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指着聶風道：“你們兩人一起吧，老夫倒要看看，天下會的人，到底強到何種地步！”
聶風乃是巔峯強者，斷浪也在無神絕宮一戰之後，晉升爲了超級強者之列，二人都是驚才絕豔之輩，同等境界之下幾盡無敵。
就算那老者更精深，聶風也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他憑什麼，讓兩人一同出手呢？
見斷浪沒有絲毫動彈的意思，老莫的臉也逐漸浮現出了絲笑意。
不過，他好像是一個從來沒有笑過的人，笑得很難看，笑的很僵硬，令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雖狂驕了一些，但也難得擁有幾分自矜，武林後期之秀若都如你們這般，江湖後繼有人也！”
聶風性情敦厚，倒也沒覺得老莫的話，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可斷浪不同，他尤其厭惡，有人用這種前輩的語氣和他說話。
”狂不狂還要比過才知道。”斷浪淡淡的說道。
老莫沒有生氣深深的看了斷浪一眼，朝着聶風擺了擺手道：“出手吧！”
聶風重重一點頭，伸手一抓放在桌案之上的雪飲刀，凌空飛去直接落在了聶風的手中。
鏘。
長刀出鞘雪白的刀身，攝人的刀鋒加之凜冽的寒光，讓客棧大廳之中的溫度陡然下降了好幾倍。
老莫嘖嘖稱讚，道：“雪飲刀，不愧是被百曉山莊譽爲驚惶之刀，果然不凡，這把刀，在你的手中，和在聶英手中大大的不同了！”
聶風一怔，剛剛提起的刀，又放了下來。
”前輩識得我聶家先祖？”
老莫饒有興致的盯着雪飲刀，也不回答聶風的話，單手成掌，輕描淡寫的朝着聶風，揮舞了一下。
砰。
聶風趕忙舉起長刀，一股無形的氣勁，朝着他猛衝而來轟擊在刀身，讓刀身劇烈顫抖，聶風也隨之退後一步，臉色逐漸凝重了起來。
老者沒有停頓朝着聶風連番揮舞三掌。
砰砰砰。
第一掌，依舊擊在了雪飲刀，聶風早有準備，真元加持之下，刀芒大盛，直接將掌印劈碎。
第二掌襲向了斷浪身前的桌案，桌子應聲而碎化作了漫天的木屑飄灑於虛空之中。
至於第三掌，則是拍向了櫃檯，詭異的是，在將將來到櫃檯前的時候，猛的一擰，朝着聶風的背後，呼嘯而去。
斷浪的眉頭皺在起。
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了，還從未見過有這般詭異的手段。
只有一個解釋，那老者對自身真元的掌控已經到達了一個登峯造極的地步。
這等細微的操控力，他只在一人身上見過。
斷浪雖還坐在那裏，可渾身的肌肉已經崩得緊緊的了，只要稍有變化火麟劍便可出鞘！
老者拍出三掌之後，就收了手，靜靜的等待着聶風攻擊。
聶風沉吟片刻，看了一眼兀自不停戰慄的雪飲，而後伸手在刀身之上一抹，長刀立刻恢復了平靜。
一縷一縷的寒氣從刀身上激發出來，將整個刀身連同聶風的手臂都包裹了起來。
”前輩小心！”
他的身影倏然消失在原地。
嗖。
刀既出便是一往無前。
凜冽刀芒劃破虛空，帶着潑天的氣勢劈向了老莫的頭顱。
老莫不閃不避，眼看着長刀，已經來到他身前不足一尺之地的時候，他才慢慢的擡起一隻手。
鐺。
聶風瞳孔一縮當機立斷，抽身而去。
在幾丈之外站定，聶風有些艱難的說道：“不滅金身！”
不滅金身。
正是絕無神的成名絕技。
這老者竟然也會。
老莫看了看自己手心的白色刀痕，輕輕搓揉了一下，便消失不見了。
”聽聞你破了絕無神的不滅金身，恰好老夫也熟此功，在你看來，老夫的不滅金身，較之絕無神如何？”
聶風沉默了片刻，攥了攥刀柄，沉聲道：“絕無神的不滅金身，被聶風一刀破之，前輩的金身，要強上百倍。”
老莫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老夫曾遊歷天下數十載，習得百家之長，那絕無神的不滅金身，乃是得自少林，老夫這不滅金身，也得自少林，你可知曉，爲何如此不同？”
聶風搖了搖頭深吸了氣，拱手道：“還請前輩賜教。
老莫看向聶風的眼神，愈發的滿意了。
他輕輕捋了捋下頜上的白鬚，說道：“心的不同，決定一切，若你再擁有當日滅殺絕無神時那一往無前之心，老夫的不滅金身，一定不能如此輕易抵擋住你的刀，所謂修行修的不是境界，更不是真元，恰恰就是心。”
聶風一怔倒並非是不懂老莫的話，而是不明白老莫爲什麼要說出這番話來。
就在此時，斷浪突然站起身來，不知何時，火麟劍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他慢慢走到聶風的身旁，氣勢陡然一震。
”前輩可是十二驚惶之人？”
老莫哈哈大笑，依舊笑得很僵硬，不過卻帶着三分的豪邁之感。
”有意思，有意思，怪不得老爺總說，世間難得幾分趣聞，天下會有你們這兩個小子，怪不得能夠重振雄風，今日能夠見到你們，也不枉老夫走這一遭。”
斷浪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容，老莫話音剛落，他立刻說道：“前輩錯了，天下會之所以能夠重振雄風，不只是靠了聶風和斷浪最重要的是，有公子！”
戰鬥並沒有繼續下去。
原本，老莫對自家老爺如此重視天下會頗爲微詞，在他看來，自家老爺乃是站在九天之上的人物，那天下會公子即便強些，最多也不過是個巔峯罷了。
可當他見到了聶風和斷浪兩人之後，看法又了些許的改觀，甚至於心中隱隱有了一些期待。
或許那位天下會公子真的會給自己，會給自家老爺帶來驚喜。
無敵了太久，也寂寞了太久，沒有什麼比見到一位強者，更讓老莫這樣的人興奮了。
當下，他不顧正處在黑夜之中，走出客棧，翻身上馬，朝着天下會的方向，疾馳而去。
看着老莫的身影，逐漸隱沒在了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