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琬歸 >第27章 天有異象
    順天府,白雲觀。

    只見院中一樹,一人,一棋局,已經恭候多時。

    輪椅上的人揮了揮手,身後服侍的人,訓練有術退離其主子百米之距。

    “守真道長喚我前來就爲下棋?”

    “三週前,本道夜觀天象,覺察有異,故要爻卜佔知,接連三週皆同一卦象——此乃有人逆天改命。”

    守真道長語調緩而沉。

    輪椅上的人突然臉色大變,震驚的看着守真道長。

    “是誰?竟有如此大的能耐?!”

    守真道長迎着他的目光,緊緊抿着嘴脣,搖頭表示不知。

    “道長曾說過,我若想重新站起來,除非天道有變,現在天道有變,是不是本王終於有機會能重新站起來?求道長明示!”他緊緊盯着守真道長,語氣激動且帶着興奮。

    “老道是這麼說過,”守真道長點了點頭。“世間萬物一切自有定數,一人變而牽連萬物,是好是壞,老道無法預測,不過亂中又暗藏生機。”

    輪椅上的人,也就是當今大皇子李煜,看着他,露出久違的笑容,“道長還是喜歡故弄玄虛,若無可機,道長也斷不可告訴我此事。求道人告知此人現在何方?!”

    “本道只關心黎民蒼生,想借大皇子的手,尋查此人,若此人非良善之人,大皇子切記務必將此人處置,萬不可留下活口。”

    李煜挑了挑眉,“本王自會謹遵教誨,還望道長告知去往何處方能查尋此人?”

    守真道長掐指一算,閉目而測:“此人逆天而行,其身份迷霧籠罩,不過異星顯示在南,星隨其主,南方的可能性比較大。”

    李煜迎着守真道長緊閉的目光,嗯了一聲,身體往後靠了靠:“道長好歹指條道,總不能讓本王瘸着腳尋遍整個南部。”

    “有緣自會相遇,大皇子只需多行善事,必能尋此機緣。”

    這神叨叨的話,等於沒說,李煜激動的心也熄滅了一半。

    ……

    自從有人擊鼓鳴冤,狀告郭家監管不力,迫害無辜,私抓百姓充當縴夫,致數十無辜百姓枉死。同日,有人故意在街上揚言,水淹清陽縣並非天災禍,實爲人禍,有人炸燬河壩,導致河壩坍塌,淮安徐同知得此密報,前往災區覈查,無辜遭此暗害。

    沒出三日,有關徐同知遭人暗算的消息,越傳越厲,而一切的謠傳,都暗暗指向郭家。

    甚至有人稱郭炎爲了報復清陽縣縣令,曾下令將其關押,竟不顧百姓蒼生,故意炸燬河壩,後發現消息走漏,又暗算朝廷命官,現已畏罪前逃,此消息一出,轟動整個淮安府。

    府衙門口的大榜上張貼着兩張告示,一張寫着山陽知同徐修澤被殺案,希望知情人提供線索;另一張則是緝拿炸燬河壩的嫌疑人的通緝令。

    徐青琬也有些驚訝,這背後明顯有人在推波助瀾,“翁翁,難不成真是郭炎炸燬河壩?郭家操控整個淮安河道已經數十載,不可能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郭炎就算要報復清陽縣令,也不會想出這麼愚蠢的辦法吧?這傳言漏洞百出,我總感覺炸燬河壩是真,只是真兇另有他人。”

    “喬安,你認爲呢?”

    “孫兒也是這麼覺得,這事不管是不是郭家人所爲,郭家監管不力,迫害無辜,私抓百姓充當縴夫,致數十無辜百姓枉死這件事應該是真的。但前日審訊,孫兒也前去觀審,樊大人好像很怕郭家,三番四次駁回原告,也沒有緝拿郭炎的意思。這讓孫兒想不通。”

    “這有何想不通的,”徐青琬輕嗤,“周宏德在淮安經營數十載,樊大人也不過比父親早來幾年,強龍壓不了地頭蛇,別說是樊大人,只怕那張知州也早就被郭家的銀子蒙了眼。”

    ”荒唐!”徐喬安驚的站起來,看着徐老爺投過來的眼神,又坐了下去,簡直不敢相信,“堂堂朝廷命官,身居要職,豈能如今貪贓,枉顧百姓的信任!”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秦朝末年,秦始皇之子胡亥昏庸而殘暴,官府吏治腐敗,法外敲詐,濫用民力,橫徵暴斂,逼得百姓名不聊生,不得不起義造反。西漢末年外戚王莽以大司馬、大將軍身分執掌朝政,繁重的徭役、賦稅,加上連年水旱蝗災,官吏橫徵暴斂,使民衆無以爲生。”徐青琬忙安慰道。“貪字一今一貝,指得就是眼前的利益,有錢能使鬼推磨,樊大人也好,張知州也罷,也只是凡人……”

    徐喬安不由思考起這個問題來,臉色變的越來越嚴肅,竟激起了那片蠢蠢欲動的愛國愛國之心。

    “徐老爺長嘆一息,“前朝也是如此,從古至今,能有幾人守得住初衷?老夫當年就是看透了這一切,才辭去官職還鄉養老。翁翁慚愧,竟還如三丫頭小小年紀懂得同透。”

    :“做人貴在品,爲官重在廉,爲官者一心爲公爲民,執法公正才能心坦然,清廉不貪自從容。翁翁一生清正廉名,孫兒十分敬佩!”

    徐喬安卻引以爲豪,卻又百思不得其解,“翁翁既然知道這兩人貪污,何不書信於昔日同僚,替百姓除了這害人之馬。”

    “此舉不妥!”徐老爺直接反駁,“你如何就能肯定自己的懷疑就是正確的?凡事講究真憑實據,貿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不說,反而會連累他人。”

    徐喬安臉色微紅,無言以辯。

    沉思片刻,他言道:“既是行賄受賄,錢少自然不會打動人心,有人送就會有人收,總會留下一切線索,其跡可查找人證物證;郭家包攬河道,卻不一家獨有,應該有帳可查,帳本更是極貴重的物證。”

    徐老爺捏着鬍鬚,抿着湯水,眼裏都是喜色,徐喬安能快速分細,掌握問題關鍵,這讓徐老爺有種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欣慰。

    “你分析的很不錯,但最近衙門人多眼雜,我已得密報,朝廷已授封大皇子、三皇子爲欽差大臣,徹查此案,咱們此時不易妄動打草驚蛇。”

    徐喬安和徐青琬對視了一眼,朝廷終於有了大動靜,齊齊應了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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