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大寶依舊不願意接受她的東西,不喫不喝的,江菀衝了四杯奶粉除了大寶外一人一杯,吃了兩個包子,給了男人四個包子,給了二寶一個半包子,三寶只喝奶粉。

    喫飽喝足後,江菀總算有空教育大寶了,只見男人靠在牀邊,一雙黑亮亮的眼睛看着她,她知道,這是男人等着看他怎麼管孩子呢。

    江菀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狗男人就知道欺負她,但她纔不怕呢。

    上輩子,她和男人結婚後,去了一所中學當老師,她慢慢地知道,有些孩子並不是真正的壞,只是因爲家庭原因有着自己的委屈才通過叛逆和逆反表現出自己的不滿。

    而大寶也正是這樣,因爲對自己有一個新的媽而感到害怕,茫然,所以通過不接受她的東西來表達不滿。

    “大寶,你過來,我有事和你講。”江菀對着大寶喊。

    大寶正和二寶玩呢,但在他爸的視線下還是不情不願地下來了,江菀把他帶到了沒有人的車門處:“大寶,你已經是個該懂事的大孩子了,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你如果遇到事只知道生悶氣,是一點兒用都沒有的,咱們得講道理,知道不?”

    大寶擡着下巴,表示不想理她。

    “我想知道,你今天爲什麼不願意喫東西?”江菀慢慢地引導他。

    “哼,你的東西我纔不喫。”大寶一副牛哄哄的樣子。

    “我的東西咋了?我和你爸已經結婚了,換句話說,往後我就是你媽了,你喫我東西怎麼了?”

    “又不是親媽。”

    “不是親媽咋了?後媽就不是媽了?你聽我說,你到飯點兒是不是就該喫飯了?”

    大寶點了點頭。

    “那我是你媽,給你東西喫對不對?”

    大寶遲疑地又點了點頭。

    “對就行了,你已經長大了,我知道你是個很有想法的大孩子,但咱們凡事要講道理,你往後不高興了,只知道生悶氣,那我咋知道你爲什麼不高興呢?我還以爲你就是這樣的呢,你要是給我好好講道理,那要是你是對的,我是錯的,我就能給你道歉,知道不?”

    “知道了,那你今天錯了嗎?”

    “嘿,大寶同志,今天具體來講,我是完全沒錯的,相反,有錯的是你,知道不?”

    “我,我咋錯了?”此時大寶已經冷靜下來了,以前從來沒有人跟他明着說要講道理,他覺得新奇,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你今天錯了兩件事,第一,你不尊重我,還給我冷臉看,不喫不喝我給的東西,第二,你也不尊重你自己,你在心裏想想,今天你是真的不想喫那些東西嗎?要是餓壞了怎麼辦?身體是你自己的,你得對自己負責。”

    “那,那我以後不給你冷臉看了。”大寶小聲地說着,其實他對這個後媽講的道理只是半知半解的,但他今天是真的很想喫那些東西,現在也非常餓。

    “行了,知道錯了就行了,往後不要動不動就生悶氣,有啥事跟我和你爸好好講道理,知道不了?”

    “知道了。”

    講完道理後,江菀帶着大寶去下鋪取了些東西到鍋爐房去喫,她怕二寶和三寶看到喫的要鬧,小孩子喫多了可是大問題。

    看着大寶喫完一個半包子和一杯奶粉後,帶着他回去了。

    回去後,男人還沒上牀,看着小姑娘和兒子高高興興地回來了,就知道沒事兒,對她怎麼和兒子講的有些好奇,回想到小姑娘剛開始和他說的,原來真的不是吹牛的,真會教孩子。

    他的兒子他知道,大寶有些倔,認死理,不管他認的理是不是對的,就是不改,但小姑娘把人叫出來說了會兒話就好了,不得不感嘆還是小姑娘厲害。

    教育完大寶後,很快就到了快睡覺的時間,睡前,江菀帶着三寶去了好幾趟廁所,就怕他睡覺的時候尿了,而且尿布溼了在火車上也不好洗。

    火車上已經安靜了許多,江菀看了看手錶,快十一點了,她和三寶睡在下鋪,大寶和二寶睡在中鋪,男人一個人睡在上鋪。

    第二天早上醒來,火車上的人已經拿出了各自帶的乾糧喫起了早飯。

    江菀把最後的幾個包子拿出來,一人分了些,大寶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了包子,還說了聲“謝謝”,顧忠國在一旁看得咂舌,這還是他那個死倔的大兒子嗎?

    現在是把早飯對付過去了,但後面就只能喫火車餐了。

    火車外面依舊是秋天時候特有的景色,但到處都是山山樹樹的,也沒法分辨現在具體到哪兒了。

    江菀無聊得很,現在又沒有後世的手機,隨便玩一玩就能消磨時間了,她只好有事兒就下牀做事,沒事兒就上牀補覺了。

    晚上火車上雖然比白天安靜了許多,但還是因爲人多,什麼時候都有各種各樣的雜音,咳嗽聲,說話聲,喫飯吧嗒嘴聲……江菀晚上根本睡不好,火車上硬臥也不舒服,現在有時間補覺自然是好的。

    顧忠國看她睡覺,也不敢打擾她,一個人苦兮兮地同時照顧三個孩子,一會兒是大寶在牀上把腳磕到了,一會兒是二寶把麥乳精弄灑了,一會兒是三寶尿布溼了該換了。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照顧孩子是這麼累的,當兵訓練都沒這麼累。

    等江菀醒來的時候,就看到男人眼睛一亮,肉眼可見的是放鬆,覺得好笑:“咋?三個孩子這麼一會兒就把你弄累了?”

    “也不是累,就是,有點忙不過來,還是訓練輕鬆啊。”

    江菀沒和他貧,看時間差不多快到中午了,就讓男人去買三份火車餐回來,得有菜有肉。

    男人回來的時候拿着三個鋁飯盒,江菀打開一看,滿滿當當的一份飯菜,肉是肥瘦相間的,菜也有油腥,估計不便宜:“多少一盒?”

    “五元,不要票。”

    江菀點了點頭,五元一份其實是很貴的,但不要票就還行了,畢竟票用錢還不一定買得來呢,一份太多了,她拿出一個飯盒,挑出三分之一的飯菜到飯盒上,放到二寶面前:“二寶先喫這蓋子上的,大寶喫一份,二寶不夠喫就喫你哥飯盒裏的。”

    “憑啥他喫一份,我只能喫這麼點啊?”二寶不服氣,也不知道能不能喫完一份,就爭着想多喫。

    “憑他是你大哥,行了,別廢話了,快喫,小心你大哥喫完了不分給你。”顧忠國在一旁聽着頭疼,他兒子怎麼個個都不懂事?

    二寶生怕他大哥不分給他了,自個兒乖乖地就喫起飯來了。

    江菀邊喫邊拿一大片肉給三寶舔着玩,她根本啃不動,所以不擔心會卡嗓子。

    -

    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後,江菀除了覺得有點累之外,別的也沒什麼了,但顧忠國是覺得身累心也累,還困,同時照顧三個孩子實在不是他擅長的。

    現在這時候的火車硬臥條件遠遠比不上後世,確實坐着也沒那麼舒服,但要是硬座就更可怕了,可能坐了兩天之後,屁股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幸好男人買的是硬臥,有對比才有傷害。但要江菀自己說,她更想坐軟臥呢,然而現在的軟臥是隻給領導和外國友人坐的,根本買不到票。

    下火車的時候依舊和上火車時一樣,男人抱着三寶,大寶扯着他衣襬,江菀抱着二寶,一大包包子和一些奶粉麥乳精吃了的也減輕了負擔,提着也輕鬆了些。

    出了火車站後,又不停歇地坐車去碼頭等着坐船。

    到了碼頭後,已經是下午三點了,附近人煙少,只有一家國營飯店兼旅店。

    江菀從包裏翻出了好幾件衣服給三個孩子套上,江邊太冷了,風一吹,感覺臉都快僵了。

    候船廳比火車站那裏的小多了,跟汽車站的差不多大,顧忠國找了三個位置,一家人剛好可以擠着坐。

    坐下後,江菀才總算覺得暖和起來了,男人一個人去買票了,買票的人少,沒一會兒就回來了。

    票是下午四點的,江菀本來還高興呢,等不了多久就可以坐船走了,結果誰知,三點四十左右,外面突然下起了小雨。

    候船廳裏的人個個煩悶不已,討論聲差點兒能把廳頂給掀了,到處都有人在說今天走不了。

    “下雨了船還能開不?”江菀擔心地問男人。

    “開不了,要等天晴,萬一半路下大了要翻船的。”顧忠國皺着眉看着外面的天氣,說不定這個雨得下到明天。

    望江城的雨就是這樣,說來就來,一點兒防備都沒有。

    雨越下越大,下午四點到了,船開不了,候車廳裏掛着船票延遲一天的公告。

    顧忠國乾脆利落地帶着一家人去了小旅館。

    他聽手下的兵說過,碼頭的船一天只有兩班,上午一班,下午一班,要是延遲了,當天就不可能有船了,所以也不想在候車廳裏浪費時間了。

    江菀看着外面的雨有些愁,怕明天也繼續下就慘了,然而大寶和二寶看到下雨了倒是高興得很,就想去外面踏水坑,被顧忠國一手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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