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撒野?!”
一聲大喝響起,瞬間驚醒前院許多人。
屋頂上的張振暗恨,手中弓弦輕輕一鬆,鐵箭便閃電般竄出,直接射入了那放聲高喝之人的胸膛,並帶動其身體貫穿到了身後木牆上。
緊接着,張振又飛速將嘴中銜着的竹箭搭於弓臂上,右手狠狠一拉弓弦,再度射出,將最後一個剛剛竄起身的護院射倒在地。
這一切說來漫長,但其實只不過五六息的時間。
此時,聽着周圍屋子中越來越大的動靜,方明忽然眼珠一轉,捏着嗓子高喝出聲。
“兀那賊子!竟敢到馬府來行竊,活膩了不成?!
大家莫要驚慌,安生待在屋內,莫要被賊子趁亂逃遁!”
蘇臺等人頓時一懵,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急忙抓緊時間前進。
張淵亦是無比詫異的看了一眼方明,眼中閃着奇色。
這傢伙有些道道啊,機智如此,難怪智的適性是個A……
五人中,也就只有方明擁有A的評定。
只是這貨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的,很難讓人注意到他。
“子翼,繞道去後院盯着,莫要讓人逃了出去!”
張淵忽然朝着旁側的毛展喊了一聲。
“諾!”
毛展輕聲應下,之後身子三兩個跳動,便攀上了一旁的屋頂遠去。
……
在這烏漆嘛黑的深夜,方明這一嗓子確有奇效。
那些個原本還欲出門瞅瞅情況的管事、下人們,“從善如流”的待在了屋內,沒敢出來。
不過,餘下的近二十個護院卻是紛紛衝了出來。
因爲這乃是他們的本職,不可能有賊人闖入了府中,他們還無動於衷。
只是,他們聽到的是隻闖入了一個竊賊,因而幾乎都不曾着甲,提着武器便着急忙慌的出了門。
“賊子何在?”
“方纔是哪個喊的?賊子往哪裏逃了?”
……
護院們大聲嚷嚷着,一個個地雙眼冒着光。
畢竟,若是能捉到竊賊,賞銀什麼的可不會少了去。
“竊賊在此!”
霍舟等人齊喝一聲,繼而獰笑着衝了上去。
一衆護院頓時大驚,待看到只有四人奔來時,卻是又恨又惱。
區區四人,也敢來劫舍?
“混賬!宰了他們!”
一個身穿鐵質札甲、頭戴皮胄的壯漢排開衣衫不整的人羣走到前方,持大斧怒喝一聲。
“殺啊!”
護院們七嘴八舌的大喊着,揮動武器快跑迎擊。
“哼!一羣軟腳蝦也敢猖狂!”
霍舟悶聲嗤笑,急跨兩步,槍尾狠狠一抖,槍頭便如柳條般朝着兩側各閃動一次。
當即便有兩個護院被拍中胸膛,慘叫一聲撞在了身後之人的身上。
而此時,霍舟手中槍身已然回正,只一個猛刺便穿入了第三個護院的左胸。
同一時間,蘇臺也已衝入人羣之中。
一柄寬刃環首大刀先是割裂一人的脖頸,接着豎於身前擋住兩把刀劍,雙腿輪番踢出,便將那二人踢的吐血倒飛而出。
一片淒厲的慘叫聲中,蘇臺嘴角露出一抹獰笑,帶動臉頰上的傷疤宛如蜈蚣般爬動,着實駭人的緊。
而在二十餘步外的屋頂上,張振則沉着臉,不斷搭箭開弓,不到十息的功夫已接連射出四五箭。
左側,看着迎衝而來的三人,張淵反手持刀,沉着踏進。
當最先一人的長刀迎面劈來,張淵猛地朝右一個側身;
刀刃從眼前劈落,張淵擡起右手,手中環首刀剎那間便自那人咽喉處劃過。
緊跟着,張淵猛擡右腿狠狠踹出,將那人踹向身後護院。
此時,第三人的長槍已然當胸刺來,張淵以刀背在槍尖上重重一砸,隨之又放平刀身,以刀刃牽動槍尖朝側前方帶離。
那人身體被帶動、踉蹌前撲,張淵左手指骨曲起,如鐵刺般狠插那人喉頭。
伴隨着一道微不可聞的咯嘣聲,那人的腦袋漸漸垂了下去。
第二人拋開伙伴的屍體,剛剛前衝兩步,便恰好看到了另一個同伴身死。
其腳步頓時一滯,滿臉恐懼的轉身便逃。
張淵冷笑一聲,右腳一跺一勾,帶起一枚粗石踢向那人後背。
毫無防備之下,那人頓時被射中,慘叫一聲撲倒在地。
張淵大步跟進,看着將將爬起來恐懼哀求的護院,眼中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擡手、平削,頓時便有圓滾滾的血狀物滾落於地。
旁側數步外,方明始終留着一份注意力在張淵身上。
親眼見證了整個過程的方明,不由得暗自驚異不已。
如此犀利果決、乾脆利落的殺伐,即便是他這個七八年的兵油子也未必比得上。
只是,少主人何時變得如此強悍了?
解決了三個人後,張淵繼續朝着僅剩的幾人殺去。
原本他以爲所得的感悟還需要不斷花時間去練習、磨合,就如同境界一般,無法一蹴而就。
可這一動手,他才察覺,那些感悟竟好似化爲了他的本能,一招一式間皆如行雲流水,絲毫也不顯得僵硬。
尤其是戰鬥經驗和戰鬥直覺,更如同一代大家。
“啊啊!”
十餘步外,被霍舟一槍掃飛皮胄、又被蘇臺隨手砍傷了大腿的護院頭領突然發出一陣瘋狂的大吼。
因爲此時,整個護院隊伍,竟然只剩下了他一人!
“啊!死來!”
忽然,那護院頭領暴喝一聲,猛地朝霍舟衝去。
霍舟不屑一笑,長槍掄起,欲要直接以槍身砸碎對方的頭顱。
怎料,那護院頭領卻猛地跳將起來,導致那一掄掄到了他的胸膛上。
“噗……”
護院頭領於半空噴出一口濃血,但眼中卻露出一抹猙獰笑意,手中的大斧更狠狠攥緊。
“不好!”
原本不以爲意的蘇臺等人頓時臉色大變,急忙飛速追去。
因爲那人倒飛而出的方向,正是張淵所在!
屋頂上,張振手中弓箭早已拉滿弦,但額頭上卻冒出一抹冷汗,遲遲不敢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