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張雲雷不同以往的待人態度,張九齡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滿腦子疑惑,不停的打量他們卻不敢吱聲,畢竟張雲雷是師父的妻弟,又是自己的師哥,人家想結識誰想做什麼自己都管不了,只能在心中暗自嘀咕。
這哥今兒喫錯什麼藥了?對人這麼熱情好客呢,難不成倆人以前認識?
又或是,有什麼別的主意?
四個人各懷心思吃了頓中午飯,掐着時間回到傳習社,楊昊翔給張雲雷寫好了聯繫方式,又聊了幾句,迫於下午還要繼續上課,只得戀戀不捨的把他送出校門。
師哥駕到,張九齡和周航陪着楊昊翔把他送走才長舒口氣,倆人不約而同的看着眉開眼笑的楊昊翔,一肚子問號。
“哥,你認識師哥?”周航率先憋不住了,湊過去看他手裏的聯繫方式,一臉的羨慕,“張師哥對你真好,還答應教你太平歌詞。”
“就是啊,我入社這麼久,也就見過他幾次,每次都是打個招呼聊幾句就完了,想請教都不敢開口,翔哥你什麼時候認識的辮兒哥,怎麼不告訴我呢?”論資歷,張九齡是他們的師哥,但私下裏大家都是同學,不計較這些名分,再說自己比楊昊翔小好幾歲,實在不適合端着身份接觸,便以兄弟相稱。
其實楊昊翔心裏也挺奇怪的,但自己畢竟不認識張雲雷,只當對方好說話,爲人熱情,並沒有多想,“怎麼可能,我要是認識他,早就進社裏學習了,當然是因爲張師哥人好,善良,所以格外照顧咱們這些師弟唄!”
周航看向張九齡尋求答案,他跟楊昊翔同是新生,壓根也沒見過幾個前輩師哥,這種先入爲主的想法很正常,卻見張九齡一臉的不信,滿臉寫着‘扯淡’,不禁有點納悶。
難道張雲雷師哥不是這樣的?
果然,張九齡立刻反駁道,“你想什麼呢,辮兒哥可從不這樣啊,我以前見到他還打怵呢,平時都是不聲不響最多打個招呼就拉倒,自個兒坐在角落要麼聽戲要麼做功課,我去師父家幾次他跟我說不了幾句話,最多也就問問現在招到哪科學員,請我喫飯這都是破天荒頭一回呢!我都得寫日記裏永久保存起來!”
這一番話說得楊昊翔跟周航滿臉懵逼,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會吧?我看剛剛師哥對人挺親切的啊!”
“可拉倒吧!你是沒見過辮兒哥厲害的時候!”張九齡一萬個不同意,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順勢小聲對他倆嘀咕,“我跟你倆說,你倆別傳出去,就連咱前頭幾個比辮兒哥還早的雲字兒師哥都讓着他不敢得罪,他要是好相處,我頭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他說的信誓旦旦,楊昊翔跟周航對視一眼,也覺得蹊蹺。
到底張九齡來得早,也沒必要騙自己,說的指定是真話,但若真像他說的那樣,張雲雷今天的態
度的確有點反常,雙方頭一次見面,又只是學員,彼此沒什麼值得討好利用的理由,他爲什麼要請喫飯呢?
楊昊翔撓撓頭,怎麼都想不出原因來,“按你那麼說,他要真是冷淡的人,幹嘛請咱仨喫飯啊,我倆是新學員,你還沒上臺,沒必要吧,會不會是你想多了?”
“我不是說辮兒哥不好,肯定也不是利用咱什麼,就是覺得奇怪啊,”張九齡急忙解釋,生怕他誤會,“辮兒哥人是挺好的,我的意思是他沒那麼好相處,就是有點高冷,所以今天很反常,懂不?!”
楊昊翔選擇不懂,“我不信,我覺得他挺好的,以前唱的好聽,人長得也挺可愛的,現在又是師哥,對咱好還有什麼反常的,我巴不得能跟他學唱呢!”
“嗯嗯,我也這麼覺得,”周航自然選擇相信楊昊翔,畢竟他嘴裏的張雲雷和郭德綱,簡直是天下無雙的好演員。
張九齡被他倆氣的直翻白眼,“我什麼時候說辮兒哥不好了!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我就是奇怪!”
嘖,所以說帶着偶像濾鏡的師弟不好管教,還以爲郭老師多麼和藹可親,張師哥多麼平易近人,回頭真接觸上,哭都來不及呢!
“搭檔?”楊昊翔一愣,有些意外,琢磨琢磨,雖然不無道理但也沒那麼確定,猶豫道,“不至於吧,咱入社也就半年多,剛學個皮毛,張師哥這樣的前輩還能找咱當搭檔?找元兒哥這樣的還差不多。”
論資歷張九齡是師哥,他按年齡叫自己‘哥’,自己就按入門喊他‘哥’,反正社裏入社時間給字先後年齡大小亂成一團,大傢俬下里各喊各的,相互尊重也不犯忌諱,比較安全。
“航子這麼說我覺得有道理,”張九齡茅塞頓開,醒悟道,“有可能哎,辮兒哥明年就要畢業了,倒倉也差不多,該上臺了,來這兒找搭檔也正常啊。”
“那也就你了,我倆剛來,能幹嘛呢?”楊昊翔有點失落,羨慕的看着張九齡,忍不住嘆息,“要是我能給他當捧哏就好了,讓我幹嘛都行。”
“我主逗啊,捧夠嗆,”張九齡有自知之明,但心裏還是有點期望的,要是能給張雲雷捧哏,讓自己改都成!“算了算了,咱想什麼都沒用,還沒拜師出師呢,人家都成角兒了。”
這話是真的,周航點點頭,附和道,“我看咱們還是好好學習呢,好歹還有一年時間,爭取學好了給師哥當捧哏。”
“對對,航子說的對!”楊昊翔燃起了新的希望,拍拍他肩膀,“該是你機靈,到時候不愁找不到好搭檔。”
三人相互鼓勵,往教室走去,準備上課。
師弟們的決心,張雲雷一無所知,滿心想的都是如何把楊九郎提前預定好,畢竟再有半年,自己就滿十八歲,快要畢業重回舞臺了。
不過他也知道,按照過去的人生,他是滿19纔回歸舞臺的,明年不是不能上臺,只是嗓子畢竟還差那麼點意思,自己是以唱出名,倒倉不徹底結束,強行演出只會壞了自己的口碑,回頭還得聽姐夫安排,看看明年是偶爾演出積累經驗,還是繼續學習鞏固知識。
再不濟,自己就找個兼職,打打工攢錢買個手機,順便去傳習社蹭課,也好籠絡楊九郎。
還有一件事,就是那個叛徒最近也越來越猖狂,藉着開過專場的原因,腦袋都快飛到天上去了,明年也是他們集體叛逃的重要時間,張雲雷還記得牢牢的,準備好計劃應對呢。
重生一次,自己還挺忙。
叛徒的事情倒不着急,這些年在自己的挑撥和優秀雙重作用下,郭德綱已經沒把焦崇當做重點培養對象看的太重,反而把更多的想法和精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加上三哥孔雲龍雖然依舊大傷小
病不斷,好歹沒那麼嚴重,上的了檯面,至於岳雲鵬,也在自己的刻意拉攏與鼓勵下變得自信多了,做了這麼多事,焦崇早就不是社裏最值得吹捧的弟子,懂得適時收斂與隱忍,想必到時候就算真的改變不了歷史,姐夫受到的傷害總歸是會小一些。
現在張雲雷覺得更重要的事情反而是搭檔,楊九郎還沒學成,自己如果總是去傳習社跟他套近乎,免不了厚此薄彼,傳到姐夫耳朵裏也是個問題,還解釋不清楚,最好的方法就是買個手機,
既可以時時聯絡,又不會讓長輩知曉太多,比較安全。
問題是,買手機的錢哪兒來呢?
這事兒讓張雲雷犯了難,跟媽媽姐姐張嘴不是不可以,心裏總是覺得彆扭,明明有一身的能耐可以賺錢,伸手要錢面子上到底過不去,想來想去,他決定找姐姐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辦法去社
裏打個假期工,又能幫忙家裏,又能滿足自己的小心思,一舉兩得。
想到這兒,張雲雷有些嘆息,當年跟楊九郎搭檔只請了一頓飯,後來自己受傷,也都是他一直悉心照顧自己,不管冷熱病痛,只要喊一聲,他立馬撇家舍業趕過來,如今自己哪怕多花點心思花點錢,也是理所當然的。
就是,這錢的來源,比當年有些困難啊。
摸了摸癟癟的口袋,張雲雷有點鬱悶。
哪成想現如今,爲了一分錢,照舊難倒英雄漢。
從哪兒能多賺點錢呢……
他不禁有些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