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設法將其留下,起碼美稷城被圍之前,絕不能讓其走掉。
若不然,將來可不好佐證清白。”
“回主公,那叫左豐的小黃門極爲貪財。
在收到了好處後,不僅不急着離去,反而還主動盤桓,看樣子猶未滿足。”
閻象出聲迴應,臉色有些無奈。
左豐?
張淵不由一愣,其後暗道一聲有意思。
“不怕他貪財,怕的是他假借貪財之名,伺機覬覦隱祕。”
閻象頓時神色一正,嚴肅道:
“主公放心,那左豐即便真有心機、暗懷鬼胎,文山也絕不會讓其得逞。”
張淵微微頷首,轉而問道:
“替身安置的如何?不會有問題吧?”
“白芷姑娘所煉易容丹極爲神奇,趙將軍之替身便是我等見了,也幾乎瞧不出差異。
再加上替身只需臥榻裝傷,也不用走動,是以不會出岔子。”
閻象掃了眼趙毅,笑容有些奇怪。
“如此便好,爲了不留口舌,明日美稷營也不可出動。
只需由我與承剛帶領力士隊前往即可。
嗯,若是那郝昭信得過,也可帶上。
此外,要暗中佈置守城事宜,備好一應守城器械。
若不然,匈奴大軍前來攻城,可不好做樣子。”
“是!”
“太平軍各部人員可已到位?”
“回主公,天公張角親自下令調配,目前已各入其地。”
“善!既如此,那便只等明日奪巢拔旗了!”
張淵眼神微閃,眸中蕩起一股自信神色。
……
東廂院。
院子中,白芷正在搓洗衣物,口中還不時的說着什麼,看神色頗爲高興。
而白萱則坐在旁側石凳上,杵着腦袋怔怔出神。
“公子……”
一聲輕呼將白萱驚醒,待得看到張淵含笑踏入院內,頓時一臉驚喜,急忙起身想要行禮。
“莫動莫動,可別裂了傷口。”
張淵趕忙阻止,樂呵呵地看着兩個小婢女。
“白萱,你這丫頭也真是不怕死,那刺客首領乃是暗勁後期高手,他的暗箭便是暗勁初期高手也得飲恨。
你連明勁都不曾踏入,也敢以身阻箭,真是不要命了。”
聽到張淵的輕斥聲,白萱卻只是小臉微紅,絲毫也無後悔之色。
“公子有危險,婢子們自然要護着,這是婢子的榮耀……”
張淵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搖搖頭轉移了話題。
“恢復的如何?”
“回公子,阿姊每日裏要熬許多妙藥,十幾日將養下來,已無大礙了。
相信再有月餘,便可自如行動。”
白萱小聲地說着,腦袋仍舊一如既往地低着,不敢去看張淵的面孔。
“如此便好,你二人便在府內安靜養傷、練武,外間之事不需理會。
待得本公子再度返回,便帶你們返回冀州。”
聽聞此言,白芷急忙出聲道:
“公子又要遠行?不若讓婢子跟着,阿妹已然恢復了不少,可以照料自己的。”
“婢子已然恢復的很好了。
公子,就讓阿姊跟着您吧,起碼可以爲公子沏茶熬藥。”
張淵搖搖頭,輕笑一聲道:
“此番遠行比較特殊,白芷不適宜跟着。
好了,你二人便安靜候着吧。”
……
七月十五。
美稷城城西十餘里外,南匈奴王庭。
悠長的號角聲此起彼伏,接天連地、響成一片。
浩浩蕩蕩的騎兵隊伍自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碧綠的草原上勾勒出了一條條黑色長蛇的輪廓。
不過,絕大部分騎兵皆只能停留在王庭外圍,只有一隊隊縮小了許多的隊伍依次涌入王庭內圍。
“逐就氏勇士到!”
“屠各氏勇士到!”
“須卜氏勇士到!”
“丘林氏勇士到!”
“……”
內圍入口處,司禮職將通過各方隊伍最前方擎着的犛旗判斷來者身份,而後高聲報出來歷。
隨着時間緩緩流逝,內圍草場上已然聚攏起了近千人。
而最裏側的十幾處大席也大都位滿,只餘一處空缺。
“使匈奴中郎將到!”
隨着司禮職將再度報出一個名號,場中頓時一靜,所有人俱是朝着入口方向看了過去。
當見到來者竟有百餘人時,一些部邑首領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便是逐就氏、屠各氏本部,也只能帶入數十人。
這所謂的中郎將也未免太過招搖!
雖然心中不滿,不過王部也不曾阻止,他們只能忍着。
待得來人徑直走向最裏側,其中爲首之人更坐到了單于位置左側的輔席上,一道冷哼聲忽然響起。
“不是說新任中郎將遇刺重傷了嗎?爲何還能完好無損的出現?”
“怕只是一個小使者吧。”
“應當是,看其面容怕是尚未及冠。”
“使者?哼!區區使者,有何資格坐於那裏?”
……
陰陽怪氣的話語不斷響起,使得場內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主位之上,羌渠看着一臉坦然的坐在輔席上的少年,眉頭亦是微微皺起。
側頭看向於夫羅,眼中帶着疑惑之色。
此時的於夫羅亦是有些發懵,因爲那位趙中郎將竟然安靜站於那小使者身後。
這又是如何一回事?
難不成是趙中郎將的何種計策?
想不明白,於夫羅便也不再多想,趕忙跑到羌渠身側,附耳低語一陣。
而此時,張淵的眼中則滿是古怪之色。
因爲這場中竟有許多人都冒出了可教化的字眼,而且內容還相當一致。
回頭看看身後衆人,除了趙毅外,竟也都徐徐冒出了相應信息。
略一沉吟之後,張淵擡手喚過馬武,附耳低語幾聲。
馬武急忙點頭,隨後不動聲色地從後方繞行離去。
“咳……”
聽完於夫羅的介紹,羌渠心中頓時有了底。
輕咳一聲使得場中安靜下來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