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牛膝鎮，氣氛躁動，風起雲涌。
除了本土的一些人之外，大量的外來人涌入了進來，有從中州而來，也有於無量山上下來的。
儘管這些人來遲了一步，並沒有目睹那場堪稱曠世的大戰，但也算是在第一時間瞭解到了當時的情況，以及最終的戰況。
以致於，此時牛膝鎮，上至權貴門閥，下至販夫走卒，悉數在激烈議論此事。
陳陽等人進入了一家酒樓，準備喫點東西，再留宿一晚。
“那陳陽也是，完全可以藉助曹文軒之力，達到合力滅殺李仁宗的目的，卻放着大好的機會不要，反倒對曹文軒出手！這般四處樹立強敵，真的好嗎？”
“孟浪了哦！以後恐怕有他陳陽後悔的！”
“你們都小聲一點！據我得到的消息，李仁宗與陳陽，都並未第一時間離開牛膝鎮，你們就不怕傳到他們的耳朵裏？”
隨着突來的一道提醒喧囂不已的議論聲，果真降下去了不少。
畢竟，不論是李仁宗，亦或者陳陽，都不是他們這些人所能得罪的。
陳陽沒有理會這些人的談論，徑直上樓，並吩咐楊虎，點一下飯菜送到房間裏。
大廳裏如此嘈雜場面，陳陽並不喜歡。
再說了，這要是被認出來了，怕是少不了麻煩。
曹集眸光微微一縮，緊跟曹雨欣身後。
“小姐，我有話想跟你單獨說。”
上了樓之後，曹集對着曹雨欣道。
曹雨欣猶豫了一會，並看了陳陽一眼。
陳陽笑道：“你們聊，我就在隔壁房間。”
說完，陳陽與陳帥等人，率先走入一間客房，走在最後的柳川，將房門關好。
“進來吧。”曹雨欣道。
“好的，小姐。”
曹集點頭，但並沒有第一時間跟上曹雨欣，一番四下打量之後，招來路過的一位小廝，將一把錢塞入他手中道：“你去給我找個人，並告訴他……”
低聲對着小廝說了幾句之後，曹集再次允諾，“事情辦妥，還有重謝。”
“好的公子，我一定盡全力去辦。”
“很好！”曹集拍了拍小廝的肩膀笑道。
隨着小廝的離開，曹集瞥了一眼陳陽所在的房間，嘴角扯過一抹猙笑。
繼而，他纔不急不緩進入了曹雨欣的房間。
“你想說什麼。”
曹雨欣站在窗戶前，遙望外面夕陽西下。
殘陽泣血，紅霞染紅了半邊天，時而有鳥羣於穹頂飛過，發出一陣聒噪。
“小姐，恕我多言，萬不可與陳陽等人走太近啊。”
曹集立身在曹雨欣三米之外，恭敬行禮道：“畢竟，界珠事關重大，難保他不會有想法。”
“你多想了，陳公子救過我。”
曹雨欣其實能猜到曹集想說什麼，爲此並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淡淡道：“再者，先前玉峯師兄也對他信任有加，難不成你認爲，玉峯師兄看人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不不不……”
曹集連連擺手，“玉峯師兄的識人能力，我自然不敢懷疑！只是，而今少了玉師兄的鎮壓，難保他們不會心生邪念。”
“陳公子一生坦蕩蕩，我相信他。”
曹雨欣擡手撩了一下額前的劉海，接着道：“再者，我等能不能重回玄天宗，也只能依仗陳公子了。”
曹集一臉驚詫，“小姐，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我們重跨甘淵，怎會需要依仗他陳陽？”
“您有界珠在身，再以您的天賦，只需一點之間，便可輕易破開那甘淵下的封印啊！”
“你不明白。”曹雨欣搖了搖頭，不打算繼續再說下去，淡淡道：“事情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你老實呆着，莫要再與陳公子等人作對。”
“可是……”
曹集似乎還要說點什麼，曹雨欣卻霍然轉身，視線直逼曹集。
“好，好的小姐，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曹集立馬閉嘴，非常識趣的轉身就走。
“賤人！賤人！！”
走出房間大門後，曹集那一張本堆滿笑容的面龐，頓時陰沉的都要滴出水來了，雙拳緊緊攥在一起，一口牙齒更是咬得咯咯作響。
“如此信任一個身份低劣的傢伙就算了，竟然還將返回玄天宗如此大任，寄託在他的身上？”
曹集差點沒笑出聲。
若不是親眼所見，他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
他們這些人，是何身份？？
“等一下。”
幾乎要被怒火吞沒理智的曹集，突然想到了什麼，神情陡然呆愣，繼而猛地看向曹雨欣的房間，一雙眸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大。
“這，這難道說，那界珠，已經被陳陽吸收進了體內？”
曹集嘴脣哆哆嗦嗦，就連四肢也跟着顫動了起來。
這並不是無的放矢。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曹雨欣怎會與陳陽如此親密，而且將返回玄天宗的事情，也一併寄託在對方身上？
最關鍵的是，曹集有所耳聞，之前陳陽重創垂死的事情。
一個個明明已經要死的人了，怎麼突然活過來了，並且在如此短的時間裏生龍活虎，實力重回巔峯？
隨着不斷深入推測，一個時間節點，也逐漸浮現在了曹集的腦海之中。
似乎就在陳陽遭受重創，外界盛傳他要快死的時候，曹玉峯跳了出來，以付出生命爲代價，重創了曹文軒，以次來拖住着對方的腳步。
一開始，曹集以及曹天澤等人一致認爲，曹玉峯這是在爲曹雨欣爭取時間。
可現在看來……
根本不是他們的大小姐，而是陳陽！！
正是吸收了這界珠，陳陽才能於如此短的時間裏，從瀕臨死亡當中恢復過來。
“這……”
待一切都通透，且合情合理，曹集直接傻眼了。
他想不明白，更加難以理解！
爲什麼啊？
又憑什麼？？
他陳陽何德何能，有資格被曹玉峯，以及曹雨欣如此厚待？
呼呼！
曹集猛吸了幾口涼氣，陰晴變幻的面頰之上，肌肉顫抖不止。
感情他們這些人前赴後繼的甘淵去死，卻是在爲一個外人做嫁衣？
“呵，呵呵……”
曹集怒極而笑，“那可是界珠啊，數十萬人爲了爭奪它，傾灑鮮血，這敢信？”
“喲，這不是曹集嗎？”
端着飯從樓下走來的楊虎，恰好目睹了曹集此時的模樣，“臉色咋這麼難看？跟你家小姐，聊得不開心？”
“要不，一起喫點？”
“哼！”
曹集冷冷瞥了楊虎一眼，拂袖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