻恐怕已經到了城外。”
這行跨騎高頭大馬之人,逐漸減緩速度,其中一箇中年人走到領頭的青年面前道。
“來晚了?”
本尊正是從無量山而來的宋忠,掃了一眼面前盡數崩裂,滿是殘桓斷壁的現場,雙眸眯起,“或許,也不算太晚?”
正當他準備轉身之際,餘光注意到了陳陽等人。
嗯?
宋忠一雙粗壯的眉頭,頓時緊皺在了一起,而後雙眸陡然大亮,“陳陽?!”
這一聲暴喝,引得所有人都將目光轉移了過來。
有看向宋忠的,也又看向陳陽的。
而陳陽等人,卻悉數看向了宋忠。
“陳陽?這……”
“連這傢伙,也來湊熱鬧了?”
尚未來得及離開的那些人,頓時掀起了一陣喧囂熱議。
宋忠的視線,直逼三十米外的陳陽,一番打量過後,深色瞬間變得陰鷙,“果真是你!”
“殺了我宋家之人,你竟還有閒工夫在這裏與人追逐?”
陳陽頓時明瞭,感情是爲了宋睿而來?
他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無需理會,走。”
短暫停留,他們朝着某一個方向而去。
“你……”
宋忠殺光獵獵,什麼意思這是?
而整個現場,陷入了一片沉寂。
宋忠瞳孔緩緩緊縮,旋即泛起陣陣閃爍不絕的精光,深深吸了幾口氣,這才逐漸壓下了暴怒的情緒。
他裹挾濃濃殺意而來,而那傢伙,自始至終只是淡淡的瞥了自己一眼。
彷彿,在對方的眼裏,他宋忠不過是一個難以入眼的廢物,根本不值得正面接觸。
這一點,讓宋忠萬分不爽,如同遭受了極大的羞辱!
當真是不知所謂。
“走?”
一念至此,宋忠桀桀冷笑,“我宋忠,允許你走了?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