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塗橙橙也是他唯一的女兒。
當奶奶的，居然真的下得了手。
塗老六此時感覺渾身發冷，看向塗老太太的目光有些呆滯。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我沒有，我纔沒有打她。”塗老太太嘴硬道。
反正她覺得，只要自己不承認打了塗橙橙，就沒有辦法。
殊不知，除了塗橙橙本人可以當證人外，周圍的鄰居也都看到過，他們可長了眼睛。
“不重要，隨你怎麼說。”江晨冷笑。
姜源恩也不想看塗老太太的臉，而是冷冷地看着塗老六。
“收拾一下，拿着戶口本去離婚吧，離了婚我就把戶口遷出來，還有橙橙的。”
塗老六回過神，發現自己說不出讓姜源芬原諒他的話。
這麼多年來，他不是不知道姜源芬的付出，只是一味來都覺得姜源芬的付出是應該的。
時至今日，他才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
從來都不是姜源芬離不開他們家，而是他們家離不開姜源芬。
昨天中午姜源芬不在，母子倆喫的是麪條。
中午，喫的是幾個紅薯，飯都沒人做。
而今天早上，甚至沒有做喫的。
他的母親被伺候得太好，卻總覺得都是兒媳婦應該做的，自己連電飯鍋都不知道怎麼用。
現在，看着姜源芬，他知道自己留不住了。
“我知道了。”
說完這話，塗老六便往樓上走去，沒多久拿下來一個戶口本。
塗老太太一看這架勢，頓時就急了。
“老六，你還真要跟她離婚啊！”
雖說這塗老太太平時蠻橫不講理的，卻也知道姜源芬是個勤勞踏實的人。
真要是讓她走了，他們家肯定過不了這樣的日子。
“媽，什麼都別說了，是我們對不起源芬。還有對不起橙橙，她是我的女兒，你卻害了她一輩子。我知道我不能恨你，但我也怨你，毀了她一生。”塗老六說完，走了出去。
塗老太太這纔回過神來，“源芬，你要離婚，只要不離婚，以後我再也不會對橙橙不好了。”
“晚了，早幹什麼去了呢？現在纔來懺悔，真的太晚了。”江晨冷哼。
說完，也不想再看塗老太太，扶着姜源芬走出去。
走到門口，派出所的車也剛停。
江晨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帶着姜源芬坐上自行車，前往民政局。
至於塗老六，只能自己花錢坐三輪車。
當然，他肯定是比兩人先到。
江晨也沒有想到，他三姨的離婚會這麼順利。
看樣子，那塗老太太被送進局子，就是一件好事，省得她老在外面興風作浪，在姜源芬頭上作威作福，搞得自己跟太后娘娘似的。
離婚手續辦完後，姜源芬馬不停蹄地帶着塗橙橙去將戶口給遷了出來。
其實離婚也不是什麼大事，也就村裏人喜歡嚼舌根。
只是這一次塗家的事，大家也說不到姜源芬頭上，畢竟塗老太太也被拘留了。
鄰居間，都清楚是怎麼回事。
錯了，這些年，都錯了。
他的懺悔和痛苦，自然影響不到江家。
此時江晨特意讓江顯做了幾個菜，說是給姜源芬慶祝，脫離苦海。
姜源芬也笑了起來，臉上並沒有才離婚的那種痛苦。
也是江晨開導的，她只想女兒好好的。
江晨的話不假，塗家可不是什麼金銀窩，而是苦海纔對。
至於後面，姜源恩選擇在江晨的熙辰娛樂去當個清潔工或者雜工。
塗橙橙不想讀書，要去學理髮，剛好母女倆就能夠住在熙辰娛樂上面的宿舍。
江晨自然不會收她們的錢，但房租水電是她們自己交。
倒不是江晨捨不得那點，只不過是讓她們有點小壓力罷了，這樣塗橙橙學習起來也會認真許多。
這些要等週三塗橙橙手術完了再去，江晨已經安排妥當。
確定沒有什麼地方遺漏，江晨這才心滿意足地聊天。
大家歡歡喜喜吃了飯，第二天一大早，江顯便送江晨揮了學校。
對於江晨的課業，江顯是一點都不擔心的。
這都是高中的第三年了，江顯卻從未給劉華打過一次電話。
就連開家長會，一般也是姜源恩來得多。
當然，每次姜源恩來開家長會，劉華總是要讓她單獨說兩句，比如關於江晨的教育。
但讓大家無奈的是，姜源恩每次都是同樣的話。
“我們家江晨的學習，我和他爸爸從沒管過，我們也沒有去參加什麼報補習班，花冤枉錢。”
好吧，大家也就明白了，有的人天生就是這麼適合讀書。
江顯離開後，江晨走進了學校。
此時還是早讀課，並沒有正式開始上課，大家也拿着語文書在讀。
江晨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同樣拿出了語文課本。
早讀課一下，林喜月便湊到他身邊詢問了。
“怎麼樣，你三姨的事情解決了嗎？”林喜月小聲詢問。
江晨一向不會瞞着林喜月，星期天送林喜月上車的時候他就將姜源芬和塗橙橙的事告訴了林喜月。
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怕林喜月誤會，那天他帶着塗橙橙去熙辰莊園散步摘葡萄。
“解決了，三姨離了婚，姐姐跟着她，明天姐姐就去手術。”
林喜月捂着嘴，睜大眼睛看着江晨，一副受到驚嚇的小模樣。
“那你明天不是又要請假去看你姐姐了？”
“不用，她動鼻子的小手術，一兩個小時就走，並且也不用怎麼休息。等她手術完了在我家休息幾天，就會在鎮上學理髮，我三姨去熙辰娛樂當保潔。”江晨回答。
林喜月點點頭，便不再多問了。
前面的檢查費和藥錢，還有手術費加起來差不多要花五千塊左右。
塗橙橙和姜源芬手裏都沒有錢，只能讓江晨墊着。
但她們是一定要還的，不能說江晨一家生活好就不用還錢。
江晨知道後也沒有阻止，這是他們的骨氣和自尊，他肯定要配合的。
大不了，工資給姜源芬開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