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姐也是瞅準了這個時機,馬不停蹄的爲她接了《他提燈而來》,想要把熱度續上。喬遇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安心拍攝《白塔行動》。
第二場戲的拍攝場地是這個城市唯一可供起降直升機的大樓樓頂。
今天是個久違的大陰天,樓頂的風颳得很大,吹皺了喬遇一身熨帖的白西裝,也吹亂了她剛剛打理過的髮型。
趁還沒開拍,她低着頭讓化妝師替她用啫喱水固定一下頭髮。
她此時這幅樣子有些溫馴,彷彿一隻被人撫摸鹿角的馴鹿,小扇子一樣的睫毛眨呀眨,像是眨在化妝師小姐姐的心上。
化妝師小姐姐自畢業以來也跟過很多劇組,見過的帥氣男星不在少數,可還是不得不感嘆喬遇這張臉真的是無可挑剔。放在銀幕上看可能會削弱那種美貌帶來的衝擊,可一見到真人,很難不被擊中。
真是老天爺賞飯喫。
來不及多感嘆,場務已經開始清場,所有演員到位。
這場戲的背景是在警方好不容易鎖定白璽的位置後,謝川流飾演的特警陳杭帶人一路上到頂樓,進行抓捕。
可待他踢開鐵門,用木倉對準天台時卻發現白璽已經坐上了直升飛機,螺旋槳發出的巨大轟鳴聲中,直升機越飛越高,坐在艙門邊的白璽挑釁的兩指合攏,遠遠地朝他做出木倉擊的動作。
“砰——”
陳杭仍維持着舉木倉的姿勢,咬碎一口銀牙。
又被他跑掉了……
隱約看見那個特警難看的臉色,直升機上的白璽咯咯笑出聲來。
樓頂的陳杭在視野裏慢慢縮小成一個黑點,從這個角度俯瞰城市,所有人都不過他腳下的螻蟻。
這種別樣的滿足感從他心裏升上來,讓他的靈魂都喟嘆,讓他此時更想……大開殺戒。
……
“咔——”
完美的一條。
直升機慢慢降落到原地,喬遇身穿白西裝乾淨利落的跳下直升機。
謝川流演戲時煩怒的表情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帶着笑意拍拍喬遇的肩,讚揚道:“演得不錯。”
“川流哥纔是演得好。”喬遇笑起來,“我還得向您學習。”
“我是真心誇你,現在圈子裏的新人一個比一個帶不動。上次去客串一個片子,裏面那個什麼小花演得那叫個難受,換成十年前的娛樂圈,就這點子演技,她連踏進圈子的資格都沒有。”
“我也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這話不太好接,喬遇只能先把話題轉給自己了。
“小孩子也不要太謙虛,得有點傲氣。”謝川流看着這個後輩,可以說越看越順眼。他大她二十歲,以至於此時還頗有些看自家晚輩的感覺。
謝川流從給人當沙包的武打演員一路成爲主演,也沒有過靠山,名氣都是靠自己打下來的,對於那些拿演戲當撈錢工具,臺詞都不記,卻佔用着好資源的小花小生頗爲看不過眼。
晚上謝川流叫上她一起喫飯,喬遇到那個小飯館的時候圓桌已經坐了大半人,晚上沒戲的主要演員基本都到齊了,可見謝川流在圈中的地位還是頗有份量的。
大家好不容易組個局,除了第二天有戲份的,一羣成年人多多少少想喝點酒。
有人彎腰過來想要給喬遇面前的杯子滿上酒,卻被一旁的謝川流拉了回去,“小遇還沒滿十八呢,你給她倒什麼酒。”
那人也是不知道,此時才驚訝道:“我還以爲小喬是長得顯小呢。”
話題一下子就打開了,女主演吳莉亞也好奇道:“小喬高考了嗎?現在在哪裏讀書?”
“還沒高考,正在上高三。”說着,她將夾着的平菇放進碗裏。
聽見喬遇正在上高三,一個科班出身的演員出聲問:“將來是要藝考吧?想好選哪所院校沒啊?”對於這些十多歲卻已經有了些資歷的年輕演員而言,藝考進入一些有名的電影學院基本上都是很輕而易舉的。
喬遇還沒來得及說話呢,桌上首都電影學院的前輩已經開口替首影搶奪新生資源了,語氣十分自信道:“要考就考我們首都電影學院,論表演首戲比不過我們。”
兩大學院向來水火不容,誰也不服誰,酒桌上出身首都戲劇學院的一名女藝人直接就開始嗆聲:“老秦啊,其他的我也就不說了,光論表演,我們首戲怕過誰?”
於是兩人就各自院校開始隔着桌子你來我往的爭辯,但都是老熟人,也沒紅臉,更多是開玩笑的成分。不過飯桌上的話題也就着兩個院校展開了。
“我看啊,近幾年的出來的童星基本兩家均攤了,算是打了個平手,但最近幾年火起來的什麼柳澄澄,夏子英全都跑去了首影。”說話的藍白T恤笑着揶揄,“也不知道首影開了什麼好處。”
“我們學校底蘊深厚,師資強大,人才輩出,有天然吸引力。”被稱作老秦的演員笑着回他。
落了下風的首戲女演員不搭理他們,只笑着問喬遇說:“小喬想好選哪個了嗎?”
終於被帶回話題中心的喬遇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直接道:“我都可以,具體還得看經紀公司安排。”這是真話。
從簽下經紀約的那刻起,她人生中很多重大決定就由不得她做主了。她只能選擇相信光合傳媒,相信它可以做出最有利於他們雙方的選擇。
但不出意外的話,光合傳媒的小花旦柳澄澄所在的首都電影學院,極大可能也會是作爲同公司藝人的喬遇的未來母校。
在哪兒念大學對她而言倒是無所謂,不過選學校的事倒是提醒了她,是時候該抽點時間複習功課了。
真令人頭禿。