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影擡手將被宋梔梔投入黑色火焰中的衣袍扯回,那灼人噬骨的火焰就這麼燃燒在黑色衣袍的末端,直接捲上他的肌膚。
“嗤——”的一聲,火焰熄滅,江影恍若無事一般將外袍披上,露出胸前線條優美的肌肉與鎖骨來。
他赤着的胸膛上,盈盈墜着一枚灼豔得晃眼的紅琉璃,流轉着迷離的光。
“哇牛逼。”宋梔梔拍手給江影捧場,“謝謝男菩薩,沒想到我不花錢也能看。”
宋梔梔趁他不注意,擡腳,又想跑。
睡衣帽子上裝飾的兔子耳朵被江影一拽,她又跌坐回來,一隻兔子耳朵掉了。
宋梔梔惆悵坐在牀邊,宛如事後拔x無情的臭渣男。
她沉思片刻,伸出手,拍了一下江影的肩膀。
他的肌膚是冷的。
“好兄弟。”宋梔梔沉痛說道,“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但這事屬實意外。”
“你不願意,我也不願意,你是第一次,我也是第一次……”她試圖跟江影講道理,“咱倆都是一樣的難兄難弟。”
“咱們兩不相欠。”宋梔梔理直氣壯,“所以你不要妄想我會對你負責。”
江影長睫一掀,擡眸打量着宋梔梔。
這是他第一次將目光聚焦在她臉上。
宋梔梔將兩手放在身側作乖巧狀,朝江影眨巴眨巴了下眼睛。
她放在身側的手偷偷往口袋裏掏,她的手機不知道哪時候又回來了。
宋梔梔打算趁江影不注意,寫個“宋梔梔醒來後,覺得江影活不好,非常不滿意,於是拍拍屁股走了”的劇情。
江影的目光在她的臉上一寸寸掠過,如刀劍。
縱然宋梔梔再遲鈍,也感覺到了果決的殺意。
眼前光線一暗,江影傾身而上,高大的身影籠罩住了她。
宋梔梔的屁股在牀沿挪了挪,瘋狂往外躲。
她被這迫人的氣息包圍着,手腳發軟。
原來真的有人光憑氣息就能夠把人的腿嚇軟。
宋梔梔眨眨眼,神遊天外,又開始胡思亂想。
她好牛逼,她居然能寫出這樣的人!
不愧是她!
江影不斷逼近,宋梔梔不斷往一旁退。
直至退無可退,她沒注意,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靈祇神教的房間地板是用玉石鋪就,冰冷堅硬。
宋梔梔結結實實摔了個屁股墩,但卻沒有感覺到疼痛。
她疑惑撓頭,困惑地看着江影猛地跳了一下的眉尾。
這不對勁。
好像哪裏出了問題。
宋梔梔跌坐在地上,下巴被江影擡起,強行與他對視。
她不太喜歡江影的眼睛,即便他的眸很好看,暗紅幽深,但卻充滿危險,像迷霧裏的沼澤。
驀地,她下頜骨便貼上了一柄小巧精緻的柳葉小刃。
這是江影的武器,名爲“冥昭”,它雖然看起來是小小一枚,但其上卻纏繞着亡魂無數。
宋梔梔覺得冥昭之上,又要多她一條亡魂。
在江影氣場的壓迫下,她甚至沒有辦法動一下,只能任人宰割。
冥昭描摹着她的下頜線,而後鋒刃劃過脖頸脆弱的肌膚,微微下陷,但刀刃卻未劃破肌膚。
宋梔梔脣瓣微顫,心底涌起巨大恐懼。
她沒有癱軟在地,全憑江影擎着她下巴的手撐着。
宋梔梔想,聽說恐怖片裏很多炮灰都是被嚇死的,這冥昭還沒捅她一刀,她可能就先被嚇死了。
在宋梔梔怕到極致的時候,江影眸中閃過一抹異樣光芒。
他手上力道鬆了些許,拇指按住宋梔梔顫抖的脣。
“莫怕。”他語調僵硬。
宋梔梔更他媽怕了。
江影親口跟她說不要怕,這不是更可怕嗎!
救命。
宋梔梔覺得自己應該嚇暈過去了,但她沒有,她心理承受力何時這麼強大了。
江影眸中異色更深,沒注意,捏着冥昭的手微微一顫,柳葉小刃在宋梔梔脖頸盡處落下。
皮膚劃破,殷紅血珠順着細長的血痕漫了出來。
宋梔梔心中緊繃着的那根絃斷了,渾身力道鬆懈。
她還是沒有嚇暈過去的。
他媽的,她怎麼不暈呢!
爲什麼要讓她清醒着承受着一切。
江影瞳孔驟縮,這冥昭看起來只是一柄烏黑的柳葉刀,但它沒入血肉時的滋味只有死人才知道。
現在江影他自己也知道了。
他低頭,按住宋梔梔後腦,頭埋在她的脖頸間,舌尖撫過那被冥昭劃破的血痕。
宋梔梔知道自己被冥昭砍了一刀。
她沒感覺到痛,只是麻癢又冰冷。
當江影埋頭,脣貼上她脖頸盡處那道傷口的時候,她放在身側的手緊緊攥了起來。
宋梔梔鼓足了勇氣,想要掙扎,但她卻感覺到了江影舌尖有着些微的熱度,竟是溫暖的。
他……在給她療傷?
真的離譜,到底是誰在ooc!
宋梔梔緊攥在身側的手被江影舉了起來。
一個黑色的圖騰不知何時浮現在宋梔梔右手白皙的手腕內側。
這圖騰婉轉綺麗,形狀詭異,如一隻微睜的眼,就連線條都彷彿是懸着一口遊絲之氣勾勒。
傷口治好了,宋梔梔平靜下來。
江影鬆開了她。
宋梔梔低頭看自己被江影翻開的手腕內側,與圖騰上微睜的眼對視。
“怎麼會這樣?!”宋梔梔崩潰了。
她身爲這書的作者,書裏出現的所有奇形怪狀的東西都是用她聰明的小腦瓜想的。
所以這圖騰她當然認得出來是什麼。
“鎖靈咒,我怎麼會中這玩意?”宋梔梔心想這真的是離了個大譜。
江影一手撐着下巴,半靠在榻上,垂眸看着宋梔梔,纖密的睫投下陰影,神情莫名。
“我身上有。”江影半掀眼皮說道。
早年江影還被靈祇神教控制時,因他體質特殊,對蠱毒咒法無比敏感,便在他身上施放許多不同種尚在實驗中的咒法。
這鎖靈咒便是其中之一,嚴格來說算是半成品。
靈祇神教害怕江影反噬,用封魔咒文控制他還不夠,還想要研究出能夠與施咒者性命綁定的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